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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航渡重洋拓新域,远至澳陆见奇珍(2 / 2)

“美洲豹!”维克托立刻警示,声音紧绷,“雨林中的顶级猎手,真正的丛林之王,速度与力量兼备,水性极佳,不可招惹,速退。”划桨的水手闻言,立刻调转船头,加快速度向着主船方向驶去,桨片入水的声音变得急促而杂乱。

这一连串的见闻,让所有人都深刻体会到了亚马逊雨林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法则是何等直接而残酷。这里美丽、富饶而充满奇观,但也危险四伏,绝非可以轻易涉足之地。在谨慎地采集了一些独特的植物叶片和果实标本,并确认了此地的生态环境极端复杂后,朱成功基于安全考虑,果断下令船队退出亚马逊河,回到相对开阔的海域,继续沿海南下。离开那浑浊的黄色江口时,许多人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接下来的航程,充满了对意志与航海技术的严峻考验。船队需要绕过这片大陆最南端的那片风暴肆虐的海域。维克托告知他们,数十年前,麦哲伦的船队曾经过此地偏北的一条狭窄海峡(麦哲伦海峡),并以其名命名。然而,基于对海峡内可能存在的未知风险的考量,以及追求更快捷的航路,大顺航队选择了一条更靠南的、直接面对被称为“合恩角”的险恶海域的路线。

这里是大西洋与太平洋两大洋流的交汇处,终年西风强劲,洋流湍急混乱,仿佛天地间所有的风浪都汇聚于此。航队抵达时,虽未遇到传说中最极端、足以吞噬一切的超级风暴,但那铅灰色的、几乎要压到桅杆顶端的低垂天空,墨蓝色、翻滚着如同山峦般白色浪涛的汹涌海面,以及仿佛能撕裂船帆、冻僵骨髓的猛烈寒风,依旧让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感受到了大自然无可抗拒的威严。

巨浪如同活动的山脉,一峰接着一峰地扑向船队,伏波号这等堪称巨舰的船只,在如此狂野的海况下,也如同孩童的玩具般剧烈颠簸、摇摆,木质船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仿佛随时会解体。甲板上早已空无一人,所有非必要人员都被严令留在舱内,即使是经验最丰富的水手,也必须用绳索将自己固定在岗位上,奋力与舵盘、帆索搏斗,汗水与冰冷的海水混合在一起,浸透了他们的衣衫。咸涩的海水时不时劈头盖脸地砸在船舷和舱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戚睿涵等人紧紧抓住船舱内的固定物,感受着船只仿佛被无形巨手抛掷、摔打的恐怖摇晃,胃里翻江倒海,脸色都有些发白,只能依靠彼此眼神的交流获取一丝慰藉和勇气。

白诗悦紧紧依偎着戚睿涵,袁薇则闭着眼睛,努力平复呼吸,刘菲含则在心中默默计算着船只的摇摆周期和可能的受力极限,试图用理性压制恐惧,董小倩和刁如苑则各自凝神静气,调整内息以抵抗这剧烈的眩晕感。就连一向沉稳如山、见惯风浪的朱成功,也始终站在摇摆不定的指挥舱内,紧抿着嘴唇,目光如炬,密切关注着窗外变幻莫测的海况与舵手、领航员的操作,不时发出简短而清晰的指令,他的身影在剧烈的晃动中依然稳如磐石,给周围的人们带来莫大的信心。

历经数个时辰仿佛漫无止境的艰难挣扎,船队凭借着精良的船舶性能、朱成功的正确指挥以及全体船员超常的毅力与技艺,终于成功地绕过了那片如同恶魔獠牙般的合恩角,进入了相对平静的太平洋水域。

当第一缕阳光顽强地穿透厚重云层的缝隙,如同金色的利剑般洒在虽然依旧起伏但已温和许多的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时,劫后余生的感觉笼罩了整支船队,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将胸腔内积压的恐惧与压抑都吐了出去。甲板上重新出现了人影,水手们开始检查船体、整理帆缆,虽然疲惫,但脸上都带着一丝自豪与轻松。

“总算……过来了。”袁薇靠在舱壁上,感觉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松弛,手脚都有些发软。白诗悦抚着依旧有些翻腾的胸口,心有余悸:“这大海发起怒来,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真是比千军万马的冲锋陷阵还要可怕得多。”戚睿涵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低声道:“我们都过来了,这就是最大的幸运。”

船队沿着南美洲西岸向北航行,寻找合适的港湾进行休整,修补风暴中受损的船体和帆缆,船员们也得以恢复体力。在一处开阔的、背靠安第斯山脉余脉的沿海草场上,他们见到了另一种极具特色的美洲动物——羊驼。这些家伙体型似小型的骆驼,但脖颈更为修长优雅,毛茸茸的身躯覆盖着或白或棕或黑的卷曲绒毛,走起路来步态轻盈,尤其是那好奇又略带些呆萌眼神,温顺地打量着这群不速之客,立刻俘获了船上所有女性的心。连一向冷静的刁如苑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嘴角泛起一丝难得的柔和笑意。

“此兽毛绒厚实,触手柔软,质地优良,若能成功引种至我朝西北或北方适宜之地,或可成为我朝新的、重要的纺织原料,其毛织品或许不亚于羊毛。”刘菲含从实用角度出发,已经开始仔细评估其经济价值和引种可能性,甚至开始设想如何优化其毛质,以及可能带来的产业链变化。

朱成功对此颇感兴趣,他从善如流,派人带着精美的瓷器、光洁的丝绸与色彩鲜艳的布匹,与当地态度友好的土着进行了友好而谨慎的交换,成功购得数对不同毛色的健壮羊驼,并特意指派了几名细心的船员,在舱室内开辟了特制的、通风良好的空间,小心翼翼地安置这些珍贵的“活货物”,准备带回大顺,这或许将是又一次成功的物种引进,为未来的大顺纺织业增添新的可能。

补充了充足的淡水、新鲜果蔬和食物后,航队再次扬帆起航,这次的目标是横渡浩瀚无垠的太平洋。根据海图、星象指引以及逐渐积累的航海经验,他们朝着未知的西方持续航行。海上的日子恢复了单调与宁静,日升月落,斗转星移,潮起潮涌,时间仿佛在无边的蓝色中失去了刻度。了望水手日复一日地注视着空茫的海平线,期待着陆地的踪影。这种漫长的等待考验着每个人的耐心,但也带来了难得的休憩与内省。

这一日,午后阳光正烈,海面反射着耀眼的金光,了望塔上突然传来久违的、带着难以置信的兴奋呼喊:“陆地,前方发现大片陆地!不是岛屿,是大陆!”

这喊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层层涟漪。所有人都涌上甲板,挤在船舷边,极目远眺。只见远方海平线上,果然出现了一条漫长的、看起来颇为干旱的、带着红褐色调的海岸线,与之前所见雨林的浓绿或温带森林的苍翠景象迥然不同,给人一种荒凉、古老而陌生的感觉。

维克托·霍尔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良久,又反复对照了自己手中那份由欧洲探险家零星绘制、极为粗略模糊的海图,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根据一些零星的、未经证实的航海记录,此地或许被称为‘新荷兰’?据说是一片极大的、位于南方的孤寂大陆,但具体情形,物产如何,有无宜居之地,我等欧洲人也知之甚少,大多语焉不详。”他的语气中带着探险者发现未知土地的激动,也有一丝面对全然陌生环境的谨慎。

船队谨慎地靠近,选择了一处看似平静、深入内陆的海湾下锚停泊。海水清澈见底,与亚马逊河的浑浊形成鲜明对比。戚睿涵、白诗悦、袁薇、刘菲含、董小倩、刁如苑六人,怀着强烈的好奇心,随着第一批探险小队乘小艇登上了这片土地。

脚踏在实地上,传来一种与森林松软土地或沙滩不同的、略显坚硬干燥的触感。脚下是红褐色的、看起来有些贫瘠的土壤,四周生长着许多奇特的、低矮的灌木,而最多的一种是树干粗壮、形态各异、枝杈扭曲多节、叶片狭长如剑的树木,它们孤独或稀疏地站立着,与热带雨林那种拥挤的生命力形成巨大反差,展现出一种在严酷环境中挣扎求存的坚韧。

“这些树……长得好奇特,仿佛挣扎着从这干旱的土地里吸取养分。”白诗悦摸着那粗糙皲裂的树皮,感受着一种顽强的生命力,那树皮仿佛记录着岁月的干渴与风沙的磨砺。

袁薇仔细观察着那硬挺的、表面有蜡质层的狭长叶片,试图在记忆中寻找类似的植物:“似乎与此前所见任何树种皆不相同,这叶片是为了减少水分蒸发吗。”她用手指感受着叶片的质地,那是一种为了适应干旱而进化出的独特结构。

刘菲含则蹲下身,抓起一把红褐色的泥土在指间捻了捻,感受着其沙质的质感,又看了看那些显然极度耐旱的植物,判断道:“此地气候看来颇为干旱,降水可能稀少,土壤肥力似乎也有限,生态环境很独特。”她已经开始思考在这种环境下可能存在的特殊矿物或微生物。

他们小心翼翼地向内陆探索了一段距离。忽然,远处的一片灌木丛一阵晃动,几只体型巨大、后肢强健、腹部有袋、以跳跃方式前行的动物被惊动,它们停下脚步,用温和而警惕的大眼睛看了看这群陌生来客,然后迅速而敏捷地消失在更深的灌木丛中,只留下地面轻微的震动和空气中一丝淡淡的尘土味。

“袋鼠!”戚睿涵低呼出声,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亲眼见到这种澳洲标志性的动物,依然让他感到一种梦想照进现实的激动。他还看到了一群羽毛艳丽、体型硕大、叫声嘈杂难听的大型鸟类(鹦鹉、葵花凤头鹦鹉等),以及一种浑身长满尖刺、遇到危险便迅速将身体蜷缩成一个紧密刺球的古怪动物(短吻针鼹)。每一种生物都彰显着这片大陆独特的演化路径。

戚睿涵看着眼前这片陌生、原始、荒凉而充满独特生机的南方大陆,心中波澜起伏,难以平静。他知道,这就是后来的澳大利亚,一个在原本时空中孤悬海外、独自演化了千万年的大陆。航队在此短暂停留,派遣多支小队探索周边,幸运地找到了几处稳定的淡水水源,补充了大量淡水,并采集到一些从未见过的、形态奇特的本地果蔬,尝试与偶尔遇到的、皮肤黝黑、身材精干、使用独特弯曲木质回力标作为武器的土着人进行了极其初步的、充满手势和误会的接触,双方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和有限的好奇。

站在澳洲西海岸空旷的海滩上,回望浩渺无垠、仿佛连接着天际的太平洋,戚睿涵对围拢过来的五位女子说道,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历经沧桑的感慨:“我们真的走到了这里,从泉州出发,过南洋,穿印度洋,绕好望角,渡大西洋,再经南北美洲,至此……这世界,比我们书本上想象的、地图上勾勒的,要大得多,也要精彩得多,复杂得多。”海风吹拂着他的头发,也带来了这片大陆干燥而独特的气息,那气息里混合着桉树的清香、红土的尘土味以及海洋的咸涩。

朱成功下令船队在此海湾修整数日,派出专门的测绘人员,详细绘制附近的海岸线、水文特征,并让书记官尽可能记录下所见的风土人情、动植物形态。同时,他也在旗舰伏波号的指挥舱内,与何斌、维克托以及戚睿涵等人商议后续的航线。是继续向西,凭借星象和海图,寻找已知的、通往东南亚的航线返回大顺?还是向北探索这片“新荷兰”更多的秘密,看看它究竟有多大,有无更富饶的东海岸?亦或是再次扬帆,向东北方向,去寻找海图上标注的、可能存在的大量群岛(指波利尼西亚群岛)?每一种选择都代表着不同的未来,不同的机遇与风险。

永昌十二年的这次远航,足迹已然踏遍了东西半球,跨越了三大洋,大顺的龙旗前所未有地飘扬在了以往只存在于传说或模糊记载的、遥远的土地上。新宁据点的设立,意味着大顺在新大陆钉下了一颗带着华夏印记的钉子,开启了一个全新的篇章;而与欧洲列强在殖民前沿的短暂交锋与脆弱的协议,则预示着一个全新的、更加复杂的、多方角逐的国际格局正在酝酿。亚马逊河的洪荒之力,合恩角的狂暴风浪,澳洲大陆的孤寂独特,都已成为这支航队集体记忆的一部分,塑造着他们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航队满载着见闻、标本、贸易品以及沉甸甸的、关于未来与世界的思考,停留在这片南方大陆荒凉而迷人的海岸线边。下一次起锚,将再次决定历史的航向,是归途,还是新的征途?海风拂过桅杆,吹动船帆,带来远方陌生大陆干燥的气息,也带来了无限的可能与未知的挑战。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朱成功,等待着他最终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