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山谷的清晨,总是忙碌而充满希望的。
杜若将从老妇人那里买来的菜籽抓了一把摊开在手心。
这些种子大大小小,形状各异,混杂在一起,她实在分辨不出具体都是些什么品类。
在这个没有清晰包装和说明的时代,种地更像是一场凭经验和运气的赌博。
“只能看它们的造化了。”杜若喃喃自语。
她按照记忆中模糊的农知识,找来一些燃烧草木后留下的灰烬,仔细地将种子与草木灰混合拌匀。
据说这样既能提供一点微薄的养分,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防止种子被地下的小虫啃食。
她走到那片被冯田用简陋农具翻整过、耙得尽量平整的土地旁,弯下腰,用手指在松软的土面上划出浅浅的沟垄,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拌了灰的种子均匀地撒进去,再轻轻覆上一层薄土。
做完这些,她又用陶罐取了清澈的潭水,细细地洒了一遍水。
最后,还不忘找了些之前晒干的软草,轻轻地覆盖在播种好的土地上,既能保湿,也能避免刚出的嫩芽被过于强烈的阳光晒伤。
接下来的几天,她每天都要来看好几遍。第四五天头上,那片褐色的土地上,终于星星点点地冒出了嫩绿的、娇弱的新芽。
杜若欣喜地蹲下身,仔细辨认着。
有些叶子圆圆的,像是白菜。有些叶子细长呈戟形,大概是菠菜。还有些冒出两片肥厚子叶的,估计是萝卜。
但仍有不少小苗让她摸不着头脑,只能暂时根据它们长出的形状,将看起来相似的苗苗移栽到同一块区域,方便日后管理。
她伸手捏起一小撮泥土,在指尖捻了捻,湿润、黝黑、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这地真肥,”她心想。“暂时应该不用再额外施肥了。”
播种的大事暂告一段落,杜若便将精力转向了其他生存技能的提升上。
她最近迷上了射箭。冯田就用河谷里找到的韧性不错的竹子和结实的麻绳,为她精心制作了一柄适合她臂力的弓,又削制了许多箭杆笔直、头部削尖的竹箭。
冯田简单教了她持弓的姿势、搭箭的方法以及发力的技巧后,便放手让她自己去练习。
杜若心气高,觉得瞄那些静止的树干或草靶没意思,一开始就想着要射下天上飞的鸟。
结果自然是惨不忍睹。最初几天,她射出的箭离目标差了十万八千里,连鸟儿的边都摸不着。
但她并不气馁,每日坚持练习,感受着拉弓时臂膀和背肌的发力,调整着呼吸和瞄准的角度。
渐渐地,她射出的箭开始能飞到鸟群附近了,虽然依旧连根羽毛都蹭不到,但至少能惊得鸟儿扑棱着翅膀慌乱飞走。
对于这点小小的进步,杜若感到非常满意,每一次成功的“惊鸟”都让她雀跃不已。
就在杜若苦练箭法的时候,冯田也没闲着。他砍了不少竹子回来。
他将竹子劈成粗细不一的竹条,试着编织各种用具。
最开始编出来的篮子歪歪扭扭,缝隙老大,看起来不伦不类。
失败了几个之后,他的手艺渐渐熟练起来,编出的篮子虽然依旧质朴粗糙,但用来盛放采摘回来的野菜、野果正好合适。
杜若练箭练得手臂酸麻,便放下弓,拎起一个新编好的竹篮,蹲在地上,仔细搜寻着新冒出来的野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