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林想起现代的高铁技术,忍不住说:“其实火车不一定非要烧煤,也可以用电。我们那边有一种火车,跑起来又快又干净,还不用拉煤。”
“用电?”胡雪岩停下脚步,“就是你那个‘蓄电器’里的东西?”
“对,不过需要更大的发电机。”青林捡起块石头,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电动机原理示意图,“靠磁场和电流的相互作用让轮子转起来。”
胡雪岩蹲在地上,盯着图纸看了半天,突然站起身:“走,知府衙门不去了,回钱庄!”
回到钱庄,胡雪岩立刻叫来信得过的工匠,让青林给他们讲电动机的原理。青林凭着记忆,画出了换向器和电磁铁的结构。工匠们听得云里雾里,但见胡雪岩一脸郑重,也不敢怠慢,拿着图纸琢磨去了。
“先生,其实这东西不是一天两天能做出来的。”青林有些担心,“我们那边也是研究了几十年才……”
“我知道。”胡雪岩打断他,“我不指望马上做出电火车,但这道理我懂了——原来力气不一定非要从煤里、从蒸汽里来,还能从这看不见摸不着的电里来。做生意也一样,钱不一定非要从银子里来,还能从信誉里来,从人脉里来,从别人想不到的地方来。”
青林看着胡雪岩,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人能从钱庄伙计做到红顶商人。他的财商不仅仅是会算账、会赚钱,更是一种能从任何事物中汲取智慧的能力。
几个月后,胡雪岩的蚕丝生意遇到了麻烦。洋商联合起来压价,想把中国的蚕丝市场彻底控制在手里。胡雪岩召集了江南所有的丝商,打算联合起来对抗洋商。
“现在洋商把价格压到了每担五十两,咱们要是扛不住,以后就只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胡雪岩在会上说道,“我打算拿出三百万两银子,把今年的新丝全都收上来,让洋商无丝可买。等他们急了,自然会加价。”
有丝商犹豫道:“胡大先生,三百万两可不是小数目,万一洋商耗得起,咱们……”
胡雪岩看向青林:“青林小哥,你们那边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办?”
青林想了想:“我们那边叫‘反垄断’,有时候会几家公司联合起来,控制货源,抬高价格。不过更常见的是开发新产品,不和他们在同一个领域竞争。”
“新产品?”胡雪岩眼睛一亮,“蚕丝还能有什么新产品?”
“可以做更细的丝,织更薄的绸子,或者染出更鲜艳的颜色。”青林想起现代的丝绸制品,“我们那边有一种丝绸,薄得能透过光,还不容易皱,卖得很贵。”
胡雪岩站起身,在屋里踱了几步:“有了!我知道湖州有个老工匠,能织一种‘蝉翼纱’,薄如蝉翼,就是产量太低。我把他请来,再投银子改进工艺,让这种纱能批量生产。到时候,洋商要普通蚕丝,咱们有;他们要高级丝绸,只有咱们有!”
众人一听,纷纷叫好。胡雪岩立刻让人去湖州请工匠,同时开始收储新丝。洋商果然急了,派人来谈判,愿意加价到每担七十两。胡雪岩却摇摇头:“八十两,少一分都不卖。而且,想买我们的蝉翼纱,还得另加钱。”
最终,洋商不得不答应胡雪岩的条件。这场商战,以胡雪岩的胜利告终。
庆功宴上,胡雪岩喝得酩酊大醉,拉着青林的手说:“青林小哥,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你说,我这辈子做得怎么样?”
青林看着他鬓角的白发,想起历史书上说他晚年凄凉,被洋商和官僚联手搞垮,心中五味杂陈。“先生做得很好。你用自己的智慧和财富,帮了很多人,也让洋人知道,中国人不好欺负。”
胡雪岩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个东西递给青林:“这是我年轻时在钱庄当学徒,掌柜赏的玉佩。你拿着,说不定以后能用得上。”
青林接过玉佩,触手温润。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时空跃迁仪突然发出一阵微弱的光芒。他低头一看,屏幕上的时间坐标开始闪烁,显示可以进行跃迁了。
“先生,我该走了。”青林站起身。
胡雪岩没有挽留,只是拱了拱手:“一路保重。若有来生,还想和你喝杯龙井。”
青林也拱了拱手,转身按下了跃迁按钮。强烈的白光闪过,他再次睁开眼时,已经回到了2077年的实验室。窗外的暴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摸了摸口袋,那块玉佩还在。实验室的电脑屏幕上,正播放着一条新闻:“考古学家在杭州发现清代钱庄遗址,出土了一批特殊的账册,上面用阿拉伯数字记录着收支,还有类似现代资产负债表的表格……”
青林笑了笑,拿起玉佩放在阳光下。玉佩上,仿佛还能看到胡雪岩温和而锐利的眼神,听到他爽朗的笑声,和那句穿越了时空的话:“做生意,不光要算银子,还要算人心,算天下。”
他知道,自己不仅见证了一个商业传奇,更带回了一份跨越百年的智慧。
这份智慧,或许比任何科幻技术都更能照亮未来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