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墨捏着手机站在医院楼下的梧桐树下,晚风卷着落叶打在裤腿上,他却感觉不到半分凉意——心里的火快把理智烧光了。
屏幕里是杨晚栀在病床上的照片:脸色白得像张纸,嘴唇干裂起皮,连平时总带着光的眼睛都闭得紧紧的,手背上还扎着输液针,细细的管子连着高高挂起的药瓶,看着就让人发疼。
他手指发颤,点开和顾明夜的对话框。
沈以墨深吸一口气,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顾明夜,你自己看。】照片发出去的瞬间,他又补了条语音,声音里的火气几乎要冲破听筒:“你知道晚栀现在在哪吗?医院!急性酒精中毒,胃黏膜都出血了!医生说再晚来一步,可能要洗胃!”
消息发出去十分钟,顾明夜才回了条文字:【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沈以墨对着手机冷笑,“你还好意思问?你以为你说句‘放过彼此’,就能当什么都没发生?顾明夜,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不回头,晚栀就能自己好起来?”他蹲下身,手指用力攥着手机,指节泛白,“她把自己关在宿舍三天,除了喝酒什么都没吃。我昨天撬开门的时候,她躺在地上,旁边倒着数十个空酒瓶,连站都站不稳了,瘫在瓶子堆里!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这就是你要的‘放过彼此’?”
他又发了段视频,是白书妍刚才在病房拍的:杨晚栀靠在床头,眼神空得像口枯井,白书妍给她喂水,她喝了两口就吐了,吐完蜷在被子里,肩膀抖得像片被风吹的叶子。
这次顾明夜回得快了些,依旧是文字,语气听不出波澜:【我知道了。让她好好休息,医药费我会让助理打过去。】
“谁要你的钱!”沈以墨猛地站起来,手机差点掉在地上,“顾明夜,你是不是人?你以为钱能解决所有事?晚栀是为了谁才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你心里没数?”
他想起刚才在病房,白书妍红着眼说“晚栀昨晚吐得眼泪都出来了,嘴里一直念着‘他为什么不解释’”,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下,“你在纽约处理你的大事,你的联姻,你的顾氏集团,你是不是早把晚栀忘了?”
对话框安静了很久,久到沈以墨以为顾明夜不会再回。晚风越来越凉,梧桐叶落在脚边,沙沙作响。他盯着屏幕,忽然觉得有点可笑——他在这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对方或许正坐在纽约的办公室里,对着一堆文件,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就在他准备把手机揣回兜里时,顾明夜的消息跳了出来:【沈以墨,陈默已经代我和她已经说清楚了。】
“说清楚?”沈以墨嗤笑,“你所谓的‘说清楚’,就是留她一个人面对所有事?顾明夜,你当初追她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说你会护着她,说顾家的事你能处理,现在呢?联姻的消息一出来,你连个电话都不敢打,就用一句‘放过彼此’打发她?”
他想起那年,杨晚栀发烧到39度,顾明夜冒着暴雨跑遍大半个城买她爱吃的粥,守在宿舍楼下等到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