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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毒药与密码的致命双簧(1 / 2)

第六十九章:毒药与密码的致命双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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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杜月笙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刀锋,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向林风,“方守仁……他还有什么后手?!”

这声质问,不再是居高临下的试探,而是裹挟着巨大震惊和隐隐一丝失控的锐利穿透!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此刻如同鹰隼攫住猎物,死死钉在林风脸上,试图从他苍白扭曲的面容、涣散痛苦的眼神中,剜出血淋淋的真相!茶杯碎裂的刺耳声响还在雅室内回荡,瓷片混着茶水溅落在昂贵的地毯上,如同此刻杜月笙被打乱的棋局——扑空了?目标垂死?至关重要的“药”不知所踪?方守仁这条看似已然穷途末路的鱼,竟然在最后关头将钩子带偏,甚至可能扯脱了最重要的鱼饵!

巨大的精神冲击和杜月笙骤然施加的恐怖威压,如同两柄巨锤同时砸在林风濒临崩溃的意识堤防上。眼前猛地一黑,眩晕的海啸瞬间将他吞没!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又骤然停顿,每一次搏动都带着濒死的沉重。冷汗如同冰冷的溪流,顺着额角、鬓发、脊背汹涌而下,瞬间浸透了里层的衣衫,冰凉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喉咙里一股浓郁的铁锈味猛地涌了上来,他死死咬住牙关,硬生生将这口涌到喉头的热血咽了回去,口腔里弥漫开令人作呕的腥甜!

“咳……咳咳……”林风剧烈地呛咳起来,身体无法控制地向前佝偻,每一次咳嗽都牵扯得右臂伤口爆发出撕裂般的剧痛,痛得他眼前金星乱冒,几乎晕厥。他借着咳嗽弯腰的动作,将脸深深埋下,剧烈颤抖的肩膀和急促凌乱的喘息,完美地掩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混杂着巨大悲痛和难以置信的微光——扑空了?药没搜到?难道……难道方教授在最后关头……成功了?!

这近乎不可能的希望念头刚刚燃起,立刻被更为冰冷的现实寒流浇灭!杜月笙的逼视如同实质的熔岩,滚烫地灼烧着他的神经!掌心里那枚冰冷的西林瓶,瓶口那条微小的缝隙,此刻仿佛成了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瓶中毒药那若有若无的冷冽辛甜气息,方才带来的一丝短暂清醒,此刻在杜月笙巨大的威压下,竟诡异地与剧烈的伤痛一起,形成一种奇异尖锐的刺痛感,如同无数根冰针扎进他的太阳穴,强行维系着他一线摇摇欲坠的神志。

他必须开口!必须给出回应!在这致命关头,任何异常的沉默都是自我招供!然而喉咙如同被滚烫的烙铁堵住,肺部灼烧般疼痛,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味。他猛地抬起头,迎向杜月笙那双几乎要洞穿他灵魂的眼睛,眼神涣散迷离,充满了重伤者最原始的、对剧痛的恐惧和对周遭一切的本能茫然,断断续续地嘶声回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烧红的喉咙里硬生生抠出来:“杜……杜先生……咳咳……我……我不知道……什么后手……方教授他……他只是教书的……他……他怎么了?” 声音微弱、破碎,带着浓重的喘息和呛咳,竭力将一切推给不知情和无助。

杜月笙死死盯着林风那双痛苦到几乎失焦的眼睛,眉头拧成一个深刻的川字。震惊与暴怒在他心底翻腾,但多年江湖沉浮淬炼出的城府,让他强行压下了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戾气。林风此刻的反应——极度的痛苦、茫然、虚弱,甚至那口强咽下去鲜血带来的唇边一丝暗红痕迹——都完美地契合一个身受重伤、濒临崩溃的病人形象。难道他真的只是个被方守仁利用、蒙在鼓里、意外卷入的死棋?难道方守仁这条老狐狸,至死都在玩一手瞒天过海,连自己人都骗了过去?!

就在杜月笙眼底的暴戾与惊疑激烈交锋、杀机起伏不定的瞬间——

“呜——呜——呜——!”

尖锐刺耳的警哨声,如同无数根钢针,猛地从窗外湿漉漉的街道上扎了进来!那声音带着一种特有的、属于法租界巡捕房铜哨的金属颤音,短促、凄厉、密集!如同被捅破的马蜂窝,瞬间打破了法租界午后表面上的宁静!紧接着,是混乱的脚步声、汽车的引擎咆哮声、用法语和上海话混杂的、愤怒而急促的吼叫声,潮水般从楼下涌来!

“巡捕房!放下武器!”

“七十六号的!这里是法租界!谁给你们的胆子乱闯!”

“包围这里!一个都不许放跑!”

冲突爆发了!刀疤刘带着七十六号的人强行闯入法租界公寓抓捕,终究还是捅破了这层脆弱的窗户纸!法租界巡捕房的人,堵上门来了!

杜月笙瞳孔骤然一缩!脸上最后一丝刻意维持的平静也瞬间消失殆尽!他倏地扭头望向窗外,视线仿佛穿透了紧闭的雕花窗棂和厚重的丝绒窗帘,落在那片骤然升温、剑拔弩张的街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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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号点三楼,冰冷的地板如同寒冰地狱。方教授的身体已经停止了剧烈的抽搐,残余的生命力如同狂风中的残烛,只剩最后一缕微弱的青烟。每一次艰难而漫长的吸气,都伴随着胸腔深处发出的、如同破旧风箱撕裂般的嘶鸣,每一次微弱的呼气,都仿佛随时会断绝。灰败的脸上,死气弥漫,唯一残留的动作,是那只离棕色药瓶仅咫尺之遥的右手,指尖在濒死的、无意识的神经性颤动中,极其轻微地、一下又一下地刮擦着冰冷的玻璃瓶壁。

那卷紧贴着瓶底、薄如蝉翼的密码纸卷,清晰地暴露在门缝透入的、越来越黯淡的天光下。

走廊里,粗暴的踹门声、特务凶狠的呵斥、住户惊恐的哭喊和物品被粗暴翻砸的哗啦声,如同混乱的鼓点,越来越密集地在整层楼炸响!每一扇被踹开的门,都意味着七十六号那把致命的梳齿,正一寸寸地刮过这片区域,离这间死亡之屋越来越近!

“妈的!都是些死人棺材!搜!仔细给老子搜!墙缝、地板处炸响,伴随着一扇木门被踹得粉碎的巨响,“那个痨病鬼屋里有鬼!再去两个人,给我把那破屋子再犁一遍!尸体也给老子翻过来!”

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死亡的鼓点,咚咚咚地朝着方教授的房间门口再次逼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

隔壁虚掩的房门突然被轻轻拉开一条缝隙。王嫂那张布满惊恐和泪痕的脸再次探了出来,她显然一直在门后偷听,也听到了刀疤刘那声要重新搜查尸体的咆哮!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但看着走廊里那两个特务杀气腾腾转身冲来的背影,一个极其朴素、源自底层妇人对“死者为大”最后尊严的执念,压倒了对枪口的恐惧!

她猛地推开门,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向了方教授敞开的房门!在那两名特务即将再次踏入房间的刹那,她瘦小的身躯抢先一步,踉跄着冲了进去,带着哭腔、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来,声音尖锐得变了调:“长官!长官行行好!别……别动他了!人都凉了!俺给他……给他收拾收拾……俺求求您了!” 她扑到方教授身边,用自己的身体有意无意地挡住了刀疤刘投向方教授药瓶方向的视线,枯瘦的手颤抖着,胡乱地去拉扯方教授身上早已被冷汗浸透、沾满灰尘的破旧长衫前襟,做出要整理遗容的样子,动作笨拙而慌乱。

这突如其来的阻拦让冲到门口的两个特务猝不及防!刀疤刘猛地刹住脚步,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因为暴怒而扭曲跳动,黑洞洞的枪口几乎戳到王嫂的额头:“臭娘们!活腻歪了?!滚开!”

“滚开!”另一个特务也厉声呵斥,伸手就要粗暴地推开王嫂。

“他……他吐了白沫……脏……脏得很……长官别沾了晦气!”王嫂吓得魂飞魄散,筛糠般抖着,却死死挡住特务抓向方教授尸体的手,语无伦次地哭喊,“俺侄儿……俺侄儿就是痨病死的……俺懂……俺来收拾……俺求您了长官!” 绝望之下,她猛地弯腰,那只沾满污泥、布满裂口的粗糙右手,慌乱地抓向方教授手边那只滚落的棕色药瓶——此刻在她眼中,这不过是死者遗留的、需要一并清理掉的“脏东西”!她只想赶紧捡起它,连同这可怜的死人一起“收拾”干净,好让这些凶神恶煞的长官快点离开!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凉瓶身的瞬间——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王嫂哭喊和她自己粗重喘息掩盖的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