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城堡的清晨,总是带着一种独特的、混合了古老石墙、魔药气息和隐隐约约猫头鹰扑翅声的活力。但在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办公室里,这种活力似乎被一种更加微妙,甚至可以说是柔软的气氛所取代。
汤姆·里德尔,霍格沃茨最令人敬畏(或许也是最为英俊,如果那些高年级女生私下里的议论可信的话)的教授,此刻正坐在他的黑檀木书桌后。然而,他面前摊开的并非什么艰深的黑魔法典籍,也不是待批改的学生论文,而是一本色彩鲜艳、画着会动的小独角兽的儿童魔法画册。
他三岁的儿子,卢修斯·马尔福,穿着一身量身定做的墨绿色小天鹅绒袍子,铂金色的柔软发丝在晨光中如同最上等的丝绸,正坐在他父亲结实的大腿上,用一根胖乎乎的手指戳着画册上那只正在溜冰的独角兽。
“它冷吗,父亲?”卢修斯抬起头,那双与阿布拉克萨斯如出一辙的灰蓝色大眼睛里充满了认真的担忧,“它没有穿袜子。”
汤姆低头看着儿子,那张惯常用来施展各式咒语、足以让七年级生吓得噤若寒蝉的嘴唇,此刻正弯着一个极其温柔的弧度。他低沉的声音,通常在教室里如同冰冷的丝绸滑过听众的脊背,现在却放得轻缓而耐心。
“独角兽的蹄子自带恒温魔法,卢克。”他解释道,手指轻轻梳理着儿子细软的头发,“它们生活在被魔法保护的森林里,雪地对它们来说就像夏天的草地一样舒适。”
“哦。”卢修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注意力很快又被画册上另一只会喷出彩虹泡泡的蒲绒绒吸引了过去。“泡泡!”他兴奋地拍着小手。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一个七年级的拉文克劳女生,脸色有些苍白地站在门口,手里紧紧攥着一卷羊皮纸。
“马...马尔福教授,”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来交上周关于‘反恶咒理论与实践’的论文……我、我知道迟了一天……”
若是平时,仅仅是迟到这一项,就足以让这位女生体验到什么叫“里德尔式的凝视”,并伴随着一番足以让她怀疑自己魔法天赋的尖锐点评。但今天,汤姆只是抬起眼,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那目光里似乎并没有惯常的冰冷,反而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
“放在桌上。”他简洁地说,目光很快又回到了怀里的儿子身上,看着卢修斯试图抓住画册上那个实际上并不存在的彩虹泡泡。
女生如蒙大赦,几乎是踮着脚尖走进来,将论文小心翼翼地放在桌子一角,然后又以最快的速度溜了出去,轻轻带上门。直到跑到走廊尽头,她才敢大口喘气,心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困惑——今天教授的心情似乎格外好?是因为那个漂亮得像个小天使的孩子吗?
这并非特例。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很快发现了一个规律:每当那个铂金色头发、灰蓝色眼睛的小马尔福先生出现在学校里,跟在马尔福教授身边时,课堂上的气压会显着升高。
教授似乎还是那个要求严苛、一丝不苟的里德尔,但他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威慑力会减弱不少。偶尔有学生犯了无伤大雅的小错误,比如念咒时手势不够标准,或者回答问题时逻辑稍有混乱,只要不是原则性的愚钝或懈怠,通常只会得到一句简短的纠正,而非以往那种让人无地自容的剖析。
当然,没有人敢因此掉以轻心。毕竟,谁也不想测试“好心情”的里德尔教授的底线在哪里。而且,大家都心知肚明,这份“宽容”完全得益于那个安静坐在教室角落、摆弄着魔法玩具的小小身影。
卢修斯很乖,大部分时间只是好奇地看着哥哥姐姐们挥舞魔杖,或者自己玩着邓布利多校长送给他的那根凤凰羽毛——羽毛被施了魔法,会自己漂浮在空中,随着卢修斯咿咿呀呀的指挥轻轻摇摆,散发出柔和的金红色光晕。
这天下午,阿布拉克萨斯从魔法部提前结束了一个关于“跨国飞路网粉尘排放标准”的冗长会议,通过部长专用飞路网直接来到了霍格沃茨。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熟门熟路地走向汤姆的办公室。
他推开办公室的门,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景象:汤姆坐在壁炉边的扶手椅里,似乎在看一份文件,而小卢修斯坐在地毯上,正用那根凤凰羽毛逗弄着一只由汤姆的魔力变出来的、银光闪闪的小蛇。小蛇温顺地缠绕着卢修斯的手腕,吐着信子,发出细微的嘶嘶声。
卢修斯看到阿布拉克萨斯,立刻扔下羽毛和小蛇,张开双臂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爸爸!”
阿布拉克萨斯弯腰,轻松地将儿子抱起来。小家伙沉甸甸的,带着奶香和阳光的味道。他亲了亲儿子柔软的脸颊,然后看向汤姆。
“我假设,”阿布拉克萨斯挑了挑眉,语气带着他特有的、混合着关切与挑剔的腔调,“你还没有因为沉迷于‘亲子时光’,而忘记批改完那堆关于博格特形态学的论文?麦格教授上星期还向我抱怨,说你班上有两个赫奇帕奇因为过度惊吓,至今看到衣柜还会条件反射地跳踢踏舞。”
汤姆放下文件,站起身,走到阿布拉克萨斯面前。他很自然地伸手揽住阿布拉克萨斯的腰,在那抿着的、似乎总带着点刻薄弧度的嘴唇上印下一个轻吻。
“所有的论文都在你进来前批改完毕了,部长先生。”汤姆低声说,黑色的眼眸里带着笑意,“包括那篇试图论证‘快乐咒语是打败博格特最有效途径’的、充满了天真幻想的巨作。我给了他一个‘P’,并建议他可以考虑向皮皮鬼请教一下实战技巧。”
阿布拉克萨斯哼了一声,但脸色缓和了不少。他抱着卢修斯,走到汤姆刚才坐的椅子旁坐下,小家伙舒服地窝在他怀里,玩着他部长袍上精致的银质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