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星小学放学的铃声，在何雨水听来，第一次失去了往日的欢快。她磨磨蹭蹭地收拾着书包，小脑袋低垂着，不敢看周围同学投来的、带着好奇或异样的目光。那些目光像细小的针，扎得她浑身不自在。
“何雨水，你哥真那么有钱啊？天天给你吃肉？”一个平时不太熟的男生凑过来，语气里带着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嫉妒。
“听说你爹不要你们了，你哥的钱…该不会是偷的吧？”另一个扎着歪辫子的女孩，声音不大，却像块石头砸在雨水心上。这话显然是从大人那里听来的。
“就是，许大茂他说的，你哥可得意你爹跑了呢！”又一个孩子插嘴道。
雨水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像要滴出血来。她猛地抬起头，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们掉下来。
她张了张嘴，想大声反驳“我哥才不是那样！”，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只发出一点哽咽的声音。
周围的议论声嗡嗡作响，让她觉得头晕目眩。她抓起书包，像只受惊的小鹿，低着头飞快地冲出教室，只想赶紧躲到哥哥身边去。
校门口，何雨柱像往常一样，挺拔的身影在老槐树下等待着。他敏锐地察觉到妹妹今天的不对劲——小脑袋耷拉着，脚步拖沓，完全没有平日的雀跃。当雨水扑进他怀里，小肩膀微微发抖时，何雨柱的心猛地一沉。
“雨水？怎么了？谁欺负你了？”何雨柱蹲下身，捧起妹妹的小脸，果然看到那双大眼睛红红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雨水瘪着嘴，委屈的泪水终于决堤，抽抽噎噎地把学校里听到的话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哥…他们说…说你的钱是偷的…说…说你不要爹…巴不得爹走…还说…说爹不要我们了…” 她的小手紧紧攥着何雨柱的衣角，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一股冰冷的怒意瞬间席卷了何雨柱！他不用想都知道这流言是谁散播的——许大茂！ 昨天那点小冲突，这小子不敢当面硬刚，就背地里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还专挑最恶毒的角度，往他和雨水的痛处戳！
“混账东西！”何雨柱低骂一声，眼神锐利如冰。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用最坚定的语气对雨水说：“雨水，抬起头，看着哥！”
雨水泪眼婆娑地抬起头。
“他们说的，一个字都不许信！”何雨柱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哥的钱，干干净净！是爹留的安家费，是爹答应寄的生活费，更是哥在鸿宾楼一刀一刀、一铲子一铲子挣回来的血汗钱！每一分，都对得起天地良心！”
他轻轻擦去妹妹脸上的泪水，放缓了声音，却更显郑重：“至于爹…爹去保定，是去工作，去奔前程！他给咱们留了信，白纸黑字写着安定下来就寄钱回来。哥是当家的，要照顾好你，更要堂堂正正做人，撑起这个家！哥怎么会巴不得爹走？哥是巴不得咱们这个家，靠自己，也能过得比爹在的时候更好！更硬气！明白吗？”
雨水看着哥哥那双沉静、坚定又充满力量的眼睛，听着他清晰有力的话语，心里的恐慌和委屈像是被阳光驱散的阴霾，一点点消散。
哥哥的眼神告诉她，他没有说谎，他顶天立地！她用力点了点头，小脸上的泪痕还未干，眼神却重新亮了起来：“嗯！哥，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