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叶燃则“沉入”了凌曜的脑海,那是一片浩瀚的星海,无数光点是记忆,无数线条是逻辑,而星海最深处,有一束只朝着他的方向亮着的光——那是凌曜藏了很久的、为他而生的温柔。
他们的存在边界开始模糊,精神没有相互碰撞,反而像水融入水一般,自然而然地交融在一起。凌曜的缜密与叶燃的炽热,凌曜的理智与叶燃的本能,凌曜的“前进”与叶燃的“守护”,所有对立的特质在此刻达成了完美的平衡,凝聚成一股混沌而磅礴的力量——它既不是凌曜,也不是叶燃,却又同时是他们两个人。
“解析”的光束再次笼罩下来,却在触及这股交融的力量时骤然停滞。“正在分析……目标:未知。属性:冲突。逻辑归类:失败。”系统提示音第一次出现了紊乱的杂音,像是老旧的机器卡了壳。那无形的解析之力如同碰到了无法计算的奇点,开始剧烈波动、扭曲,甚至出现了溃散的迹象。
“就是现在!”
两人的声音同时在虚无中响起,心意相通得仿佛共用一个灵魂。那股交融的力量没有向外爆发,反而猛地向内凝聚,化作一柄看不见的利刃,沿着解析光束的轨迹,逆向斩向了“回廊之核”的根源——不是它的实体,而是它赖以存在的“定义”与“逻辑”。
“咔嚓——”
一声细微却清晰的碎裂声在空间深处响起。笼罩着两人的解析光束瞬间崩散,连带着整个暗紫色的混沌空间都开始剧烈震荡,像是底层代码被强行篡改,连规则本身都在颤抖。
震荡缓缓平息时,凌曜和叶燃同时脱力,半跪在地,剧烈地喘息着。他们的身形重新变得凝实,指尖的透明感也彻底消失,“存在解析”被他们用这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硬生生破解了。
然而,凌曜刚抬起头,瞳孔就骤然收缩,连呼吸都停滞了半秒。在原本“回廊之核”悬浮的位置,此刻只剩下一个微小的、不断扭曲的黑色圆点。
那圆点里散发出的气息,不再是之前冰冷的规则感,而是一种更原始、更纯粹的……饥饿的恶意。
叶燃也感觉到了,那股气息让他浑身发冷,连燃烧的气焰都微微凝滞:“……那是什么?”
凌曜的声音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还有几分后怕:“我们可能……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
我们打破的,不是‘回廊之核’本身,而是它用来维持秩序和理性的‘逻辑外壳’。”
他顿了顿,目光死死盯着那个不断扭曲的黑点,一字一句地说道:
“现在暴露在我们面前的,是它剥离所有伪装后,最原始、最混沌的——‘本能’。”
暗紫色的混沌中,那个黑色的圆点缓缓扩大,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开始在空间里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