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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回 烈女刻骨引归路,魔君沥血证情天。(2 / 2)

这声音细微,却如同惊雷炸响在所有人耳边!

克清瑶猛地抬头,沾满血泪的脸庞上,那双几乎被绝望淹没的眸子,瞬间爆发出金光更璀璨的光芒!

她感觉到,唇下那冰冷僵硬的触感…正在消融!一丝微弱却真实无比的暖意,正透过相贴的唇瓣,缓缓传递过来!

“夫君…沃玛…”她颤抖着,破碎地呼唤,泪水决堤般涌出,却是滚烫的、充满生机的泪水!

金光渐渐收敛,最终化作点点星辉,融入沃玛新生的躯体。静思堂内,死寂被粗重而真实的呼吸声打破。

寒玉床上,沃玛的胸膛开始起伏,虽然微弱,却无比坚定。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曾经深邃如渊、蕴藏雷霆的紫色眼眸,此刻如同被忘川水洗过,澄澈得不含一丝杂质,倒映着克清瑶那张悲喜交加、泪痕斑驳的脸。

他的嘴唇动了动,干裂的唇瓣上还沾着她的泪。一个沙哑到极致、却仿佛用尽了新生所有力气的字眼,如同叹息,又如同誓言,轻轻飘出:“…香…”

克清瑶一愣。

旁边紧张注视的玄霄子、东溪夫人、烈九、巴相宇及君王等人也愣住了,尤其是克岸:“这小子,醒来了就和自己的女儿调情!”

沃玛的视线艰难地移动,似乎想聚焦,最终落在他心口位置——那里,被克清瑶泪水与仙泉浸润过的地方,皮肤上赫然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由金色脉络构成的印记,形状…竟像半截燃烧的线香!

他扯了扯嘴角,似乎想笑,却只牵动一片虚弱。

“地府里…冥君…的…香…过期了…”他的声音微弱断续,却带着劫后余生的、一丝难以言喻的荒谬和释然,“…但…你…渡我的…这口…真香…”

克清瑶先是茫然,随即明白过来,想起他刚才那句没头没脑的“香”,顿时破涕为笑,可这笑里又带着汹涌的后怕与狂喜,泪水流得更凶了。

她紧紧抓住他刚刚恢复一丝暖意的手,贴在自己脸上,又哭又笑:“笨蛋!笨蛋!活着就好!谁管那破香过不过期!”

众人悬着的心终于重重落下,随即又被这劫后余生的、带着冥府荒诞气息的“香”字弄得哭笑不得,悲喜交加的气氛在静思堂内弥漫。

玄霄子长舒一口气,缓缓撤去法印,身形微微摇晃,被旁边的沙风一把扶住。好男人疲惫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淡笑,这回去和白璃可有的故事吹啦!

克岸将军看着女儿紧握沃玛的手,看着她脸上那失而复得、璀璨夺目的光彩,又看了看沃玛胸口那半截“金香”印记。

这位铁血将军紧抿的嘴唇终于松动,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抱着沃玛本源的双手,无意识地松了几分力道。

沃玛的目光艰难地扫过众人,最终定格在克岸将军怀中那个锦缎包裹上。

他凝聚起刚刚恢复的一丝力气,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岳父大人…那本源…劳烦…再替我保管些时日…”他顿了顿,回握住克清瑶的手,十指紧紧相扣,仿佛要嵌入彼此的生命里。

然而,就在众人心神稍松之际——

“咔嚓!”

一声清脆的裂响,如冰面崩碎!

悬浮于空的定魂珠,那颗承载着沃玛恶魔魂魄的龙族至宝,竟在此时布满蛛网般的裂纹!

“不好!”玄霄子瞳孔骤缩,猛然掐诀施法。

然而,为时已晚!

“轰——!”

定魂珠轰然炸裂,一道暗紫色的电光如毒蛇般窜出!珠内封印的恶魔魂魄竟在最后一刻睁开了猩红竖瞳,嘴角咧开狰狞笑意!

“玄霄子!你抽的是我的恶魔之魂,却忘了本座纵横玛法八千年的手段!”

魔魂狂笑震彻静思堂,声浪如雷,震得众人耳膜生疼!它裹挟着定魂珠内残留的龙族神力的余韵,化作一道撕裂虚空的暗紫电芒,直冲云霄!

“天魔血遁——!”

整座静思堂的穹顶轰然炸裂!砖石瓦砾竟诡异地悬浮于半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烈九屠龙挥出烈火剑法,刀气如虹,却只劈中残影!

田信君王指尖皇族血印封天,金色大网铺展,却困不住那道逆转因果的遁光!

“糟了!”玄霄子面色惨白,望着紫电消失的方向,声音发颤,“它吞了定魂珠的龙元……这是要回沃玛神庙……重燃祭坛!”

神庙惊夜,凶灵复苏

暗紫电芒划破长空,如流星坠地,轰然砸入沃玛森林深处!

“轰——!”

千年神庙剧烈震颤,地底深处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

第三层的禁地——封印着“雷煞凶灵”的祭坛,此刻黑雾翻涌,魔气滔天!

那才是一只真正的恶魔之躯,羊头人身,深绿色的皮肤布满古老魔纹,背后一对残破的恶魔之翼垂落,四肢缠绕着粗重的冥铁锁链。它曾是初代沃玛教主的坐骑,因神魔大战时沾染恶魔之血而变异,后被沃玛封印于此,本是作为最后护教的底牌。

此刻,它的眼皮缓缓抬起,猩红的瞳孔中倒映着那道疾驰而来的紫电!

“吾主……归来了……”沙哑的低语在黑暗中回荡。

“唰——!”

紫电如箭,瞬间没入雷煞凶灵的眉心!

“吼——!!!”

凶灵仰天咆哮,锁链寸寸崩断!它的身躯开始扭曲、膨胀,肌肉虬结,魔纹燃烧,羊角生长出狰狞的倒刺,双翼猛然展开,遮天蔽日!

“五百年人间情爱……可笑!”凶灵的声音变了,不再是沙哑的低吼,而是沃玛教主那冰冷而傲慢的语调。

它缓缓抬起利爪,掌心凝聚出一团暗紫色的雷霆,电弧跳跃,如毒蛇吐信。

“待本座恢复神力……便是血洗比奇之时!”

与此同时,静思堂内玄霄子面色凝重,指尖掐算天机,却只看到一片混沌。

“魔魂已归庙,凶灵复苏,若不阻止……又一个阿古达教主,不,那是真正的恶魔教主!”他深吸一口气。

看向刚刚苏醒的沃玛,沉声道,“沃玛,你的恶魔之魂已占据雷煞凶灵之躯,它若完全恢复,必会来吞噬你的新生魂魄,以补全自身!”

沃玛勉强撑起身子,紫眸中闪过一丝冷意:“那就……先下手为强!”

烈九元帅声音低沉:“比奇大军,随时可战!”

田信君王目光如炬,缓缓道:“这一战,关乎人族存亡。”

玄霄子点头,袖袍一挥,金光流转:“对,我们好好筹划下!”

静思堂内气氛凝重如铁。玄霄子指尖星芒流转,在虚空中勾勒出沃玛森林深处魔气翻涌的凶险图景——羊头人身的恶魔之躯盘踞神庙,暗紫雷霆在残破的羽翼间嘶鸣。

“魔魂虽暂据凶灵之体,但雷煞之躯沉寂千年,经脉如冻土荒原,”东溪夫人清冷的声音打破沉寂,指尖一缕月华点在沃玛心口位置,“欲彻底融合,非三四月苦功不可成!此乃天赐之隙!”

她目光转向寒玉床上气息微弱的沃玛少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当务之急,是助他重掌雷霆本源,恢复神力!唯有真正的雷霆之主,方能以血脉为钥,破开神庙万载封印,引大军荡魔!”

烈九元帅铁拳砸在青石柱上,火星四溅:“克夫人所言极是!荡魔大军枕戈待旦,只待封印一破!”

田信君王颔首,金眸扫过沃玛苍白却坚毅的脸:“此役关乎国运,沃玛…周将军,人族倚仗于你。” 话语中已悄然换了称谓。

“倚仗?倚仗个刚刚醒来的人!” 一声带着哭腔的娇叱炸开,如同投入静水的石子!

众人愕然转头。只见克清瑶如同一只被激怒的护崽母狮,张开双臂挡在寒玉床前,泪水还挂在腮边,眼中却烧着熊熊怒火,直直瞪向满堂重臣:“你们看看他!看看!”

她颤抖的手指指向沃玛胸口——那里新生的肌肤薄如蝉翼,淡金色的血管在皮下微弱搏动,仿佛一触即碎。

“刚熬过四十九刀剐魂!刚闯过鬼门关捡回半条命!连喘气都带着血沫子!你们这些…这些…”

她气得语无伦次,小脸涨得通红,“这些当元帅的、当君王的、当天尊的…好意思在这里拍桌子瞪眼,嚷嚷着让他去拼命?!他是我夫君!不是你们打仗的刀!”

她越说越气,猛地弯腰捡起地上那柄八荒剑,也不管剑锋还沾着沃玛和自己的血,“哐当”一声横在身前,剑尖对着地面,姿态却决绝:“要催命,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让他歇口气!就现在!立刻!马上!”

满堂死寂。烈九元帅张了张嘴,硬是把冲到嘴边的军令咽了回去,古铜色的脸皮难得泛起一丝尴尬的红。

田信君王威严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玄霄子轻咳一声,默默收起了虚空中的星图。

沙风将军和巴相宇对视一眼,默契地往后挪了半步。

“咳…” 田信君王清了清嗓子,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他缓缓起身,明黄龙袍拂过染血的青砖,走到克清瑶面前,竟微微俯身,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和:“星琪…不,清瑶姑娘。”

这一声呼唤,带着对五百年前皇家血脉的追认,更带着长辈的包容。

“你说得对。” 君王的目光扫过沃玛虚弱却清亮的眼,“是朕…是我们心急了。”

他直起身,环视众人,声音恢复帝王的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定调:“传旨!着玄霄天尊、东溪夫人,不惜一切代价,助沃玛调养恢复!烈九元帅统筹军备,沙风、巴相宇整肃三军,待封印破时,务求雷霆一击!其余人等…”

他目光落在克清瑶紧握的剑柄上,唇角微扬:“…即刻随朕退出静思堂!非召不得入内!让这对…历经劫波的小夫妻,好好说说话。”

“陛下圣明!” 众人如蒙大赦,齐齐躬身。烈九第一个大步流星往外走,沙风和巴相宇紧随其后。玄霄子对东溪夫人点点头,两人也悄然退至外间,只留下精纯的守护结界无声流转。

偌大的静思堂,瞬间只剩下寒玉床上的两人,以及…角落阴影里,抱着锦缎包裹,如同石雕般沉默良久的克岸将军。

脚步声远去,结界光华温柔笼罩。克清瑶紧绷的身体这才松懈下来,八荒剑“当啷”掉在地上。她腿一软,跪坐在床边,伏在沃玛胸口,听着那微弱却真实的心跳,后怕的泪水无声滚落,洇湿了他单薄的衣襟。

“傻子…逞什么强…刚醒才....” 她哽咽着埋怨,手指却小心翼翼避开他胸口的伤痕。

沃玛费力地抬起手,指尖颤抖着拂过她凌乱的鬓发,声音沙哑如砾石摩擦:“…总不能…真让你…守寡…”

“呸呸呸!” 克清瑶猛地抬头,泪眼婆娑地捂住他的嘴,“再胡说八道,我…我咬你!”

阴影里,一声沉重的叹息响起。

克岸将军一步步从角落走出,脚步踏在染血的砖石上,发出沉闷的回响。他走到寒玉床边,高大的身躯投下阴影,目光复杂地落在沃玛脸上。那目光里,有审视,有挣扎,最终归于一片沉沉的释然。

他沉默着,解开了怀中紧抱的锦缎。层层包裹褪去,一团温顺却又蕴含着毁灭性力量的紫色雷球显露出来!正是沃玛的雷霆本源!此刻它似乎感应到主人的气息,发出低沉的嗡鸣,丝丝缕缕的电弧雀跃地跳跃着。

克岸将军粗糙的大手托着那团足以毁灭城池的力量,如同托着一件易碎的瓷器。他看着沃玛,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碾过:

“小子…这劳什子…还给你。”

他将那团紫色雷球,轻轻放到了沃玛摊开的手掌上方寸许。

“轰——!!!”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沉闷的、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雷鸣在沃玛体内炸响!静思堂内陡然亮起刺目的紫光!无数细密的电弧从沃玛新生的肌肤下迸射而出,瞬间爬满全身!他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尊雷霆铸就的神像!

剧痛让他猛地弓起身,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嘶吼!克清瑶惊呼一声,想扑上去却被狂暴的电流弹开。

克岸将军却如山岳般屹立不动,任由逸散的电流灼烧着他的护手铠甲,发出滋滋声响。

他死死盯着沃玛,看着那少年在雷霆贯体的痛苦中挣扎,看着他新生的骨骼在电光中发出玉质的清鸣,看着他涣散的紫眸重新凝聚起深邃如渊、掌控万雷的神光!

光芒渐敛。沃玛剧烈喘息着,摊开的掌心上方,那团紫色雷球已消失不见,彻底融入他的身体。一股磅礴而内敛的威压,开始从他周身缓缓弥漫开来。虽然依旧虚弱,但那本质,已截然不同!

克岸将军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松动,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伸出手,那布满老茧、曾斩杀无数沃玛寺庙恶魔的手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重重地拍了拍沃玛的肩膀——没有用罡气,只是纯粹的、属于父亲的力道。

“好…好小子!” 将军的声音有些发哽,却带着前所未有的欣慰与认可,“这身板…扛揍!配得上我的女儿!”

他不再看两人,猛地转身,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背影依旧挺拔如松,只是那脚步,似乎轻快了许多。厚重的石门在他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外间所有的喧嚣与风雨。

静思堂彻底安静下来。只有沃玛略显粗重的喘息,和克清瑶压抑的抽泣声。

沃玛缓缓侧过头,看向跪坐在床边、哭得像个花脸猫的少女。他费力地抬起手,指尖还跳跃着细小的电弧,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痕。电流带来微麻的触感,却异常温暖。

“别哭…” 他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丝柔情,“你看…岳父大人…都认我了…”

“谁…谁哭了!” 克清瑶嘴硬,却抓住他擦拭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上,感受着那微弱电流带来的奇异酥麻和真实温度。她破涕为笑,带着浓重的鼻音:“我那是…沙子迷眼了!”

她俯下身,像只归巢的倦鸟,小心翼翼地避开他胸口的伤,将脸颊贴在他肩窝。那里,新生肌肤下,隐隐有雷霆的脉动传来,沉稳而有力。

沃玛的手臂艰难却坚定地环过她的腰肢,将她轻轻拢在怀里。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顶,嗅着她发间淡淡的、属于阳光和生命的气息。

窗外,夕阳熔金,将最后的光辉泼洒在静思堂染血的窗棂上。室内一片静谧,唯有两人交错的呼吸声,以及沃玛体内那蛰伏的、等待重燃的浩瀚雷霆,在血脉深处发出低沉而充满生机的共鸣。

风暴将至,但此刻,是属于劫后余生者的宁静港湾。

沃玛神庙深处,雷煞凶灵——不,现在应该称之为“恶魔沃玛”——正立于祭坛中央,脚下跪伏着四十九名黑袍祭司,他们的手腕鲜血淋漓,汇入祭坛魔纹。

“恭迎吾主——!”大祭司枯爪高举,声音狂热。

祭坛之下,万千信徒匍匐,他们的眼珠泛起诡紫,脖颈浮现噬魂引印记,与克清瑶的一模一样!

恶魔沃玛缓缓抬起利爪,暗紫雷霆在指尖跃动,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比奇……准备好迎接真正的末日了吗?”

风雨欲来的比奇皇城究竟又会演绎出如何的传奇,沃玛这个传说中的传奇人物,又会在接下来的故事里,有怎样的精彩呢?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