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车库的荧光灯在雨雾里晕成模糊的光斑,林晚秋抱着林小雨的胳膊绷得僵直。
小雨滚烫的额头贴在她颈侧,像块烧红的炭,而背后逼近的脚步声里混着金属摩擦声——是枪套。
“往b区走,那边有货梯。”她压低声音,“真实之眼”捕捉到左侧十米处通风管道的震动,那是监控摄像头转动的频率。
钟无艳的人早就算好了她的逃生路线。
雨靴踩过水洼的脆响突然变闷。
林晚秋猛回头,看见转角处站着个戴鸭舌帽的女人,耳后酒红色珍珠耳钉在阴影里泛着妖异的光——正是钟无艳。
“林小姐,别急着走啊。”女人的声音甜得发腻,右手却握着个黑色遥控器,“听说你找到老火车站的档案了?不如聊聊条件?”
林晚秋的太阳穴突突跳着,“真实之眼”自动扫描对方:瞳孔收缩0.3秒,拇指在遥控器按键上轻叩两下——典型的虚张声势。
但她的左手插在风衣口袋里,鼓着不自然的弧度,可能藏着更致命的东西。
“什么条件?”她护着小雨后退,后背贴上冰凉的水泥柱。
“停止调查,把档案和U盘还回来。”钟无艳向前一步,雨水顺着帽檐滴在她尖细的鞋跟上,“否则……”她按下遥控器,车库广播突然响起刺耳鸣叫,“青禾镇小学的化粪池里,我埋了十公斤氰化钠。半小时后暴雨灌进去,整个镇子的地下水都会变成毒药。”
林晚秋的血液瞬间凝固。
她想起三天前在村部听见的闲聊:“这雨再下,小学后墙该塌了……”原来不是巧合。
“你疯了!”她的声音在发抖,“那里有两百多个孩子!”
“疯的是吴书记。”钟无艳的笑里带着病态的癫狂,“他说你这种人最狠——宁肯死一百个村民,也要撕了他的面具。我倒要看看,你是当执剑者,还是当刽子手。”
身后突然传来引擎轰鸣。
林晚秋转头,看见陆承宇的黑色迈巴赫冲破雨幕,前灯照亮钟无艳扭曲的脸。
“把小雨给我!”陆承宇急刹停车,车门都没关就冲过来。
他的白衬衫被雨水浸透,贴在后背,露出腰间鼓起的枪柄——那是他从不离身的配枪,为她学的。
林晚秋把小雨塞进他怀里,指尖擦过他手腕的檀木手串——那是她亲手串的,珠子已经被盘得发亮。
“带她去省厅,找刘队。”她扯下脖子上的工作牌扔过去,“他们要的是我。”
“林晚秋!”陆承宇的声音带着裂帛般的疼,“你答应过我,不再单独涉险!”
“我答应过爸爸,要查清真相。”她后退两步,踩进积雨里,“去啊!”
钟无艳的笑声盖过雨声:“陆少,你女朋友选了真相,你选什么?”
陆承宇的喉结滚动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