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裂隙(1 / 2)

空间不再是稳固的存在,而是破碎的琉璃,颠倒的镜面。

萧见白、弥仞、不嗔三人一踏入幽冥裂隙的漩涡,便被狂暴的乱流裹挟、撕扯。失重感骤然袭来,又瞬间被不同方向的重力拉扯,仿佛有无数只无形巨手要将他们分尸。耳边没有风声,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空间本身被强行扭曲的呻吟。

“稳住心神!” 弥仞识海中净源蓝光大放,一道温润而坚韧的蓝色光晕瞬间撑开,将三人勉强笼罩在内。

光晕之外,混乱的空间碎片如同锋利的刀片划过,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却无法侵入分毫。净源之力对这混乱的侵蚀,展现出天然的排斥。

不嗔脸色煞白,死死抓住弥仞的胳膊,口中无意识地念着破碎的佛号,试图驱散那无孔不入的混乱意念。这感觉比坠入无底深渊更恐怖,因为连“下”的方向都失去了意义。

萧见白紧握“镇狱”,剑身传来的冰冷触感是此刻唯一的真实。他强迫自己冷静,将全部意念集中于剑心,试图感应无相所指的那点暗红归源之光。

然而,意念探出,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周围狂暴混乱的空间波动冲散、扭曲,反馈回来的只有一片令人绝望的混沌与错乱的方向感。

“找不到!方向全乱了!” 萧见白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焦躁。魔气在体内蠢蠢欲动,似乎被这混乱环境刺激,更加难以控制。

“别急!跟着我的光!” 弥仞维持着净源护罩,脸色凝重。她尝试将意念融入净源之力,如同在雾隐渡感知风元轨迹一般,去解析周围混乱空间的“流向”。然而,这里的“混乱”远超想象,毫无规律可言,如同被疯狂搅动的墨池。净源之力能护身,却难以在迷宫中指明方向。

就在这时,一股冰冷、粘稠的意念如同毒蛇般钻入护罩。

“放弃吧,融入黑暗,归于混乱…”

“剑是枷锁,抛弃它,获得真正的力量…”

“回头,岸上还有人在等你…”

无数充满诱惑与绝望的混乱低语直接在三人脑海中响起,伴随着扭曲的画面:明息宗化为火海、不嗔金身碎裂、孙大夫枯坐竹筏化为白骨、弥仞眉心暗种爆发彻底魔化…最逼真的是萧见白看到自己丢弃了“镇狱”,体内魔煞彻底解放,化为毁天灭地的魔神,而弥仞和不嗔正惊恐绝望地在他魔爪下化为飞灰。

“不——!” 萧见白心神剧震,剑心瞬间动摇!体内的魔煞如同闻到血腥的鲨鱼,猛地冲击他的意志防线。

“假的!都是幻象!” 弥仞厉喝,识海净源核心爆发出更强烈的蓝光,如同利剑刺向侵入的混乱意念,她承受着最大的压力,因为那些幻象也精准地攻击着她最深的恐惧,暗种失控,伤害同伴。

——嗤!

净源蓝光与混乱意念激烈碰撞、湮灭。护罩剧烈波动,弥仞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这幻象攻击,直指心神,比空间乱流更凶险。

不嗔也怪叫一声,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他从“金身碎裂”的幻象中挣脱,他不管不顾地催动那点可怜的佛元,口诵《金刚经》残篇,虽然声音颤抖,却带着一股“我自岿然不动”的蛮横气势,形成微弱却坚定的精神屏障,分担弥仞的压力。

“老萧!守住剑心!别信那些鬼话!” 不嗔嘶声吼道。

萧见白猛地惊醒,看着身旁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的弥仞,看着光头冒汗却强诵经文的不嗔,再感受手中“镇狱”那冰冷的真实…幻象中自己抛弃一切化为魔神的画面带来的不是力量感,而是无尽的空虚与冰冷。

“我的路…在剑上!” 他低吼,眼中血丝弥漫,却爆发出更纯粹的剑意,不再试图寻找那虚无缥缈的归源点,而是将全部意志,如同淬炼钢铁般,死死灌注于手中的“镇狱”。剑心为核,意志为炉,他不再抗拒体内魔煞的躁动,反而尝试以剑心为引,去“感知”魔煞在这混乱环境中的“流向”。

当萧见白放弃用剑心“看路”,转而用剑心去“感受”魔煞与环境的互动时,那原本狂暴混乱的魔煞,竟隐隐传递回一丝极其微弱、却指向某个方向的…“牵引感”!仿佛那归源之点,对同源的魔煞有着本能的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