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直接进入最热闹的露天交易区,那里人多眼杂,容易暴露。
他推着自行车,沿着一条污水横流的小巷慢慢走着,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两旁那些或敞开或紧闭的院门,留意着一些特殊的标记或是门前蹲着抽烟、眼神警惕的闲汉。
最终,他在一个挂着破旧“废品回收”木牌的小院门前停下。
院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何雨柱左右看了看,确定无人注意,这才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堆满了各种废铜烂铁和破旧家具,一个穿着油腻工装、身材干瘦的中年人正蹲在地上,拿着榔头敲打一个变形的铁皮桶。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眼神却透着精明的脸。
“收废铁?”中年人站起身,用搭在脖子上的脏毛巾擦了擦手,打量着何雨柱。
何雨柱摇摇头,压低声音:“侯三爷在吗?东城‘雷爷’介绍来的,有点‘老物件’想请他掌掌眼。”
“雷爷”是他之前通过王广福的关系,偶然结识的一个有点门路的掮客,曾提过城南“废品侯”这里能做些更“深入”的买卖。
中年人(侯三)眼神闪烁了一下,重新打量了何雨柱一番,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朝屋里努了努嘴:“里面说话。”
何雨柱跟着他走进昏暗的里屋。
屋里比外面更乱,但角落里摆着的一张八仙桌和两把太师椅却擦得干干净净。
侯三示意何雨柱坐下,自己则走到门边,将帘子放下,隔绝了外面的视线和声音。
“雷爷介绍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侯三在何雨柱对面坐下,摸出烟袋锅点上,浑浊的烟雾升起,“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看看吧。不过话说前头,现在风声紧,太扎眼的东西,我这儿也吃不下。”
何雨柱没有说话,从随身携带的、那个看起来鼓鼓囊囊实则内藏空间的旧帆布包里(掩饰),实际上是从空间里,取出了两样东西。
一样是一根黄澄澄的小黄鱼(金条),约莫一两重,成色极好。
另一样,是一个用软布包裹的物件,打开后,是一只品相完好、釉色温润的明代青花瓷小碗。
这两样,都是他当初从娄半城老宅密室里收来的财物中,挑选出的相对不那么起眼,但价值不菲的东西。
黄金是硬通货,任何时候都不会过时。
古董瓷器,在当下是被批判的“四旧”,但在懂行且敢冒险的人眼里,其价值并未真正消失,反而因为风险而有了特殊的兑换比率。
侯三看到金条,眼神亮了一下,但并没太大反应,显然经手过不少。
但当他的目光落到那只青花小碗上时,拿着烟袋锅的手微微顿了一下。
他放下烟袋,小心翼翼地拿起小碗,走到窗边借着微弱的光线仔细看了半晌,又用手指轻轻弹了弹碗沿,听着那清脆悠长的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