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递过去，耳根微微发红。
如烟接过来，指尖触到木簪的温度，心突然跳得厉害。
她抬头时，正撞进欧阳锋深邃的眼眸里。
那里面映着树影，映着天光，更映着她的模样。
没等她反应过来，唇上已落下一个温热的吻。
他的吻带着点生涩，却异常坚定。
一吻过后，欧阳锋紧紧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心慌：
“遇见你真好，我真希望此刻就能和你成亲。”
如烟的脸像着了火，垂下眼睫，声音细若蚊吟：
“你可不能负我，不然……不然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我欧阳锋对天发誓，此生绝不负你。”
他举起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若违此誓，让我……”
“别说了。”
如烟捂住他的嘴，眼中含着热泪，“我信你。”
两人坐在树下聊了许久，从白驼山庄的奇花异草，说到临安府的西湖美景，直到日头偏西，才继续赶路。
快到白驼山庄时，远远便见门口有人早已等候多时。
那人坐着轮椅，一身月白锦袍，眉眼和欧阳锋有几分相似，正是欧阳烈。
看到轮椅的瞬间，欧阳锋声音都变了调：
“哥！你的腿怎么了？”
欧阳烈脸上没什么表情：
“前几日去巡视店铺，遇了些山匪。”
他轻描淡写地说着。
“不过都宰了，腿脚只是暂时不便，过几日便好。”
“谁干的？”
欧阳锋眼中怒火熊熊，
“我去撕了他们！”
“已经处理干净了。”
欧阳烈摆摆手，目光转向如烟，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便是柳如丝郡主吧？”
他对身后侍女吩咐道，
“带郡主去朝花小院歇着，院子都收拾好了。”
又看向如烟，
“下个月十五是吉日，把亲事办了。”
“我不是……”
如烟急忙开口，想解释自己不是柳如丝。
“临安府的事我已知晓。”
欧阳烈打断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虽然只有你逃出来，但是你和我成亲之后。在白驼山庄，没人敢欺负你。”
“我哥都这么说了，柳如丝郡主。”
欧阳锋突然开口，朝她使了个眼色，
“先去歇息吧，一路辛苦了。”
如烟满心疑惑，却见欧阳锋眼神示意她别多言，只好跟着侍女往朝花小院走去。
院子果然布置得极用心，墙角种着茉莉和晚香玉，廊下挂着风铃，院子中央还有架雕花秋千。
她坐在秋千上，看着风中摇曳的花枝，心里像打了个结——欧阳锋到底在想什么？
另一边，欧阳锋跟着欧阳烈进了书房。
屏退下人后，欧阳烈脸上的平静瞬间碎裂，猛地咳出一口淤血。
“哥！”
欧阳锋大惊，冲过去扶住他。
“别慌。”
欧阳烈擦去唇角血迹，苦笑一声，
“我丹田已经被毁，已经内力全无了。”
欧阳锋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攥紧了拳头：
“是我回来得迟了，对不起，哥！”
欧阳烈：
“我需要个由头，把庄主之位让给你。”
“等我和柳如丝成了亲，便对外宣称要带她去中原探亲，白驼山庄，就交给你了。”
“不行！”
欧阳锋连连摇头，
“白驼山庄历来由长子继承，我是次子，不能越矩！”
“难道要让一个残废当庄主吗？”
欧阳烈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
“你想让白驼山庄成为江湖笑柄？”
欧阳锋沉默了，书房里只剩下两人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他抬起头，眼中有了决断：
“那你和柳姑娘……和她赶紧生个孩子。将来让孩子继承庄主之位，在此之前，我帮你打理山庄。”
欧阳烈看着他，缓缓点了点头：
“这样也行，反正都是要靠你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谁也解不开的结。
而此刻坐在秋千上的如烟，还不知道一场关乎命运的漩涡，已将她牢牢卷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