他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将米粒撒在石桌上,鸽子落在她手边啄食时,她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阳光落在她的发梢,竟让他一时失了神。
直到苏沅察觉到动静,转头问“是云朔公子吗”,他才回过神。
云朔走上前递过话本:“刚让人刻印好的,听说里面讲的是江湖侠客的故事,你或许会喜欢。”
苏沅接过话本,指尖触到光滑的书页,轻声道了谢。
两人并肩站在花园里,听着鸽子的咕咕声,一时竟没人说话。
远处的崔兰透过窗纱看到这一幕,握着账本的手指不自觉收紧。
既需要借助他的力量稳固合作、查清旧案,又要时刻警惕他对善善的心思,避免妹妹陷入未知的风险。
朝堂的乱局、商铺的暗斗、合作的推进,再加上这份悄然滋生的情愫,让崔府的日子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而另一边,三叔父的绸缎庄与粮铺接连垮台,名下资产被官府查封大半,他走投无路之下,竟生出了歹毒心思。
只要崔巍与崔兰死了,崔家的产业便会陷入混乱,他或许能趁机夺权,甚至将所有麻烦都推到“意外”上。
他暗中联络了江湖上臭名昭着的杀手组织,以仅剩的家产作为筹码,约定在三日后的深夜,潜入崔府刺杀。
那几日恰逢崔家准备第一批边境丝绸的装车事宜,崔巍与崔兰连日忙到深夜,府中下人也多在库房与前院忙碌,后院的防卫比平日松懈了几分。
深夜三更,月色被乌云遮蔽,三名黑衣杀手借着树影掩护,悄无声息地翻进后院墙,刀刃上还涂着能让人瞬间昏迷的迷药,目标直指崔巍的卧房。
此时云朔刚与崔兰核对完次日的运输清单,正准备离开。
他走到后院月亮门时,忽然察觉到空气中有极淡的血腥气——那是杀手常年用刀,身上沾染的铁锈与杀意混合的味道。
他心中一紧,刚要出声示警,就见两道黑影从回廊柱后窜出,直扑向崔巍卧房的方向,手中长刀在夜色中闪着冷光。
“小心!”云朔几乎是本能地冲了过去。
此时崔巍正坐在轮椅上,与刚进来的崔兰交代装车注意事项,根本没察觉危险临近。
眼看杀手的刀就要劈到崔巍身上,云朔猛地扑上前,将崔巍连人带轮椅推开,自己却来不及躲闪,左后背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刀。
“噗嗤”一声,刀刃划破衣料刺入皮肉,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云朔闷哼一声,反手抽出腰间的短匕,精准地刺中身后杀手的手腕。
杀手吃痛,长刀脱手,另一名杀手见状,挥刀朝云朔的胸口刺来。
危急时刻,崔府的护院终于闻声赶来,手持武器与杀手缠斗起来。
“大哥!云朔公子!”崔兰脸色惨白,一边让人快去请大夫,一边扶着倒在地上的云朔。
月光恰好从乌云后透出,照亮他后背的伤口,鲜血浸透了深色的衣料,顺着衣角滴落在青砖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血迹。
云朔忍着痛,咬牙道:“别管我……先抓杀手,问出是谁指使的。”
崔巍被护院护在身后,看着云朔后背的伤口,眼中满是愧疚与感激:“云朔公子,是我连累了你。”
云朔勉强笑了笑,刚要说话,就因失血过多,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杀手很快被制服,其中一人受不住酷刑,当场招认是三叔父雇佣他们来刺杀崔巍与崔兰。
崔兰怒不可遏,当即让人去官府报案,要求严惩三叔父。
而大夫赶来后,为云朔处理伤口时连连叹气。
刀刃刺入较深,虽未伤及内脏,却也需要静养至少一个月才能痊愈,期间还需好生调理,避免伤口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