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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航渡重洋拓新域,远至澳陆见奇珍(1 / 2)

永昌十二年春,大顺航队于新大陆东岸所掀起的波澜,并未随着詹姆士顿城下那份墨迹未干的协议而彻底平息。 空气里仿佛仍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火药味,与陌生大陆的草木气息、湿润的泥土腥气混杂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提醒着人们刚刚过去的那场短暂而激烈的冲突,以及潜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暗流。

朱成功与詹姆士顿总督约翰·罗尔夫签订协议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那是在詹姆士顿堡垒内一间相对完好的石砌厅堂里,粗糙的木桌上铺着羊皮纸,鹅毛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是室内唯一的声响,偶尔夹杂着屋外风吹过破损窗棂的呜咽。条款清晰:英军保有詹姆士顿及其周边已开垦的小片区域,承诺不再肆意欺凌、屠戮印第安人;而广袤无垠的新大陆其余土地,大顺有权选择地点建立据点,并与原住民进行自由贸易。

协议签下的那一刻,双方将领面上皆维持着礼节性的平静,但眼神交汇处,却有难以尽述的审慎与计算。约翰·罗尔夫总督那修剪得一丝不苟的胡须下,嘴角勉强牵出的笑意,并未真正抵达他蔚蓝色的眼眸深处,那里面是一片冰冷的、评估着得失的海洋。他代表的是正在崛起的、试图在北美站稳脚跟的英格兰,面对这支装备精良、军容严整且态度强硬的东方舰队,他选择了暂时的妥协,一种基于现实力量对比的隐忍。他的手指在签署时微微停顿了一瞬,仿佛在掂量这纸协议的分量,最终才落下那带着几分不甘的签名。

“权宜之计罢了,”在返回旗舰伏波号的路上,刁如苑轻声对身旁的董小倩和戚睿涵说道,她的目光掠过岸边那些影影绰绰的、带着明显异域风格的英式建筑,以及更远处郁郁葱葱、仿佛无边无际的森林,“英国在此经营多年,盘根错节,岂会因一纸文书就真正甘心将到嘴的肥肉让出?查理二世远在伦敦,这么快便应允我等要求,无非是看在东西通商大利的份上,不愿在此时、此地,与我朝撕破脸皮,影响其全球的布局。日后形势如何,端看双方实力消长与利益权衡了,这新宁据点,怕是未来多事之地。”她的声音平静,却像一把精准的解剖刀,剥开了协议表面那层温情的面纱,露出底下冰冷的现实。

董小倩蹙着秀眉,她虽精于江湖机变,对人心的揣摩细致入微,但对这等远隔重洋、牵扯数国气运的国际博弈仍感陌生,只是本能地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结束。那英国总督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霾,让她心头微沉。“如此说来,这新大陆,日后怕是难得安宁了?施琅将军留守于此,风险不小。”她低声回应,手指无意识地拂过腰间马槊冰冷的木杆,那是在这个陌生世界里她最熟悉的依仗之一,仿佛这熟悉的触感能驱散一些对未知未来的忧虑。

戚睿涵接口道,他的语气带着穿越者特有的、洞悉历史大致走向却又对眼前变数充满警惕的了然:“小倩,如苑姐说得没错。这里……嗯,按我们所知的历史脉络,本就是列强逐鹿之地,鲜血与火药的舞台。和平从来不是祈求来的,是靠实力打出来、维持住的。我们现在插上一脚,带着完全不同的理念和技术,这盘棋就更复杂了,未来的走向,连我也看不清了。”他望向远处那吞噬了地平线的原始森林,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既有参与创造历史的豪情,也有对未知前路的隐隐担忧。历史在这里,因为他和同伴们的到来,已然拐入了一条完全未知的岔路,前方的迷雾比森林本身更加浓重。

数日后,伦敦方面的正式回复由一艘速度更快的英国通讯船送达,确认了查理二世国王的批准,言辞客气,却透着一种程式化的疏离,仿佛隔着遥远的距离都能感受到那份不情不愿。协议既成,朱成功行事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他立即命水师悍将施琅遴选一千精锐,其中不仅包括久经战阵的老兵,更有精通农事、建筑、冶炼的工匠,携带了大量的粮食种子、工具、建材以及必要的武器弹药,留在选定的、位于一条水量充沛大河下游的河口地带。这里地势相对平坦,水源充足,背靠森林,又与印第安首领巴顿的部落比邻而居,便于互相支援。据点被朱成功亲自命名为“新宁”,取“新土安宁”之意,这简单的两个字,寄托了大顺希望在此地平稳立足、并与原住民和睦相处的深切愿望。

施琅领命时,这位惯于乘风破浪的水师将领脸上并无丝毫被留下的沮丧,反而充满了开拓新疆域的豪情与肩负重任的肃然。他向着朱成功及戚睿涵等人抱拳,声音洪亮而坚定:“大帅,诸位放心。施某在此,必叫这‘新宁’之名,名副其实。定让我大顺龙旗,在此新陆之上牢牢扎根,让后来者见此据点,皆知我华夏开拓之志!”他的目光扫过即将留下的一千儿郎,看到的是同样坚毅而充满期待的眼神。在这片全新的天地,他们不仅是军人,更是拓荒者,是文明的火种。

临别前,巴顿带领部落族人,为即将远行的大顺航队举行了简朴而真诚的欢送仪式。夜幕降临,篝火在河边空地上熊熊燃起,跳动的火焰映照着印第安人涂着油彩的、饱经风霜的面庞,和顺军将士们好奇而友善的目光。虽然语言不通,只能依靠手势和连日来建立的初步信任进行交流,但篝火旁共享的食物、印第安人苍凉悠远的歌谣、顺军士兵演示的武术套路,都成了沟通的桥梁。一种微妙的情感联系,在这火光与夜色的交织中悄然生成。巴顿将一个用鹰羽和彩色石子串成的项链郑重地交给朱成功,用生硬的、刚学会的汉语词汇说道:“朋友……平安……”

戚睿涵、白诗悦、袁薇等人站在外围,看着这跨越了文化与种族的一幕,心中感慨万千,这或许是这次充满惊险与博弈的远航至今,最为温暖和充满希望的一个画面。白诗悦轻轻靠在戚睿涵肩头,低语:“如果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伤,深知这样的和谐在人类历史的长河中何其短暂。袁薇则速写本上飞快地勾勒着这动人的场景,试图留住这瞬间的和谐,炭笔在纸上沙沙作响,记录下篝火、人影、还有那份无声的承诺。

航队再次扬帆,这次的目标是继续探索这片神秘大陆的海岸线,然后按照计划南下。伏波号为首的庞大船队缓缓离开了北美东海岸,沿着陌生的大陆边缘向南航行。海天一色,蔚蓝无尽,洁白的海鸥跟在船尾翔集鸣叫,暂时远离了人与人的纷争算计,大自然壮阔而宁静的一面完全展露出来,抚慰着人们紧绷的神经。船首劈开深蓝色的海水,溅起雪白的浪花,发出有节奏的哗哗声,仿佛在吟唱着远航的诗歌。

航行约一个半月后,海岸线的景象开始发生显着的变化。原本茂密的温带森林逐渐被更为多样化的地貌取代,出现了大片的沼泽、沙地,以及植被形态迥异的区域。空气中的暖湿气流愈发明显,带着咸腥与草木腐败的混合气息,风向也变得更为多变,时而轻柔,时而带着雨前的沉闷。

这一日,天空有些阴沉,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触手可及,海面也显得凝重了许多。了望塔上的水手顶着风,发出急促而清晰的信号,报告前方发现一条极其宽阔的河口,水量充沛至极,浑浊的江流如同一条黄色的巨龙,奔腾入海,将与海水交界的大片区域染成了浑厚的浊黄色,与远处深蓝的海水形成鲜明对比,那黄与蓝的交界处,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线在激烈地搏斗。

“据此地土人图示,以及瞿纱微、维克托所言,此河名为亚马逊,乃是此大陆上第一大河,甚至可能是天下第一河,流域之广,水势之盛,远超我中原江河。”朱成功召集戚睿涵、何斌、维克托以及戚睿涵的几位现代同伴于伏波号的主甲板上,指着摊开的、由航队沿途绘制并参考欧洲海图补充的海图说道。那海图上,亚马逊河的轮廓蜿蜒曲折,如同一条沉睡的巨蟒,深入南美郁郁葱葱的腹地,其支流密布,仿佛巨蟒伸出的无数触角,充满了未知与诱惑。

航队调整方向,收起部分船帆,小心翼翼地驶入亚马逊河口。刚一进入,一股混合着浓重泥土腥气、植物腐殖质的沉厚气息,以及某种陌生而甜腻的花香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河面宽阔得望不到对岸,江水湍急,颜色深褐,仿佛蕴藏着这片原始大陆无穷的秘密和力量。水流的力量明显作用于船体,即使是伏波号这样的巨舰,也能感觉到那股来自大陆深处的、蛮横的推力。

两岸是密不透风的、高达数十米的绿色雨林墙,各种奇形怪状的树木、粗壮的藤蔓、附生的蕨类纠缠在一起,形成一片深邃、潮湿而充满压迫感的绿色迷宫。林间传来的声音嘈杂而富有层次,分辨不清来源的猿啼鸟鸣,尖锐的虫嘶,低沉的、不知名野兽的吼叫,交织成一曲原始、野性而令人不安的生命交响乐,无时无刻不在宣告着这里是人类文明的边缘地带。

“好……好壮观!”白诗悦扶着冰冷的船舷,仰头望着这只在纪录片和科学书上见过的自然奇景,语气中充满了惊叹,但更多的是一种面对洪荒伟力的渺小感。眼前的景象,远比任何影像资料来得更具冲击力,那绿色的壁垒仿佛拥有生命,在沉默地注视着这些不速之客。

袁薇则迅速拿出随身的笔记本和炭笔,试图将眼前这令人震撼的景象粗略地勾勒下来,画笔因激动而微微颤抖,口中喃喃:“《山海经》中所描述的洪荒世界,那些奇山异水,恐怕也不过如此吧?不,此地生机之盛,犹有过之。”她努力捕捉着那雨林层层叠叠的肌理和河面磅礴的气势,但总觉得画笔难以描绘其万一。

航队逆流而上,不敢深入太远,朱成功谨慎地选择了一处水势相对平缓、河面也稍窄的河段下令停泊,放下数艘坚固的小艇,让部分精通水性、胆大心细的人员就近考察。

戚睿涵、五位女子以及作为向导和翻译的维克托·霍尔同乘一艇。小艇离开大船,驶向岸边,更能感受到这片水域的浩瀚与神秘。水面之下仿佛有暗流涌动,偶尔有巨大的气泡从河底冒出,破裂时散发出更浓郁的泥腥味。

维克托这位“中国通”此刻充分发挥了他的作用,他指着河岸边泥滩上趴伏着的、几段如同枯木般的物体说道,语气带着告诫:“诸位请看,那便是此流域的霸主之一,黑凯门鳄。它们体型庞大,成体可达四五米,披着厚重的鳞甲,性情凶猛,力大无穷,能够轻易拖拽水牛入水,需格外小心,切莫靠近岸边浅水区。”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凝神看去,起初并未察觉异常,直到那“枯木”般的物体微微动弹,露出一双冰冷、毫无感情的竖瞳,才悚然惊觉那竟是活物。那巨鳄如同来自远古的幽灵,静静地潜伏在泥水中,只有偶尔转动的眼珠和微张的、布满利齿的巨口,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凶戾气息。

刘菲含虽是理科生,胆气却不小,她仔细观察着鳄鱼的形态,低声道:“这身鳞甲简直是天生的生物装甲,潜伏时与环境完美融合,静态能耗极低,真是进化造就的顶级伏击猎手。”她的分析带着科学的冷静,却也掩不住一丝对造物神奇的赞叹,同时下意识地计算着那鳞甲的防御力与可能的弱点。

小艇继续缓缓前行,沿着一条稍窄的支流,试图深入雨林边缘一探究竟。一进入支流,光线顿时黯淡下来,参天巨树伸展开巨大的树冠,遮天蔽日,只有些许斑驳的光点透过层层叠叠的叶片洒落下来,在水面上投下摇曳的光斑。空气中湿度极大,闷热难当,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蒸汽浴室,呼吸都带着黏腻感。

各种奇异的气味——浓郁的花香、树叶腐烂的酸臭、某种树脂的清香混合在一起,浓郁得化不开,几乎形成了一种有形的屏障。忽然,前方一棵大树的粗壮枝干上,有什么东西在缓慢地蠕动,那黄绿色的斑纹在昏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定睛看去,竟是一条巨蟒,其身躯之粗壮,几乎超过了成年人的大腿,它缠绕在树枝上,仿佛一段活着的、充满力量的粗缆绳,肌肉的轮廓在鳞片下隐约可见。

“森蚺,”维克托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带着明显的敬畏,“这是世界上最大、最重的蛇类之一,它们并非依靠毒液,而是以无与伦比的缠绕之力,勒毙水豚、野猪,甚至……成年的凯门鳄。”他的话让小船上的气氛瞬间凝固,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董小倩下意识地握紧了随身携带的马槊木杆,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她在江湖上也算见识过不少凶险,刀光剑影亦不曾退缩,但面对这种纯粹来自自然的、体型庞大、散发着原始力量的掠食者,仍感到一阵源自生命本能的心悸,那是一种与面对人类高手完全不同的压迫感。她甚至能想象出那冰冷滑腻的鳞片触感,以及那足以碾碎骨骼的力量。

刁如苑则深吸了一口潮湿得仿佛能拧出水来的空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分析道:“此地生机之旺盛,物产之奇特,远超想象,危机亦暗藏于每一片树叶之下,每一处水波之中。实乃经商者需极端警惕之地,步步为营,却也未尝不蕴藏着巨大的、未曾开发的财富,无论是药材、木材,或是其他特产。”她的商业头脑即使在如此环境中,依旧在高速运转,目光扫过那些奇异的植物,试图辨认出可能具有经济价值的物种,同时心中快速评估着在此地建立贸易站的风险与收益,结论是风险极高,但潜在的回报也可能同样惊人。

他们还在林间一处稍显开阔的水边空地上,见到了几只长相奇特的动物,体型似猪又似豚,头颅硕大,正在悠闲地啃食水草,显得憨态可掬。维克托介绍那是水豚,是此地性情相对温和的植食动物,堪称雨林中的“老好人”。白诗悦看着它们笨拙可爱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暂时驱散了些许环境的压抑感。

正说着,不远处的树影一阵剧烈晃动,一道矫健的、带着斑斓花纹的身影如同一道金色的闪电般一闪而过,伴随着一声低沉而极具穿透力的咆哮,震得人心头发麻,连附近的鸟鸣虫嘶都瞬间安静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