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多月,两人几乎每天都在忙碌中度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他们都不是专业的木匠,全凭着冯田前世的一点零星记忆和杜若的理论构想,以及手头仅有的斧头、柴刀和锯子,摸索着进行制作。
过程磕磕绊绊。做床架时,榫卯结构怎么都对接不严实,最后只好用削尖的木钉强行固定。
做粮食架时,总是歪歪扭扭,不得不拆了重来。给驴搭棚子时,更是差点被不安分的驴子踢倒。
最终成品都带着一种粗糙甚至滑稽的原始风格,几乎没有任何美观可言,但好在基本功能算是实现了。
有一张能离地、勉强平整的“床”。有几个能存放粮食的“架子”。还有一个能遮风挡雨的“驴棚”。
他们都清楚,由于时间紧迫,砍伐的木材没有经过充分的干燥和防腐处理,这些简陋的家具用不了多久就会变形、开裂甚至腐朽。
但他们并不在意。
“反正,我们也没打算在这里住一辈子。”杜若看着他们亲手搭建起来的一切,语气平静而清醒。
“这里只是我们暂时的避风港。等外面这阵兵荒马乱过去,局势稍微平稳些,我们还是要离开这里,继续南下,去江南定居。”
春日的晨光,透过稀疏的云层和山谷入口的缝隙,温柔地洒落在静谧的河谷中,驱散了最后一缕夜的寒意。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解冻后的清新气息和草木萌发的微香。
杜若被冯田轻声唤醒。她睁开眼,适应了一下从洞口油布帘子缝隙透进来的光线,利落地起身。
她用瓦罐里储存的清水简单洗漱了一下,冰凉的水拍在脸上,让人瞬间清醒。
冯田掀开挂在洞口挡风的厚重油布帘子,明亮的春光瞬间涌入山洞。
杜若率先走出,脚步稳健地踏在那架他们耗费了无数心血和时间才制成的木楼梯上。
这架楼梯与最初冯田匆忙打造的那个简易木梯已是天壤之别。
两边是两根深深嵌入地面、粗壮结实的原木作为支柱,中间一级级钉着打磨过的厚实木板,两侧甚至还用藤蔓和木条加固了简易的扶手。
虽然依旧质朴,却异常稳固可靠,上下行走变得安全又轻松。
杜若轻易地走下楼梯,踏上湿润的土地,开始熟练地活动手脚,拉伸筋骨。
冯田跟在她身后,两人默契地开始沿着水潭边缘那片相对平坦的空地慢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