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监控画面接入系统。九个据点的实时影像同时显示。突击队员破门而入,动作干净利落。可就在第一支队伍冲进地下室的瞬间,所有摄像头同时闪了一下。
紧接着,爆炸发生了。
不是剧烈的冲击,而是近乎静默的小型爆破。每一处据点的设备都在同一时刻自毁,电路板炸裂,硬盘粉碎,天线熔断。碎片四散飞溅,却在落地前诡异地悬停了一瞬。
\"慢放。\"陈默说。
操作员调出高速摄像回放。画面以千分之一秒为单位逐帧播放。只见每一片金属残骸在空中划出特定轨迹,受某种微型电磁场牵引,逐渐靠拢、拼接。
先是镰刀与锤子的轮廓浮现,接着是五角星的边框闭合。最终,一个完整的克格勃徽章悬浮在废墟中央,维持了整整三秒,才轰然坠地。
房间里一片寂静。
良久,公安人员低声问:\"这是......什么意思?\"
陈默望着屏幕,声音很轻:\"他们在告别。\"
不是溃败,也不是求饶。而是一种仪式性的终结——旧时代的幽灵终于承认,自己不再属于这个世界。
他摘下眼镜,用袖口擦了擦镜片,再戴上时,目光落在尚未关闭的星图界面上。那些红点虽然消失了,但坐标数据还保留在本地缓存里。只要愿意,随时可以重建整个网络。
\"你还留着这些?\"公安人员注意到他的动作。
\"不留着,怎么知道哪阵风还会把灰吹回来。\"他笑了笑,\"再说,谁知道下一个'齿轮'会不会藏在手表里,或者牙缝里?\"
对方没接话,只默默记下了最后一行日志。
窗外夜色深沉,远处城市的灯火如常闪烁。实验室里,仪器指示灯依旧规律地明灭,像一场战役结束后的呼吸。
陈默伸手关掉显微镜电源,金属外壳很快冷却下来。他把那枚残齿放进密封盒,贴上标签,随手放在桌角。
就在这时,屏幕上突然弹出一条系统提示:本地缓存文件无法删除,权限拒绝。
他皱了皱眉,尝试手动清除。
失败。
再次输入管理员指令。
依旧失败。
他盯着那行字,指尖悬在回车键上方。
耳后的热度悄然爬上了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