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开中门!准备香案,迎接报喜官差!”王氏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和颤抖,指挥若定,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容光。苏喆中解元,这是永昌伯府多少年未有过的荣耀!
老太太在松鹤堂得知消息,竟激动得老泪纵横,连声道:“祖宗保佑!祖宗保佑!我伯府后继有人!快,把我的那套赤金头面找出来,赏给喆哥儿未来的媳妇!”这已是将苏喆视为家族未来的顶梁柱。
永昌伯苏承宗正在衙署,得知消息后,一向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了罕见的笑容,对着同僚的恭贺连连拱手,心中亦是波澜起伏。这个他几乎从未重视过的庶子,竟给了他如此大的惊喜!
与之形成惨烈对比的,是锦绣院。
被禁足在此的苏明远,听着外面震天的喧闹和清晰的“解元”吆喝,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灵魂,瘫坐在冰冷的地上,面如死灰。解元……那个他曾经肆意欺辱的庶弟,如今竟成了万众瞩目的解元公……巨大的落差和嫉恨,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让他连怒吼的力气都已失去。
苏喆很快被请到了萱草堂正厅。王氏看着他,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喜悦,有欣慰,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忌惮和重新评估。她亲自为他披上早已准备好的举人吉服,口中不住说着勉励的话。
当报喜的官差敲锣打鼓地来到伯府门前,高声唱出“捷报!贵府老爷苏喆高中顺天府乡试第一名解元!”时,整个伯府内外彻底沸腾!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引来无数街坊百姓围观,议论纷纷,皆道永昌伯府出了个了不得的文曲星!
喧嚣一直持续到傍晚。
苏喆应付完所有的道贺和仪式,回到已然焕然一新、堆满赏赐的听竹轩时,才终于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他独自一人坐在书房内,看着桌上那方陪伴他许久的“寂雪”砚,心境渐渐从狂喜中平复下来。
解元,是荣耀,是地位的彻底改变,但也是更大的责任和更高的起点。
他知道,从今日起,他不再是那个需要小心翼翼、在宅斗中挣扎求存的庶子苏喆。他是举人老爷,是解元公,是永昌伯府乃至整个京城都瞩目的新贵。
他的舞台,将不再局限于这方宅院。
“少爷,”观墨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外面有好多拜帖和请柬,还有……周墨周公子,派人送来了贺仪。”
苏喆目光微动。周墨……他中了么?
他起身,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宣纸。
提笔,蘸墨,他缓缓写下一个字——
“升”。
如旭日东升,势不可挡。
桂榜题名,人生自此新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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