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成为他们每个清晨的例行功课,杜若早就无比清晰地认识到,在这乱世之中,绝不能永远只做被保护者。
靠人不如靠己,她必须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于是,在河谷安稳下来后,她主动要求冯田教导她锻炼身体和学习防身技巧。
冯田自是倾囊相授。从一开始跑几步就气喘吁吁,到现在能坚持绕着不小的水潭跑上好几圈。
从最初连马步都扎不稳,到现在已经能像模像样地打出几招简单的擒拿和格挡动作,杜若的进步显而易见。
汗水浸湿了她的额发,脸颊也因为运动而泛着健康的红晕,但她的眼神却越来越明亮,充满了力量感。
跑完圈,冯田便开始指导她进行今日的防身术练习。他耐心地纠正着她的每一个动作细节,如何发力,如何借助巧劲,如何攻击最脆弱的部位。
阳光渐渐升高,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汗水滴落在新生的草地上。
直到日头有些烤人了,两人才结束晨练。杜若气息微喘,但感觉浑身舒畅,充满了活力。
回到山洞,冯田倒了一瓦罐温水,浸湿布巾递给杜若擦汗。杜若接过,仔细擦拭着脸上和颈间的汗渍。
而冯田则已经麻利地在那石头垒砌的灶坑里生起了火,架上陶锅,开始准备早食。
他抓了一小把糙米,又加入一些野菜和一点点切得碎碎的肉干,加水慢慢熬煮成稠粥。
杜若擦完汗,坐在一旁整理着他们的物资。她的目光落在那些被妥善安放在木架上的粮食袋上,心里默默计算着。
他们每天严格控制着主食的消耗量,尽量通过采摘河谷内外新生的野菜,以及冯田时不时用弓箭猎到的野鸡、野兔或从水潭里钓到的鱼来补充。
即便如此,这些宝贵的粮食也在一日日减少。
“照现在的消耗速度,如果保存得当,不发生霉变虫蛀。”杜若轻声开口道:
“这些粮食……大概还能支撑我们半年。”
冯田搅动粥锅的手顿了顿,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了然。
他沉声道:“嗯。所以春天播种至关重要。我们开垦出来的那几分地,必须精心打理。如果半年后,地里的收成跟不上……”
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杜若明白他的意思。
如果半年后,他们播种的作物未能如期收获,或者收获远不足以支撑接下来的日子,那么他们就必须冒着未知的风险,再次下山,去寻找新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