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存在的代价(1 / 2)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如同宣告末日的丧钟,在虚无的核心空间里反复回荡。

没有墙壁,没有地面,只有无边无际的暗紫色混沌,而那道机械音就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剖开了这片混沌的寂静。

“警告:检测到异常抵抗。启动“存在解析”程序。”

凌曜猛地攥紧拳头,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瞬间席卷全身。那不是皮肉被撕裂的疼痛,而是比疼痛更令人绝望的剥离感——构成“凌曜”这个存在的一切,从十七岁那年在暴雨中许下的誓言,到与叶燃并肩闯过八个世界的滚烫记忆,再到每次决策时的犹豫与坚定,都在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强行拆解、扫描、归档。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指尖竟泛起了半透明的微光,仿佛下一秒就会化作数据流消散。

“叶燃!”他低喝出声,声音在虚无中显得格外沙哑。

身旁的叶燃情况比他更糟。作为以生命能量与意志凝聚成形的存在,此刻他的身体轮廓正剧烈晃动,像是老式电视失去信号时的雪花噪点。金色的气焰在他周身熊熊燃烧,那是他拼尽全力筑起的防线,却如同投入深渊的烛火,光芒被无形的解析之力迅速吞噬,连火星都没能留下。

“它在……读取我们的一切!”叶燃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额角青筋暴起,脸上写满了被彻底窥视的愤怒与无力。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守护的执念、战斗的本能,甚至童年时那段模糊的温暖回忆,都在被强行抽离,暴露在这冰冷的规则之下。

凌曜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恐慌,大脑以超越以往任何一次的速度高速运转。解析程序……它需要先“理解”目标,才能完成“分解”。

而理解本身,就必须依赖逻辑框架与规则体系——就像人类永远无法用数学公式去定义一阵风的温柔,这意味着“回廊之核”并非无懈可击。

“它不是无敌的!”凌曜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语速快得几乎连成一片,“叶燃,还记得歌剧院副本吗?我们必须‘入戏’,但不能按它的剧本走!它在用‘解析’的框架套我们,那我们就给它一个它永远无法理解的‘悖论’!”

“说人话!”叶燃低吼着,身体的晃动愈发剧烈,却还是咬牙将仅剩的一半气焰渡到凌曜身上。那金色的火焰落在凌曜肩头,温度不高,却像一块烙铁,烫得凌曜心头一紧——在这种自身难保的时刻,这家伙最先想的还是护住自己。

就是这个!凌曜心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所有混乱的思绪瞬间凝聚成清晰的计划:“我们的羁绊,是这八个世界里最核心、最不可复制的东西。但它不是数据,不是规则,是连我们自己都无法量化的存在!叶燃,把你的‘存在感知’完全交给我,我也把我的交给你——你来感知我的思维,我来承接你的意志!”

这是一场疯狂到极致的赌注。将自我彻底向另一个人敞开,意味着放弃所有防御,一旦“回廊之核”抓住这个间隙,他们两个会同时被解析成最原始的粒子,连灰烬都剩不下。叶燃愣住了,随即咧嘴露出一个近乎狂野的笑容,眼底的疲惫与愤怒被决绝取代:“早就绑在一条船上了,不是吗?来吧!”

没有丝毫犹豫,两人同时停下了对解析之力的抵抗。凌曜闭上眼,将脑海中所有的知识、逻辑、算计,连同那些藏在冷静之下的温柔与担忧,尽数铺展开;叶燃也松开了紧绷的意志,将自己炽热的守护欲、不屈的战斗本能,还有每次并肩时的安心与信赖,毫无保留地渡了过去。

刹那间,凌曜“看”到了叶燃的世界。那是一片燃烧的原野,火焰里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守着一盏永不熄灭的灯——那是叶燃对“守护”最原始的执念,纯粹得让人心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