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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不同的夜景(1 / 2)

顾明夜的车停在现居地时,夜已经深了。

司机早已识趣地退下,偌大的庭院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踩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推开那扇厚重的雕花木门,客厅里只亮着一盏落地灯,暖黄的光打在沙发上,却照不进他眼底的阴翳。

他脱了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径直走向酒柜。

手指划过一排水晶酒瓶,最终停在那瓶未开封的勃艮第上——当年在酒庄,她抱着酒瓶笑他“顾大少爷也有附庸风雅的时候”,他却趁机在她手上落下一吻,看她的脸比酒标还红。

“砰”的一声,酒瓶被他砸在地上。深红色的酒液溅满了米白色的地毯,像极了车祸那天,他额角流下的血。

顾明夜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撞在酒柜上,玻璃门震得嗡嗡响。他顺着柜面滑坐在地上,手撑着地毯,指缝里立刻渗进酒液的腥甜。

“杨晚栀……”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记忆像决堤的洪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想起十七岁那年,他把她堵在教学楼后的梧桐树下,她攥着校服裙摆瞪他:“顾明夜你再拦我,我就告诉爷爷你偷藏漫画书!”他却从背后拿出支草莓味的棒棒糖,看她的眼睛亮起来,小声嘟囔“就这一次哦”。

他想起他在赛车场赢了比赛,跳下车就往观众席跑。她举着奖杯站在人群里,白裙子被风吹得鼓鼓的,像只振翅的蝶。他把奖杯塞给队友,一把将她抱起来,在她耳边喊:“杨晚栀,我赢了!以后我养你!”她在他怀里笑得直颤,说“谁要你养,我自己能赚钱买米”。

他想起那年冬天,他们在老宅的壁炉前烤。她把烤焦的抹在他脸上,他假装生气地挠她痒痒,直到她喘着气求饶:“顾明夜我错了……唔……”后面的话被他堵在唇齿间,壁炉里的火光映着她泛红的眼角,她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衬衫,像抓住了全世界的光。

“你说过要嫁我的……”顾明夜用手背抹了把脸,却抹不掉汹涌的泪水

他想起杨晚栀失忆前的最后一个晚上。他们因为家族的事忙昏了头。满脑子都是工作,没想任何一个人。

“是我错了……”顾明夜把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剧烈地颤抖。酒液和泪水混在一起,浸湿了地毯,也浸透了他的衬衫。

他像个被抢走糖果的孩子,卸下了所有的坚硬和骄傲,只剩下彻骨的委屈和无助。他明明那么爱她,明明把她当成命一样护着,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顾明夜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墙上的照片——照片上的杨晚栀穿着白色纱裙,笑靥如花,挽着他的胳膊,那时候他们都以为,这就是一辈子了。

他慢慢爬起来,踉跄着走到卧室。床头柜上还放着她的发绳,粉色的,上面挂着个小小的兔子挂件。

他拿起发绳,指尖轻轻摩挲着挂件,眼泪又掉了下来。他想起她总用这个发绳扎丸子头,跑步的时候会晃来晃去,他总笑话她“像个移动的兔粮罐”,却在她睡着后,悄悄把散下来的碎发别到耳后。

“晚栀……”他躺倒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仿佛枕头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栀子花香,那是她用过的洗发水味道。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仿佛这样就能闻到她的气息,就能回到那些有她笑、有她闹的日子里。

可枕头是冷的,床是冷的,整个房间都冷得像冰窖。他翻了个身,看着空荡荡的另一半床,突然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疼得他喘不过气。

他蜷缩起身子,像个迷路的孩子,在黑暗中无声地哭泣,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在疲惫中昏昏沉沉地睡去。

另一边,林萧家的别墅里却是暖意融融。

杨晚栀坐在浴缸里,看着水面上已经漂浮的泡沫小黄鸭,眼睛亮晶晶的。林萧站在浴缸边,替她往水里加着沐浴露,泡沫很快漫了起来,像堆小小的云朵。

“老公,这个鸭子会游泳!”她用手拨了拨小黄鸭,溅起的水花落在她的脸上,她却笑得更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