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烦躁地摸着光溜溜的头皮,眼中凶光闪烁:“看来,得去‘窑子’走一趟了。”
诸葛辛先是一愣,随即怒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这老色鬼还惦记着那档子事?!早晚死在女人肚皮上!”
焚天狞笑一声,眼中毫无淫邪,只有冰冷的算计:“这次,还真不是为玩女人。老子要去——‘一夜春风楼’!”
十数日后,万毒谷。
晨曦微露,江云帆盘膝坐于草舍前,迎着初升朝霞吐纳。体内九煞阴气与强行修炼的驳杂真气依旧缠斗不休,冰寒刺骨之感如影随形。他已习惯了这种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感觉——反正有史任在,总能在最后一刻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
草舍门口,史任依旧坐在他那把破旧轮椅上。数月殚精竭虑,令他本就稀疏的头发几乎掉光,枯槁的面容更添憔悴,唯有一双眼睛,在望向江云帆时,依旧闪烁着不甘与探究的光芒。
“轰——!隆!!!”
熟悉的、震耳欲聋的破阵声再次撕裂了谷中的宁静!这一次,声势比上次更加浩大,带着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绝!
江云帆与史任同时睁眼。江云帆眼中厉色一闪,长身而起,这一次,他并未选择躲避,而是稳稳站定在史任的轮椅旁,手按腰间剑柄,冷眼望向谷口方向。
不多时,毒雾翻涌,焚天、诸葛辛一伙人杀气腾腾地再次闯入核心区域!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焚天一眼看到轮椅旁的江云帆,黑脸上顿时绽开狰狞笑意,声如夜枭:“小杂种!果然躲在这里!真以为这老鬼能护你一世?今日便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哎呀呀!”江云帆故作惊讶,上下打量着焚天,语气满是戏谑,“这不是焚天长老吗?多日不见,您这头顶……怎么愈发锃亮了?这脸膛……啧啧,黑里透红,红中带亮,莫不是练了什么奇功,把火气都憋到脸皮上了?”
“你!”焚天被他戳中痛处,气得三尸神暴跳,光头青筋毕露,“小畜生!老子要将你挫骨扬灰!哇呀呀呀!”
江云帆对焚天的咆哮置若罔闻,转头对史任一本正经地拱手道:“史先生,您医术通神,您看这位焚长老,头顶寸草不生,面皮焦黑似炭,此乃何症?可有良方?”
史任那死鱼白的眼珠懒洋洋地瞥了焚天一眼,慢悠悠道:“此症有二。其一,乃火毒入髓,灼伤发根,故毛发不生;其二……”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讥诮,“乃淫阳之毒过甚,房事无度,耗竭肾水,致肝阳暴亢,虚火上炎,故面黑易怒,此乃……元阳大亏之兆也。”
焚天被当众揭穿隐秘,尤其还涉及“元阳大亏”,一张黑脸瞬间涨成猪肝色,羞愤交加,偏又发作不得,憋得浑身发抖。
江云帆却似恍然大悟,击掌道:“原来如此!晚辈近日研读医典,倒想起一剂对症古方!取陈年窖藏、十年以上之‘金汁’,每日内服三碗,外敷头顶面门,旬月之内,必能清热泻火,解毒生津,调和阴阳,重振……咳咳,那个雄风!”他说得煞有介事,仿佛真在献计。
史任竟也配合地捋着不存在的胡须(头发都没几根了),点头道:“嗯,金汁性大寒,善解热毒,秽物反克淫邪,倒也算……对症下药。”
焚天起初一愣,以为是什么秘方,但见周围手下有人死死憋着笑,肩膀耸动,顿觉不妙。他一把揪过身边一个忍得辛苦的手下,低吼道:“说!‘金汁’是什么?!”
那手下脸憋得通红,带着哭腔道:“长……长老……金汁……就……就是人粪……噗嗤……”他终于没忍住笑喷出来。
“我艹你祖宗!!!”焚天瞬间炸了!巨大的羞辱感如同火山喷发!他一把将那倒霉手下甩飞出去,双目赤红,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死死盯着江云帆,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咆哮:“给老子活剐了那小杂种!踏平此地!杀——!!!”
大战,一触即发!
首先发难的依旧是诸葛辛!他左手稳稳托住那枚古朴罗盘,指针急速旋转,散发出蒙蒙清光。右手法诀变幻如飞,一枚枚刻画着繁复符文的阵旗、一块块蕴藏星辉的镇基石精准地射向草舍周围虚空!
“乾坤定位!巽风引雷!破!”
随着他口中真言,草舍四周景象骤变!时而毒雾翻腾幻化刀山火海,时而地面塌陷露出无底深渊,更有无形气墙阻挡、毒藤缠绕!轰鸣爆炸声不绝于耳,正是诸葛辛在全力破解史任布下的守护毒阵!
与此同时,草舍内人影闪动,十数人鱼贯而出,挡在史任轮椅之前。为首一名气度沉稳的中年男子对焚天抱拳道:“在下无量山卢天赐!这几位是大理白石帮权不空兄,剑湖帮莫潇湘兄!我等奉师门之命,在此护卫史神医清修!焚天长老,你率众强闯万毒谷,意欲何为?还请速速退去,免伤和气!”
焚天此刻已被怒火烧昏了头,哪里听得进去,狞笑道:“什么狗屁无量山白石帮!敢挡老子的路,今日连你们一起送去见阎王!杀!”
卢天赐脸色微变,与身旁的权不空、莫潇湘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压低声音:“几位,看来这焚天是铁了心要动史神医!我等该如何自处?”
权不空面皮抽动,低声道:“师门派我等来,本是想结个善缘,谁曾想真会碰上这等要命的煞星!”
莫潇湘手握剑柄,眼神闪烁:“见机行事!若事不可为……”他话未说完,但意思已明。
“好!”卢天赐咬牙应道。三人虽抽出兵刃,象征性地护在史任轮椅旁,眼神却已飘忽不定,显然打定了“出工不出力”的主意。
草舍前,毒阵轰鸣,杀气盈野。轮椅上的史任,枯手再次缓缓搭上了冰冷的扶手,那死白的眼珠扫过杀气腾腾的焚天一行,又瞥了一眼身旁心思各异的“护卫”,嘴角,似乎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寒刺骨的嘲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