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雪琴是知道何家这些过往恩怨的,见状便笑着打圆场:“是亲家啊,快屋里坐,屋里暖和。正好,晚上一起过小年!”
堂屋里,炉火正旺。
何大清有些拘谨地坐在凳子上,目光却时不时地飘向苏青禾怀里的何晓。
小家伙刚睡醒,乌溜溜的大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老头儿,不哭不闹。
“这……这就是我孙女?”何大清终于忍不住,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问道。
“嗯,叫何晓,小名晓晓。”
何雨柱语气平淡地回答,走过去从苏青禾怀里接过孩子,动作自然地将女儿抱在怀里,仿佛那是一个不容任何人轻易触碰的珍宝。
何大清看着儿子那熟练而充满保护欲的姿态,眼神黯淡了一下,随即又强笑道:“好,好名字……真好看……像她奶奶……”
后面那句话,他说得很轻,几乎含在嘴里。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和尴尬。
文雪琴忙沏了杯热茶递过来:“亲家,喝口热茶暖暖。一路从保定过来辛苦了吧?还没吃饭吧?正好,晚上一起吃点。”
“不辛苦,不辛苦……”
何大清双手接过茶杯,暖意透过搪瓷杯壁传到掌心,他却似乎依旧有些手足无措。
他放下茶杯,忙打开带来的那个帆布包,从里面往外掏东西。
“我……我也不知道买点啥……保定那边有名的槐茂酱菜,带了几瓶……还有这个,驴肉火烧,我揣怀里带来的,还热乎着……给……给雨水和青禾尝尝……”
他拿出几个油纸包,又掏出几瓶酱菜,最后,竟然还拿出一个小小的、用红绳系着的长命锁,银质的,做工不算精细,但擦得锃亮。
“这个……给孩子的……”他拿着长命锁,有些怯生生地递过来,目光带着恳求看向何雨柱。
何雨柱看着那枚在炉火下闪着微光的长命锁,心中五味杂陈。
他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苏青禾见状,上前接过长命锁,笑着对何晓说:“晓晓,看,爷爷给你的礼物,谢谢爷爷。”
何大清脸上顿时绽开一个近乎谄媚又带着心酸的笑容,连声道:“哎,哎,不用谢,不用谢……”
雨水也凑过来看酱菜和驴肉火烧,试图活跃气氛:“呀,槐茂酱菜,好久没吃了!爸您还记得我爱吃这个啊?”
何大清连连点头:“记得,记得……”
晚饭桌上,气氛依旧算不上热络,但总算比刚开始自然了些。
文雪琴手艺好,胖头鱼炖豆腐汤浓味鲜,糖醋排骨酸甜可口,再加上何大清带来的驴肉火烧和酱菜,倒也摆了一桌子。
何大清显然饿坏了,吃得很香,但吃相却收敛了许多,不再像从前那样吧唧嘴,偶尔还会偷偷看一眼何雨柱的脸色。
何雨柱大部分时间沉默地吃着饭,偶尔给苏青禾夹菜,或者回应一下雨水的话。
他对何大清的态度的确缓和了些许,至少允许他坐在自家的饭桌上,但那份深刻的隔阂与审视,并未真正消除。
饭后,文雪琴帮着苏青禾照顾孩子,雨水收拾碗筷。
堂屋里只剩下何家父子二人。
空气安静得能听到炉子里煤块燃烧的噼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