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取代了平日的沉静。
雨水的中考，就在眼前了。
四合院里那株窗台上的酸枣苗，在灵泉水的持续滋养下，早已枝繁叶茂，十几颗红玛瑙般的果实沉甸甸地压弯了枝条，在炽热的阳光下红得耀眼，像一簇簇凝固的小火苗。
这抹亮色，成了何家小屋沉闷空气里唯一的生机。
何雨水伏在八仙桌上，小脸被暑气和紧张蒸得通红，鼻尖沁着细密的汗珠。
面前摊开的书本、习题和苏青禾送来的机械结构图，几乎要将她单薄的身影淹没。
笔尖在草稿纸上演算得飞快，偶尔停顿，眉头便紧紧蹙起，嘴唇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
何雨柱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将一碗晾得温温的绿豆汤放在桌角。
清澈的汤水里，饱满的绿豆粒粒开花，散发着淡淡的清甜气息——这是他用空间井水精心熬煮，又悄悄掺入微量灵泉的“备考特供”。
“歇会儿，喝口水。”
何雨柱声音放得极柔，大手在妹妹汗湿的额发上轻轻拂过，“别硬撑，脑子累了就歇歇。”
雨水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复习过度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哥，最后那道力学综合题，我还是有点绕不过来……”
“不急，”何雨柱拉过凳子坐下，拿起她的草稿纸看了看，随手拿起桌上一个核桃和一把小锤，“你看，这核桃好比是那个受力点，这小锤的力从不同方向来……”
他用最生活化的比喻，将抽象的力学原理拆解得清晰直观。
雨水紧蹙的眉头随着他沉稳的讲解渐渐舒展，眼睛重新亮了起来。
“哥，你真厉害！”困扰解除，雨水捧起绿豆汤喝了一大口，清甜微凉的液体滑入喉咙，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爽和清明感瞬间驱散了脑中的混沌，连日的疲惫似乎都消减了几分。
她舒服地喟叹一声，感觉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
何雨柱看着她恢复神采的小脸，眼底藏着深沉的心疼。
他知道这碗汤的作用，更知道妹妹付出的努力。“尽力学，别给自己太大压力。哥信你。”
接下来的日子，何家小屋的灯光总是亮到深夜。
何雨柱变着法子，将空间里那点有限的“精华”——几片异常水灵的菠菜嫩叶，一小把灵泉滋养后格外饱满的枸杞，甚至偶尔一颗品相完美的鸡蛋——巧妙融入雨水的伙食。
一碗飘着翠绿菜叶和金黄蛋花的手擀面，一碟用微量香油和虾皮粉提味的凉拌黄瓜丝，都成了支撑雨水挑灯夜战的无声力量。
中考结束那日，雨水走出考场，小脸带着脱力的苍白，眼神却亮得惊人，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等待放榜的日子，四合院的气氛更加压抑。
贾张氏因定量缩减和棒梗偷嘴，骂声一日高过一日。
易中海背着手在院里踱步，阴鸷的目光时不时扫过何家紧闭的房门。
何雨柱在厂里“升了官”，心头那根名为嫉妒和掌控欲的刺扎得更深。
他等着，等着何雨水落榜的消息传来，等着看何雨柱那副“稳坐钓鱼台”的架势还能撑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