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汉东,等于死。
这个结论,让他不寒而栗。
他的手指,猛地一颤,划过了省界线,重重地戳在了隔壁的“临江省”!
“临江……”他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那双几近绝望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一丝疯狂的希望。
“对!临江!”
“高育良……一个老狐狸,一个满嘴之乎者也的学者!”
“他不是祁同伟那种不讲规矩的‘疯狗’!他只敢在常委会上玩‘政治影射’,他不敢真的动枪!”
赵瑞龙的思路,在这一刻豁然开朗!
“高育良在临江的根基尚浅!”
“李达康……李达康还没有彻底倒台!他只是被孤立了!他还有救!他还有一搏之力!”
一股熟悉的、属于“赵公子”的倨傲和自负,再次冲垮了恐惧,占领了他的大脑高地。
汉东是“刑事案”,是铁证如山的死局。
临江是“政治案”,是还有转圜余地的活局!
“他高育良凭什么敢动李达康?”赵瑞龙冷笑起来,“凭他那个省委副书记的虚衔吗?他算个什么东西!他祁同伟我不敢惹,他高育良我难道还怕吗?!”
“他高育良以为拿到了‘吕州白银矿’的旧案,就是抓住了我的‘核弹’?”赵瑞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狞笑,“不!那不是核弹!那是我和李达康的‘投名状’!是我绑死他的锁链!”
“他李达康的屁股不干净,他才必须死保我!保我,就是保他自己!”
赵瑞龙仿佛已经看透了全局:“秦天岳那个缩头乌龟!他为什么敢在常委会上切割李达康?不就是怕我赵家的火,烧到他那顶乌纱帽上吗?”
“我现在要做的,”赵瑞龙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就是亲自去临江!我要亲自去见秦天岳!我要当面告诉他,保住李达康,才是保住临江省的稳定!才是向我父亲……不,是向京城,表达忠心!”
“我还要去见高育良!”他那扭曲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残忍,“我要当面问问他,他那个在香港的宝贝女儿,最近的‘研究基金’……还够不够花!”
他坚信,只要他赵瑞龙亲自出马,凭借他“赵公子”的身份,凭借他手中掌握的、来自京城的庞大资源和那些见不得光的黑料,足以在临江省,这个“法外之地”,扭转战局!
汉东的损失……已经无法挽回了!但临江的“临江港务”,那个千亿级别的盘子,他必须亲手保下来!
“来人!”赵瑞龙猛地踹开了书房那扇昂贵的紫檀木门,对着门外那几个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的心腹下属,歇斯底里地咆哮道。
“赵……赵总……”一个心腹颤抖着上前,“您……您没事吧?”
“备机!”赵瑞龙一个耳光扇了过去,打得那心腹眼冒金星。
“赵总……可是……可是赵老他……”另一个心腹颤抖着,试图提醒他。
“我爸他老了!他怕了!我没怕!”赵瑞龙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如同野兽般低吼,“执行我的命令!听不懂吗?!”
“是!是!”
“马上去机场!”赵瑞龙一边粗暴地整理着自己那早已凌乱不堪的衣领,一边用一种近乎癫狂的、胜券在握的语气下达了最终指令:
“航线!临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