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晨雾里的瑜伽垫与带刺的玫瑰
米花町的初晨总裹着层黏腻的热,柯南跟着小兰和园子往郊外的“清露瑜伽度假村”走时,额头上已经沁出了薄汗。度假村藏在一片竹林后面,白墙红顶的小楼被晨雾浸得发潮,门口的木牌上刻着行瘦金体:“心随境转,身与云齐”。
“终于到啦!”园子甩开包往台阶上一坐,露出新买的运动手环,“听说这里的减肥套餐超有效,一个月能瘦十斤呢!”她戳了戳小兰的胳膊,“兰,你根本不用减,来陪我就好啦。”
小兰笑着摇头,手里还拎着给柯南准备的便当:“我是想放松一下,最近总跟着爸爸出案子,神经都绷着。”她低头看了眼柯南,“柯南也一起来晒晒太阳,总待在博士家会发霉的。”
柯南仰头看着度假村的玻璃门,里面隐约能看见铺着的瑜伽垫,像一块块淡绿色的云。他心里却有点发沉——这种偏僻又宁静的地方,往往藏着最汹涌的暗流,就像上次的温泉旅馆,表面雾气氤氲,底下全是冰冷的算计。
刚走进大堂,一股混合着柠檬草和薄荷的香气就涌了过来。前台的女孩穿着棉麻制服,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是毛利小姐、铃木小姐和江户川小朋友吧?预订的三人套餐已经准备好了,我带你们去房间。”
走廊铺着原木地板,踩上去发着轻响。窗外的竹林被风一吹,叶子簌簌地落,像谁在低声说话。路过瑜伽教室时,里面已经有人在练习了,穿着白色瑜伽服的女人们舒展着身体,动作轻得像羽毛,只有最前排那个穿宝蓝色运动服的女人显得格格不入——她不仅动作僵硬,还时不时地对着镜子皱眉,像是对自己的姿势极不满意。
“那就是出川厚子吧?”园子压低声音,“我刚才在前台听见工作人员议论,说她昨天一来就投诉空调不够冷,早餐的沙拉酱太甜,简直是个麻烦制造机。”
柯南的目光落在出川厚子身上。她三十岁左右,妆容精致得像橱窗里的模特,指甲涂着亮粉色的甲油,连做下犬式时都不忘翘着兰花指。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在她身上,却没暖起来,反而像裹了层冰壳。
这时,一个穿浅灰色运动服的女人走了进来,长发在脑后挽成个利落的髻,正是这里的瑜伽教练里月。她走到出川厚子身边,轻轻纠正她的膝盖:“出川小姐,这里要再抬一点,不然会伤到腰椎。”
出川厚子猛地把腿放下,瑜伽垫被踹得滑出去半米:“你懂什么?我花钱是来减肥的,不是来听你说教的!”她抓起旁边的水杯往地上一摔,“这水是凉的!我不是说了要喝温的吗?故意刁难我是不是?”
水杯在地板上碎成星子,水溅到里月的白球鞋上。里月的脸色白了白,却还是弯腰去捡玻璃碎片:“抱歉,我马上给您换。”
“换?”出川厚子冷笑一声,突然提高了音量,“一句抱歉就完了?我看你就是不想好好干!现在给我跪下道歉,不然我就投诉到你失业!”
周围的人都停了动作,目光像聚光灯似的打在两人身上。园子气得攥紧了拳头:“太过分了!哪有人这样的!”小兰也皱起眉,刚想上前说句话,就听见身后传来两个熟悉的声音。
“跪下道歉?”灰原哀的声音带着点冷,她和夜一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灰原穿着件淡紫色的防晒衣,手里还拿着本关于植物精油的书,“出川小姐是觉得,自己的时间比别人的尊严值钱?”
出川厚子回头瞪过去:“你谁啊?小孩子家家少管闲事!”
夜一站在灰原旁边,手里转着个瑜伽球,脸上挂着笑,眼神却有点冷:“我们是来参加体验课的。不过呢——”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手机,点开屏幕递过去,“出川小姐,你是不是忘了三年前在大阪,因为服务员少给你加了块冰,就投诉到人家被开除?还有去年在银座,故意说餐厅的海鲜不新鲜,其实是想赖账?”
手机屏幕上滑过的,全是出川厚子过往刁难服务人员的记录,甚至还有她在网上匿名发布的恶意差评截图。出川厚子的脸瞬间白了,像被抽走了所有血色:“你、你们调查我?”
“算不上调查。”夜一把手机收起来,语气轻飘飘的,“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想知道一个人做过什么,不难。”他看了眼地上的玻璃碎片,“与其在这里欺负教练,不如想想怎么改改自己的脾气,不然下次可能就不是被人翻旧账这么简单了。”
出川厚子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狠狠瞪了里月一眼,抓起包踩着高跟鞋往外走,背影狼狈得像只被拔了刺的刺猬。
“夜一!灰原!”小兰又惊又喜,“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灰原哀合上书:“博士说这里的薄荷茶不错,让我们来尝尝。”她瞥了眼夜一,“某人非要说是陪我来练瑜伽,其实是想来蹭这里的手工饼干。”
夜一笑着举手投降:“好吧,我承认饼干是一部分原因。”他看向柯南,“你怎么也来了?难道是博士怕你在家拆零件?”
柯南翻了个白眼,心里却松了口气——有这两人在,就算真出事,也能多几分底气。
园子凑到灰原身边,挤眉弄眼:“欸,小哀,你跟夜一单独来这里,是不是……”
“不是。”灰原哀面无表情地打断她,抓起旁边的瑜伽垫,“兰,园子,要不要一起上早课?”
小兰立刻点头:“好啊!”园子虽然还想八卦,但看灰原已经开始做热身动作,只好悻悻地跟上。
柯南和夜一被留在休息区,服务员端来两杯薄荷茶,翠绿的茶叶在水里打着转。夜一抿了口茶,看向瑜伽教室里的灰原——她正跟着里月做猫牛式,动作算不上标准,却很稳,阳光落在她的发梢,像镀了层金。
“你看什么呢?”柯南用胳膊肘碰了碰他。
夜一收回目光,笑了笑:“没什么。你不觉得这里有点奇怪吗?”他往窗外瞥了眼,“刚才出川厚子走的时候,我看见一个穿和服的老太太在门口盯着她,眼神不太对。”
柯南心里一动:“老太太?”
“应该是这里的主人吧,木牌上的字跟她刚才签单的笔迹很像。”夜一放下茶杯,“叫里山月子,听说这度假村是她父母传下来的。”
柯南想起刚才出川厚子嚣张的样子,又想起夜一手机里那些恶意差评,突然觉得那杯薄荷茶有点苦——有些人的恶,就像埋在土里的毒,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芽。
二、午后的薄荷茶与藏在保鲜膜里的杀机
早课结束后,园子拉着小兰去吃自助午餐,柯南、夜一和灰原则坐在休息区的藤椅上聊天。阳光穿过葡萄藤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块打碎的拼图。
“那个出川厚子,以前是做什么的?”柯南咬着吸管问。
夜一拿出手机翻了翻:“好像是个自由撰稿人,不过没什么正经作品,倒是经常在美食点评网站上写评论,据说她的差评能让一家店倒闭。”
灰原哀剥着橘子,语气淡淡的:“用恶意当武器的人,往往最害怕别人对自己有恶意。”她把一瓣橘子递给柯南,“就像刺猬,浑身是刺,其实是怕被扎。”
柯南接过橘子,刚想说什么,就看见一个穿围裙的女人端着托盘走过,托盘里放着刚烤好的曲奇,香气甜得发腻。女人约莫四十岁,脸上有颗痣,笑起来有点腼腆:“三位要尝尝吗?刚出炉的。”
“是薰小姐吧?”夜一拿起一块曲奇,“听说你是这里的厨师,饼干做得超有名。”
薰小姐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您过奖了。”她的目光往瑜伽教室的方向飘了飘,“刚才出川小姐来厨房,说晚上要吃微波加热的便当,让我给她准备保鲜膜……真奇怪,我们这里都是现做的,哪需要用微波炉。”
柯南心里“咯噔”一下:“她经常吃微波食品吗?”
“好像是的,”薰小姐挠了挠头,“她说外面的食物不干净,自己带了很多速食便当。对了,刚才猪俣小姐也来找过她,两人好像吵了几句,声音挺大的。”
“猪俣小姐?”
“就是跟出川小姐一起来的那位,”薰小姐往门口指了指,一个穿黄色连衣裙的女人正站在那里打电话,脸色不太好看,“听说她们是大学同学,不过看起来关系不太好。”
柯南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猪俣康子挂了电话,转身往走廊尽头走,路过她们时,脚步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瞥了眼瑜伽教室,像是有什么心事。
“有点意思了。”夜一嚼着曲奇,声音含糊不清,“一个嚣张跋扈的受害者,一个被刁难的教练,一个神秘的店主老太太,一个给她准备保鲜膜的厨师,还有一个吵架的朋友……简直是标准的凶案配置。”
灰原哀白了他一眼:“乌鸦嘴。”话虽如此,她却把橘子皮扔进垃圾桶,起身道,“我去趟洗手间。”
柯南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突然压低声音:“夜一,你觉得那个里山月子有问题?”
“不好说,”夜一收起玩笑的神色,“但她看出来川厚子的眼神,不像看普通客人,倒像看……仇人。”他顿了顿,“而且刚才薰小姐说,出川是自带的便当,那保鲜膜就是她自己的?还是……”
“或者是别人给的。”柯南接话,目光落在厨房的方向,“如果毒药在保鲜膜上,那最容易接触到的,就是厨师和店主。”
这时,小兰和园子回来了,园子手里还拿着杯冰沙:“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神秘。”
“在说晚上吃什么,”夜一立刻切换回轻松的语气,“薰小姐的曲奇超好吃,晚上肯定还有大餐。”
园子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真的吗?那我可要多吃点!”
下午的课程是冥想,柯南坐在角落的垫子上,假装闭眼,耳朵却竖得老高。里月教练的声音很轻,像流水淌过石头:“吸气,感受阳光从头顶流进身体……呼气,把所有的烦躁都吐出去……”
他偷偷观察着周围的人:出川厚子没来,大概还在房间里生气;猪俣康子坐在最里面,眉头紧锁,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里山月子老太太坐在门口的藤椅上,手里转着串佛珠,眼神却没聚焦,像是在想别的事;薰小姐端着茶水进来时,脚步有点慌,差点撞到门框。
每个人都像揣着秘密的盒子,关得紧紧的,不知道里面装的是糖还是毒药。
傍晚训练结束时,天已经擦黑了。度假村的灯亮了起来,暖黄的光透过竹林,在地上织成张温柔的网。柯南跟着小兰往房间走,路过出川厚子的房门口时,听见里面传来微波炉运转的声音,“嗡嗡”的,像只被困住的蚊子。
“出川小姐还在吃便当啊?”小兰有点惊讶,“这里的晚餐很丰盛的。”
园子撇撇嘴:“肯定是想故意搞特殊,这种人就是这样。”
刚走下楼梯,就看见猪俣康子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脸色白得像纸:“里月教练!出川她……她房门锁着,敲了半天也没人应!”
里月皱起眉:“她下午就没出来过,会不会是睡了?”
“不可能!”猪俣康子的声音发颤,“她晚上要跟我视频通话的,说有很重要的事……”
夜一和灰原也闻声走了过来,夜一的脸色沉了沉:“去找备用钥匙。”
里山月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楼梯口,手里还拿着串钥匙,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门轴:“备用钥匙在我这。”她的手抖得厉害,钥匙串碰撞着发出“叮叮”的响,像在哭。
几个人跟着她走到出川厚子的房门口,里山月子把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半天才打开。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甜腻的杏仁味扑面而来——是氰化物的味道。
出川厚子躺在地毯上,手里还攥着个吃了一半的便当盒,嘴角挂着白沫,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微波炉的门敞开着,里面的盘子还冒着热气,保鲜膜皱巴巴地缩在一边,像条死去的蛇。
“兰,报警!”夜一的声音很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所有人都不许进来!”
小兰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指尖抖得按不准号码。柯南冲进房间,蹲下身假装系鞋带,眼睛飞快地扫过现场:便当盒里是加热过的咖喱饭,保鲜膜上沾着点黄色的酱汁;微波炉的转盘上有圈淡淡的划痕,像是被什么硬东西刮过;地毯上除了死者,没有打斗痕迹,只有一串从门口延伸到尸体旁的脚印,是出川厚子自己的。
“柯南,快出来!”小兰把他拽到身后,声音都在抖。
灰原站在门口,目光落在微波炉旁边的垃圾桶里,那里有个揉成团的保鲜膜包装袋,上面印着某个超市的logo。她悄悄对柯南摇了摇头——不是度假村厨房的包装。
夜一则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外面的竹林在晚风里沙沙作响,像有无数双眼睛在偷看。他指着窗台上的一点湿痕:“这里有新鲜的脚印,像是有人从外面爬过。”
柯南心里一动——难道凶手是从窗户进来的?可门锁是从里面锁上的,除非……
警笛声很快划破了夜空,像把锋利的刀割开了度假村的宁静。目暮警官带着高木冲进来时,看到柯南和夜一,忍不住扶额:“怎么又是你们几个?”
“目暮警官,”夜一递过去手套,“死者出川厚子,死于氰化物中毒,初步判断是晚餐时误食。”
高木拿着笔记本记录,笔尖在纸上划过:“现场发现微波炉和保鲜膜,毒药很可能是混在食物里的。”他看向站在门口的几人,“里月教练,猪俣小姐,薰小姐,里山女士,你们最后一次见出川小姐是什么时候?”
里月第一个开口:“下午三点,她来投诉瑜伽垫太硬,之后就回房了。”
猪俣康子吸了吸鼻子:“我五点左右来找过她,想跟她道歉,结果她把我骂了一顿,说再也不想见我……”
薰小姐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四点送过曲奇到她门口,她没开门,就放在门口了。”
里山月子一直没说话,直到目暮警官问她,才缓缓开口:“我……我傍晚在院子里浇花,看见她房间的灯亮着,没敢打扰。”她的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尸体的方向。
柯南注意到,她的指甲缝里沾着点绿色的东西,像是某种植物的汁液,而院子里种的全是多肉,根本不会有这种汁液。
三、保鲜膜上的指纹与藏在差评里的恨
鉴识课的人很快来了,白色的勘查服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柯南趁着他们拍照的间隙,溜到微波炉旁边,假装玩转盘,手指轻轻碰了下保鲜膜——质地很薄,边缘有处小缺口,像是被牙齿咬过。
“发现什么了?”灰原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身边,手里拿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从垃圾桶里找到的保鲜膜包装袋,“这上面除了出川厚子的指纹,还有另一个人的。”
柯南凑过去看,包装袋内侧有枚模糊的指纹,边缘沾着点透明的胶质:“这是……”
“是护手霜。”灰原的声音压得很低,“跟里山月子手上涂的那款一模一样,薰衣草味的,里面添加了蜂蜡,所以会留下这种胶质痕迹。”
夜一也走了过来,手里拿着薰小姐提供的保鲜膜样品:“厨房的保鲜膜比这个厚,而且没有缺口,显然不是同一卷。”他看向里山月子,她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指尖的薰衣草护手霜在灯光下泛着光。
“但她怎么把毒药涂在保鲜膜上的?”柯南皱起眉,“出川厚子是用自己带的便当和保鲜膜,除非……”
“除非她有机会接触到出川的东西。”夜一往门口瞥了眼,“猪俣康子说下午来道歉时被骂了,说不定就是那时起了冲突,里山月子趁机换掉了保鲜膜?”
这时,高木拿着检测报告跑过来:“报告警官!保鲜膜内侧检测出高浓度氰化物,还有里山女士的指纹!微波炉转盘划痕里藏着她和服上的丝线!”里山月子猛地抬头,眼里的佛珠“啪”地掉在地上,滚出老远。目暮警官接过夜一递来的证物袋,里面装着一叠泛黄的报纸剪报和几张老照片。剪报上的标题触目惊心——《老字号瑜伽馆因恶意差评濒临倒闭,创始人夫妇不堪重负选择轻生》,照片里的老夫妇笑得温和,背景正是这家度假村的前身“清露瑜伽馆”。
“这是……”目暮警官的眉头拧成了疙瘩,高木赶紧凑过来,手电筒的光打在剪报上,照亮了报道里反复出现的一个Id:“瑜伽杀手”。
“这个Id,”夜一的声音沉了下来,目光扫过里山月子,“正是出川厚子在美食点评网站上的匿名账号。三年前,她连续发布了三十七条针对‘清露瑜伽馆’的恶意差评,编造卫生问题、教练资质造假等谣言,当时的负责人,正是里山女士的父母。”
里山月子的肩膀猛地垮了,像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她瘫坐在地上,双手捂住脸,指缝里漏出压抑的哭声,像破旧的风箱在抽气。“他们……他们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啊……”她的声音嘶哑,每一个字都裹着血泪,“我爸妈一辈子老实本分,就想守着这家店,结果被她几条谣言毁了……银行催债,会员退卡,我妈受不了这个打击,从楼上跳下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那些差评的打印件……”
柯南蹲在微波炉旁边,假装研究转盘上的划痕,耳朵却竖得老高。他注意到里山月子的和服袖口沾着点白色粉末,和保鲜膜上的残留物颜色一致——那是她早上给院子里的兰花施肥时用的有机肥,里面混着的骨粉成分,和划痕里的微量残留完全吻合。
灰原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鉴识课初步检测报告,低声对夜一说:“保鲜膜内侧的氰化物浓度很高,而且分布不均匀,像是有人用棉签点上去的。出川厚子的指甲缝里有微量的保鲜膜纤维,说明她加热前曾撕开过保鲜膜,毒药很可能就是那时接触到的。”
“我没想杀她的……”里山月子突然抬起头,眼泪糊花了脸上的皱纹,“我就是想给她个教训……那天她来投诉,我听见她跟猪俣小姐打电话,说要写篇‘瑜伽度假村暗藏卫生隐患’的文章,把这里也搞垮……我一下子就想起我爸妈了,想起他们躺在太平间里的样子……”
她颤抖着指向厨房的方向:“昨天下午,她让薰小姐准备保鲜膜,我趁薰小姐去仓库拿东西,偷偷换了一卷……那卷保鲜膜是我早就备好的,上面涂了氰化物……我想着,让她吃点苦头,住院几天就好,谁知道她会直接用微波炉加热,高温让毒药挥发得更快……”
薰小姐在一旁听着,眼圈红了:“阿姨……我就说你昨天怎么怪怪的,拿保鲜膜的时候手抖得厉害……”
猪俣康子也愣住了,喃喃道:“难怪她下午跟我吵架,说要‘揭露这里的黑幕’,原来是又想故技重施……”她看向里山月子的眼神复杂,有同情,也有后怕。
夜一走到目暮警官身边,把一份文件递过去:“这是出川厚子近年来恶意差评导致多家店铺倒闭的记录,其中三家店主都有过轻生倾向。里山女士的情况,确实事出有因。”他顿了顿,语气诚恳,“法律的裁决我们尊重,但希望能考虑到她的遭遇,酌情处理。”
目暮警官翻看着文件,眉头紧锁。高木在一旁小声说:“警官,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故意杀人罪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里山女士的情况,或许能算情节较轻?”
柯南看着里山月子被戴上手铐,她没有反抗,只是回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老照片——那是里山月子的父母和年轻时的她在瑜伽馆门口的合影,照片里的阳光很暖,每个人都笑得很灿烂。
“对不起……爸妈……”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还是没能守住这里……”
警笛声渐渐远去,度假村的灯光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柔和。柯南走到院子里,夜一和灰原正站在葡萄藤下说话,月光透过叶子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像落了层碎银。
“其实她一开始只是想守住父母的心血吧。”灰原的声音很轻,“可惜用错了方式。”
夜一点点头,递给她一瓶温热的牛奶:“仇恨这东西,最容易烧到自己。”他看向柯南,眼里带着点笑意,“小鬼,今天没捣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