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雨水会托人捎个口信回来,或者在学校门口的传达室给厂里打个简短的电话,总是报喜不报忧,声音雀跃,说着学校的趣事,新学的知识。
何雨柱听着,脸上带着笑,心里却知道,刚离家的孩子,哪会真的事事顺心。
他只是叮嘱她安心学习,不用记挂家里。
苏青禾也去看过雨水两次,带回的消息让何雨柱稍感安心。
“雨水很适应,室友都是踏实肯学的孩子。她理论课有点吃力,尤其是机械制图,但很用功,天天泡在图书馆和绘图室。”
苏青禾语气一如既往的冷静,但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我让她周末有空来医院找我,食堂的饭菜到底油水少些。”
何雨柱心中感激,却不知该如何表达,只能郑重道谢。
苏青禾看他一眼,淡淡说:“雨水也是我妹妹。”
时间就在这忙碌与牵挂中,滑入了九月下旬。
秋意更浓,早晚的风已带了些刺骨的寒意。
这天是周六,何雨柱处理完车间的事情,天色已经彻底黑透。
他拒绝了老王等人一起去澡堂子的提议,独自一人推着自行车,走出厂门。
冷风一吹,他才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袭来,胃里也隐隐作痛,才想起自己又是一天没正经吃东西。
他叹了口气,决定回去烧点热水,泡一块“速食面”对付一下。
刚拐进南锣鼓巷,远远就看见四合院门口似乎停着一辆陌生的吉普车。
军绿色的车身,在昏黄的路灯下显得格外扎眼。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出现这样一辆车,极为突兀。
何雨柱的心莫名一紧,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越靠近,越能看清那吉普车旁还站着两个身影,一个穿着军大衣,身形挺拔,另一个则显得有些矮小佝偻,正对着穿军大衣的人点头哈腰,姿态极为谦卑。
那矮小佝偻的背影......看着竟有几分眼熟!
何雨柱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他猛地停下脚步,借着路边一棵老槐树的阴影遮掩,凝神细看。
就在此时,那个点头哈腰的矮小身影似乎交代完了事情,转过身,准备往院里走。
路灯的光线恰好照亮了他的侧脸——
蜡黄的脸色,闪烁的眼神,嘴角那颗熟悉的黑痣!
竟然是劳保仓库的那个老赵!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在这个时间点?
和这样一个穿着军大衣、明显身份不一般的人私下接触?
穿军大衣的人似乎又低声嘱咐了老赵一句什么,老赵连连点头,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谄媚和紧张的诡异笑容。
随后,那穿军大衣的人拍了拍老赵的肩膀,转身上了吉普车。
发动机发出一声低吼,车灯亮起,吉普车掉了个头,很快消失在巷子尽头。
只留下老赵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吉普车消失的方向,半晌没动,似乎在平复情绪。
何雨柱屏住呼吸,紧紧贴在树干后,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涌向了头顶,又瞬间变得冰凉。
劳保仓库的老赵!
深夜!
神秘的军车和军人!
易中海之前的鬼祟接触!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似乎被这条突然出现的、极不寻常的吉普车,猛地串联了起来!
一股强烈至极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巨手,骤然攫住了何雨柱的心脏!
他们的目标......难道不仅仅是克扣倒卖物资?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