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泡了两杯浓茶,递了一杯给何大清,然后在他对面坐下。
“说吧,突然过来,不只是为了送年货和看孩子吧?”
何雨柱开门见山,语气平静无波。
何大清捧着那杯热水,热度透过搪瓷杯壁传到掌心,他却似乎感觉不到,只是低着头,盯着杯中袅袅升起的热气。
良久,他才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抬起头,看向何雨柱,声音干涩而沉重:
“柱子……爹……爹对不住你……对不住雨水……”
这句话,在他心里憋了十几年,此刻终于说了出来,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何雨柱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道歉如果有用,他和雨水那些年受的苦又算什么?
何大清被他看得越发羞愧,重新低下头,声音更加低沉,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血丝:
“我知道……现在说啥都晚了……我没脸求你原谅……我就是……就是憋得太久了……有些话,再不说出来……我死了都闭不上眼……”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揭开一个血淋淋的伤疤:
“当年……当年我扔下你们……跟那女人走……不是……不是全因为她……”
何雨柱的眼神微微一动。
“那年月……刚解放没多久……乱得很……”
何大清的声音陷入一种痛苦的回忆,“我……我之前在轧钢厂后厨,也算是个人物……难免……难免手脚不那么干净……倒腾些油水食材……也……也帮人走过些私货……”
何雨柱皱起了眉。
这些他隐约知道一些,旧社会的饭馆后厨,这种事情难免。
“本来……本来也没啥大事……大家都这么干……”
何大清的声音带上了颤抖,“可……可不知道咋回事……好像惹了不该惹的人……有人……有人要搞我……说我……说我倒卖的东西……跟敌特……沾了点边……”
“敌特?”何雨柱的眉头锁紧了。
这顶帽子在那个年代,足以压死人。
“我……我吓坏了……”
何大清的脸上露出恐惧,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时候……沾上这个……就是死路一条!我到处求人……可谁也不敢沾手……”
“后来……后来易中海……易中海找了我……”
何大清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恨,有悔,也有茫然,“他……他说他能帮我摆平……但……但条件是……让我必须马上离开北京……走得越远越好……永远别再回来……也别再跟你们联系……”
何雨柱的瞳孔骤然收缩!
易中海?!
果然有他!
“他……他说他会照顾你们……说你们跟着他……比跟着我这个有污点的爹强……”
何大清的声音带上了哭腔,“我……我当时真是猪油蒙了心!我怕死!我就信了他的鬼话!我以为……我以为他是真心为你们好……为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