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南宋朝廷,宋宁宗赵扩(1168年-1224年) 正值壮年(36岁),却优柔寡断,缺乏主见,沉溺于书画享乐,朝政大权实际被权相韩侂胄(1152年-1207年) 把持。
而伟大的词人、将领辛弃疾(1140年-1207年) 此时已年过花甲(64岁),闲居在江西铅山乡间,虽仍心系北伐,却已屡受排挤打压,壮志难酬,只能将满腔悲愤与军事韬略寄托于词作之中(如着名的《永遇乐·京口北固亭怀古》即作于1205年北伐前夕),对韩侂胄的贸然用兵深表忧虑却无能为力,距离其悲愤离世仅剩三年时间。
这是一个中枢混乱、英才埋没、危机暗伏的时期。
北方的金国虽已衰落,但相对于南宋仍是庞然大物。
北方金朝,此时在位的是金章宗完颜璟(1168年-1208年)。章宗在位前期曾有过“明昌之治”,但此时金国已由盛转衰。内部政治腐败,黄河屡屡泛滥成灾,财政拮据,猛安谋克制度腐化,军队战斗力下降。虽然面对南宋仍占据优势,但北方新崛起的蒙古已使其感到巨大压力,处于南北夹击的困境之中。
西面的西夏左右逢源,在位的是夏桓宗李纯佑(1177年-1206年)。西夏此时国力已衰,采取附金和宋的政策,勉强维持。但国内党项贵族与皇权矛盾加剧,且即将面临来自成吉思汗铁木真的第一次毁灭性打击(1205年,蒙古首次攻夏),国势岌岌可危。
而最新出现的、也是最危险的敌人——统一的蒙古,正虎视眈眈,南宋却对其可怕的战争潜力和杀戮本性几乎一无所知。
万弘济感知着这纷乱复杂的天下大局,心中已有决断。他不能在此地耗费数十年光阴慢慢经营。他必须用最快的方式,在此地点燃一团火,播下种子,然后才能抽身去应对蒙古高原那迫在眉睫的、足以吞噬一切的业力风暴。
万弘济的神念扫过浩瀚的蒙古高原,他能感受到那股刚刚凝聚成型的、如同饥饿狼群般的冲天煞气与业力。
他的目光更投向西方,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几十年内,这支蒙古铁骑将带来的血海滔天:
花剌子模(1219-1221):因杀害蒙古商队和使者,招致成吉思汗亲征。撒马尔罕、布哈拉、玉龙杰赤等名城被夷为平地。撒马尔罕城破后,据载超过百万居民被屠杀,工匠被掠,城市成为废墟。玉龙杰赤围城数月,抵抗激烈,城破后遭遇疯狂报复,预计死亡人数高达120万,几乎被从地图上抹去。
巴格达(1258):旭烈兀西征,攻陷阿拉伯阿拔斯王朝首都。哈里发被蒙古人裹在地毯里用马踏死(象征不沾王室血)。城陷后,超过80万居民被屠杀,世界闻名的智慧宫被毁,无数典籍被抛入底格里斯河,河水为之染黑,文明遭到毁灭性打击。
此外,在中亚、波斯、俄罗斯等地,无数城市和乡村遭遇类似命运,整个蒙古西征过程造成的总死亡人数,各种估算从数百万到数千万不等,是人类历史上最惨烈的灾难之一。其屠杀往往具有系统性、惩罚性特征,旨在恐怖威慑,瓦解抵抗意志。
万弘济屹立于苍茫天地之间,面色凝重如铁。他所感知到的,不仅仅是即将发生的屠杀数字,更是那凝聚在历史中的、足以让时间长河都为之淤塞的绝望(深灰)、暴虐(漆黑)、怨憎(紫黑) 的业力!如此浓重的业力,不仅折磨着枉死者的灵魂碎片,更会像毒瘤一样侵蚀整个时间线的健康。
他的任务,就是在这滔天血海降临之前,尽可能地去阻止、去扭转、去净化。目光扫视,他需要找到一个切入点,一个能让他这外来意识扎根并开始衍化济世的地方。
他的身影缓缓淡去,朝着南方——那个此时尚在醉梦之中,对即将到来的末日浩劫一无所知的南宋边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