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给产妇注入了一股力量,“孩子要出来了!”
“哇 ——” 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混着产妇疲惫的抽泣声,在这紧张的氛围中响起。
苏晚缓缓直起腰,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中衣紧紧贴在身上。她伸手摸了摸婴儿的后颈,确认并无窒息迹象,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转头时,她惊讶地发现后堂挤满了人 —— 昨日来看病的老妇,常来抓药的车夫,此刻都红着眼眶,满是心疼地望着她。
“苏大夫...” 老妇抬手抹了抹眼泪,声音带着哭腔,“您这是拿命在救人啊。”
“活死人医,活的是人心。” 车夫粗着嗓子,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往后谁动医馆,先踩着我尸首过去!”
苏晚轻轻笑了笑,刚要说话,影十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苏姑娘,顾统领让送东西。” 他走上前,递过一个油皮纸包,“刺客住所翻到的,顾统领说您看了就明白。”
苏晚打开纸包,里面是一张泛黄的密令,墨迹还未干透,散发着淡淡的墨香。上面赫然写着:“若苏晚不死,祭天大典恐生变故。”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脑海中突然想起昨日王德昌给的纸条 ——“阿九” 二字如同一道炸雷,在她脑海中轰然炸响。
“去告诉顾昭,” 她迅速把密令递给影十四,神情严肃而紧张,“加派人手守皇宫,尤其是祭天台周围。”
影十四领命而去。
苏晚刚要坐下,林氏提着药箱匆匆冲了进来:“我的晚晚!” 她的手颤抖着,轻轻抚过苏晚肩头的伤口,眼中满是心疼与焦急,“怎么弄成这样?”
“娘,不打紧。” 苏晚握住林氏的手,轻声安慰道,“先上药,等会去大牢看王德昌 —— 他昨日托人带话,说有要紧事。”
林氏的手微微一顿:“大牢?晚晚,那地方脏得很,你伤成这样 ——”
“我得去。” 苏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他能递‘阿九’的纸条,说明知道些什么。”
等林氏小心翼翼地处理完伤口,天色已经渐渐擦黑,夜幕如同一块黑色的绸缎,缓缓铺展开来。
苏晚裹着顾昭送来的狐裘,在影十四的陪同下,走进大牢。刚踏入大牢,一股浓烈的霉味混着刺鼻的血腥气扑面而来,钻进鼻腔,令她不禁皱了皱眉。她在最里间的牢房前停住脚步。
王德昌蜷缩在草席上,面色青紫得如同茄子,嘴角挂着黑血,模样十分骇人。听到脚步声,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仿佛回光返照,挣扎着想要爬向铁栏:“苏... 苏大夫...”
苏晚急忙蹲下身,握住他的手 —— 那手冷得像冰,没有一丝温度。“我在。” 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安抚。
“信... 在... 枕头下...” 王德昌的喉间发出 “咯咯” 的声音,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名单... 皇家密印... 他们... 他们早...”
话未说完,他的手突然无力地垂落,整个人彻底没了动静。
苏晚伸手摸了摸他的颈动脉,心中一沉,缓缓闭上了眼睛。
影十四已经迅速翻出枕头下的信,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末尾赫然拓着一枚龙纹印 —— 正是大宁皇家密印。那龙纹印仿佛带着一种神秘而威严的气息,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深夜,医馆后堂一片寂静。苏晚靠在床头,微弱的烛火在信纸上投下摇晃的影子,仿佛无数只鬼魅在纸上舞动。她紧紧盯着 “张侍郎”“李尚书” 这些熟悉的名字,又伸手轻轻摸了摸那枚龙纹拓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阵发紧。
窗外的老槐树在夜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有片叶子悠悠飘落,恰好落在信上,正好盖住 “阿九” 两个字。
“原来,你们早就埋下了这颗棋子...” 她轻声呢喃着,声音轻柔得如同夜风中的一缕薄烟,被夜色吞噬得只剩尾音。
烛火突然 “噼啪” 一声炸响,将 “阿九” 二字映得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