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送,傍晚接,风雨无阻。而每天中午,那棵老槐树下,何雨柱捧着温热饭盒的身影,成了何雨水最安心的期盼。
这天中午,阳光难得慷慨地洒满胡同。何雨柱照例提前了些从鸿宾楼出来,揣着给雨水的午饭——依旧是精心留出的、带肉丁的烩菜和半个白面馒头,脚步轻快地走向红星小学。
放学的铃声刚歇,孩子们像出巢的麻雀涌出校门。何雨水背着洗得发白的书包,欢快地跑向老槐树,小脸上洋溢着笑容:“哥!”
“哎!今天哥没迟到吧?”何雨柱笑着把裹得严实的饭盒递过去。
“没!哥最准时了!”雨水接过饭盒,熟门熟路地就要往他们常去的那条僻静胡同钻。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明显调侃和酸溜溜意味的声音插了进来:
“哟!傻柱!又来给雨水送‘御膳’啦?风雨无阻,够勤快的啊!”
何雨柱和雨水循声望去。只见许大茂双手插在旧蓝棉袄口袋里,晃悠着走过来。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扎着羊角辫、脸蛋红扑扑的小女孩,正是他的妹妹许小凤。许小凤一看到雨水,立刻高兴地招手:“雨水!”
“小凤姐!”雨水也开心地回应,两个小女孩很自然地凑到了一起。
许大茂的目光在雨水捧着的、隐约透出香气的饭盒上停留了一瞬,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他转向何雨柱,脸上挂着一副“我懂你”的假笑,刻意拔高了点声调:
“我说傻柱,你这天天又是白面又是肉的伺候着,小日子过得挺美啊?怎么着,何大清拍拍屁股跟白寡妇去保定过好日子了,你这当儿子的,心里头…就一点不难受?我看你这红光满面的,过得比他在家那会儿还自在呢!该不会是…心里头偷着乐吧?”
他的语气充满了试探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意,仿佛何雨柱过得“好”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雨水听到许大茂又提她爹跑了的事,小嘴不高兴地撅了起来。许小凤也拉了拉哥哥的袖子:“哥…”
何雨柱这次没动怒,反而气定神闲。他太清楚许大茂这点小心思了。他拍了拍雨水的肩膀示意她和小凤先去胡同,然后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许大茂,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难受?乐?”何雨柱嗤笑一声,“许大茂,你这操心操得有点远啊。我爹去保定怎么了?那是去奔前程!他走之前给我留了钱安家,还说了,等安顿好就按月寄生活费回来,让我安心学手艺,照顾好雨水。这白纸黑字,全院大会上都念过,你是没听见还是忘了?”
他向前踱了一步,眼神带着洞悉的玩味,上下打量着许大茂:“再说了,我现在有什么不好的?在鸿宾楼跟着李师傅学真本事,挣的工钱,一分一厘都是我自己兜里揣着!想给我妹子买点肉补补身子,就买了;想换个新饭盒,就换了(他指了指雨水刚拿进去的旧饭盒)。没人整天在耳朵边上叨叨‘这不行’、‘那不许’、‘零花钱省着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