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怀里的小雨,小姑娘正攥着他的领带,睫毛上沾着泪:“陆叔叔,我疼……”
“走!”林晚秋吼出声,“我撑得住!”
迈巴赫的轮胎在地面擦出焦痕,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裤脚。
钟无艳的手下举着枪冲过来时,林晚秋摸出帆布袋里的登记册——“王根生”那页的钢印在雨里泛着冷光。
“你猜我为什么敢来?”她翻开登记册,“老火车站的监控恢复了。2015年11月7日,吴天明和我爸在档案室争执,我爸倒地后,他往保温桶里倒了白色粉末。”她盯着钟无艳骤缩的瞳孔,“和你今天在小雨药里加的,是同一种东西吧?”
钟无艳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的左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握着的不是枪,是支针管——里面装着透明液体。
“你以为我只有毒剂?”她扑过来,“这是肌肉松弛剂,打进去你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淹死在雨里——”
林晚秋侧身避开,手肘撞在对方手腕上。
针管掉在水洼里,溅起的液体沾在她手背,灼烧般刺痛。
“真实之眼·溯!”她咬着牙喊,指尖按上钟无艳的珍珠耳钉。
剧烈的头痛像锤子砸进天灵盖。
林晚秋的眼前闪过碎片:十年前的档案室,父亲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吴天明扯下他的工作牌扔进火盆;2018年的竹影阁,张正华跪着签文件,钟无艳举着摄像机;三小时前的病房,她往小雨的输液管里推药……
“够了!”她尖叫着甩开手,耳钉在雨里划出银弧。
钟无艳趁机扑上来,指甲掐进她的脖子。
“你爸是蠢!”女人的呼吸喷在她脸上,“他非要查搬迁款,吴书记说‘老林,你死了,我保你女儿一辈子平安’——”
“住口!”林晚秋抓过地上的登记册,用钢印边缘刺向对方眼睛。
钟无艳惨叫着后退,血珠顺着脸颊滴在登记册上,在“林建国”三个字上晕开,像朵迟开的红梅。
警笛突然刺破雨幕。
林晚秋抬头,看见刘队的警车撞开车库闸门,车灯照亮她脸上的血痕。
“林处!”刘队举着枪冲过来,“老火车站的档案找到了,还有……”他的声音顿住,“林建国的护理记录,缺失的那页显影了,上面写着‘吴天明 杀人灭口’。”
雨突然停了。
林晚秋摸出手机,屏幕上是陆承宇发来的消息:“小雨在省厅洗胃,没事了。青禾镇小学的毒剂,我让人挖出来了。”
她低头看怀里的登记册,血珠顺着“林建国”三个字往下淌,在纸页上洇出个小小的“冤”字。
“爸爸,”她对着天空说,“您看,您的字,真的会流血。但今天,血要流到吴天明的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