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反制(1 / 2)

阿莱诡计终成空,反制商机笑谈中。

酒席争锋唇舌战,三船定局智谋雄。

“门外阿莱掌柜求见!”

正当厅内几人举杯庆贺合作达成之际,手下人前来禀报。王小虎、李牧羊、高得、冯生广相视一眼,嘴角皆浮起会心的笑意。

冯生广放下酒杯,大手一挥:“有请!”

手下领命退下。不多时,引着两人步入略显简朴的会客厅。当先一人是个身材臃肿的大胖子,身着华贵丝绸长袍,脖颈、手腕上挂满沉甸甸的黄金链子和翡翠扳指,珠光宝气扑面而来,却难掩骨子里的庸俗市侩。紧跟在他身后半步的,正是那身姿婀娜、低眉顺眼的也母哥。

阿莱一进门,一双精光闪烁的小眼睛便在厅内几人身上飞快扫过。待看到冯生广与李牧羊正凑在一起低声谈笑,神态亲密无间时,脸色瞬间阴沉了几分。

他狠狠剜了身旁的也母哥一眼,随即堆起满脸假笑,声音洪亮地招呼道:“哎呀呀!大只广兄弟!害我四处好找我的贵客,原来是被你请到了这里!正好正好,快快随我移步回庄园,让我好好尽一番地主之谊!”他目光热切地投向李牧羊和王小虎。

也母哥立刻配合地挤出一脸惶恐与讨好,声音又恢复了那娇滴滴的调子:“是啊是啊!几位贵客!阿莱先生才从北边风尘仆仆赶回来,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就快马加鞭……那个日夜兼程地赶去寻你们呢!都怪也母哥愚笨,招待不周,怠慢了贵客,实在是该打该罚呀!嗯嗯……”她说着,眼圈竟真的泛红,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

若非王小虎等人早知其根底,只怕真会心生怜惜。

“哈哈哈……”李牧羊抚掌大笑,满面红光,仿佛全然不察对方的尴尬,“也母姑娘言重了!何来怪罪之说?不过是我等在你那精致庄园里待得有些闷,出来透透气,散散心罢了。你猜怎么着?哈哈!竟碰巧遇见了这位失散多年的亲亲师侄!是吧,师侄?”他亲热地拍了拍冯生广的肩膀。

冯生广立刻心领神会,一脸“惊喜”地附和:“对对对!哎呀,真是老天开眼!竟在此异国他乡得遇师叔!这缘分,说来还得托阿莱掌柜您的福气呢!”他朝着阿莱拱手。

“师侄?”阿莱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狐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作为暹罗顶尖大商贾,他对天朝江湖势力并非一无所知,直觉告诉他这其中必有猫腻。

“正是!”高得适时上前,微笑着解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阿莱先生有所不知。长江盟,乃是我天朝万里水域共尊之盟主!而阿广兄弟的珠江会馆,其根基便在岭南珠江,自然也在天朝水域之内,同气连枝!阿广兄弟尊称我二哥一声师叔,于情于理,皆是应当应分之事!”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将江湖规矩与地域归属巧妙结合。

“可是……”阿莱张了张嘴,感觉高得说得似乎有理,但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时却又找不到有力证据反驳,憋得脸色微微发红。

“世侄啊,”李牧羊敲了敲桌面,摆出十足的长辈派头,“还愣着作甚?贵客临门,岂能失了礼数?还不快快吩咐下去,准备酒席,好好招待阿莱先生!”

“是!叔叔教训的是!”冯生广立刻高声应道,转头吩咐下人,“来人!速备上等宴席,招待贵客阿莱先生!”

阿莱心中一阵发苦。好嘛,自己这个正主儿,倒成了冯生广家里的“贵客”了!这算怎么回事?他越想越气,又狠狠瞪了也母哥一眼,暗骂这馊主意误事。

宴席很快摆开。李牧羊老神在在地坐了主位,阿莱则被“尊”在了主宾席。此地第二大商行的东家设宴款待此地第一大商行的大掌柜,席间杯觥交错,冯生广、王小虎、高得轮流向“贵客”阿莱敬酒,气氛被烘托得异常“热烈”。阿莱脸上强挤笑容,心中却如同吞了黄莲,每一杯酒都喝得苦涩无比。

他有气无处撒,暗中用力踢了身边垂头丧气的也母哥一脚,低喝道:“还杵着干嘛?去敬酒!”

也母哥哀哀戚戚地端起酒杯,袅袅婷婷地走向王小虎,媚眼如丝:“阿虎哥,阿也母敬你一杯。”说着便要伸手去挽王小虎的胳膊。

王小虎吓得头皮发麻,正待闪避,李玉翠已如护崽的母豹般一步插到两人中间,不动声色地隔开也母哥的手,顺势接过她的酒杯,笑容灿烂:“也母姑娘,小虎他酒量浅薄,这杯酒,我替他陪你!”说罢爽快一饮而尽。也母哥无奈,只得跟着喝下。

几杯过后,李玉翠脸色微变,找了个借口摆脱也母哥的纠缠坐回席上。王小虎好奇地低声问:“怎么了?”

李玉翠支支吾吾,道:“她,她,以前是男的,想起便觉得别扭。”

“噗——咳咳咳……”王小虎一口酒差点全喷出来,呛得满脸通红。待他好不容易顺过气,抬眼却见李牧羊正和也母哥打得火热,后者几乎要贴到他身上去喂酒了。王小虎不由得对李牧羊竖起大拇指,由衷叹服:“还是你二叔厉害!这份定力,这份……胸怀!小弟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呸!”李玉翠涨红了脸,羞恼地啐了一口,“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王小虎摸摸鼻子,明智地选择沉默。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厅堂里喧闹依旧,推杯换盏之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酒气与菜肴的混合香气,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来自也母哥身上的浓郁脂粉味。

阿莱强颜欢笑地应付着又一波敬酒,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丝绸袍子的前襟已浸湿了一片深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席间看似宾主尽欢,只是“贵宾”阿莱是否尽兴,唯有他自己心知肚明。

“那个……世侄啊,”李牧羊似乎有些醉眼朦胧,敲着酒杯对冯生广道,“酒……少喝点!明日还要安排人手将货物入库清点,别喝多了误了正事!”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席间的喧哗,传入每个人耳中。

“什么货物?什么入库?!”原本已半醉趴在桌上的阿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弹坐起来,声音都变了调,脸上的肥肉因惊怒而抖动,“尊敬的二爷!这玩笑可开不得!那是我的货!怎么就成了他的货了?!”他指向冯生广,手指因激动而剧烈颤抖。

“对啊!”李牧羊一脸无辜地摊手,“是你的货没错啊!”

阿莱用力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醉糊涂了:“是我听错了?不可能啊!我自小研习天朝官话,字正腔圆!我明明听见你说……明日要卸货入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