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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回 塔顶观世戏凡尘,信物归魂定死生。(1 / 2)

无妄海的波澜映照着漫天星斗,星辰塔顶层的观星台却隔绝了尘世的喧嚣与血腥。这里的时间仿佛被拉长,流淌着静谧与星光。

花令仪盘膝坐在由月华石铺就的聚灵阵中央,周身缭绕着五彩斑斓的元素光晕。

雷光如灵蛇般在指尖跳跃,冰晶在她发梢凝结又消融,细小的旋风托起她的裙摆,火焰与泥土的气息在她呼吸间流转——明灯费尽心力给她的三系典籍与那瓶神异药水的力量,正在她体内被彻底吸收、融合,重塑着她的魔法本源。

明灯斜倚在一旁的玉栏上,银发垂落,异色双瞳温柔地注视着入定的少女。他指尖把玩着一缕从花令仪发间逸散出的风系魔力,那魔力温顺地缠绕着他的手指,如同最乖巧的宠物。

“令仪,冰霜并非冻结,而是迟缓与沉寂的韵律…”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如同耳语,精准地引导着她体内魔力对冰系奥义的理解。“感受那份凝滞中的生机蛰伏…”

花令仪眉宇间微蹙,似乎在努力捕捉那玄妙的意境。她周身的冰蓝光晕变得更加内敛,寒意不再刺骨,反而带着一种冬藏万物的深邃。

就在这宁静指导的间隙,明灯那仿佛容纳了无尽星空的眼眸深处,却清晰地倒映着万里之外比奇皇城静思堂内的惨烈景象:——沃玛在寒玉床上承受着七七四十九次灵魂凌迟,每一刀的落下,都如同在他神念中激起微澜。

——克清瑶(田星琪)撕心裂肺的哭喊、绝望的告白、以及那柄架在脖颈上的八荒剑,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

——玄霄子道力凝聚的利刃刺入心脉,沃玛生机断绝,魂魄离体坠入幽冥。

——克清瑶不顾一切扑上,以唇渡入那滴七彩琉璃瓶中的“玉露仙泉”…

“痴儿…” 明灯在心中低叹,指尖无意识地将花令仪那缕风系魔力捻碎,复又凝聚。他看到了沃玛魂魄在黄泉路上的茫然,看到了森罗殿里冥君的惊慌失措,看到了定魂珠的碎裂,更看到了那道裹挟着龙元、施展天魔血遁逃回沃玛神庙的恶魔之魂占据了雷煞凶灵之躯!

这一切,都在他浩瀚的神识覆盖下,纤毫毕现,如同掌上观纹。

“神识指引,信物伏笔”

当沃玛生机断绝、魂魄离体,坠入那混沌幽冥的瞬间,明灯搭在玉栏上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这一动,无声无息,却仿佛拨动了无形的命运之弦。

黄泉路上,沃玛那茫然飘荡的魂魄前方,突兀地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却无比温暖的星光。

那星光并非冥界之物,它指引着迷茫的魂魄,避开了浑噩的游魂队伍。

如同灯塔般,将他引向了森罗殿的方向——这正是玄霄子能“恰好”撕开冥府壁障,金光精准找到沃玛的关键!非是玄霄子神通广大至此,而是神明悄然拨正了航标。

而在静思堂内,当克清瑶绝望地含住那滴“玉露仙泉”,想要渡给沃玛时,明灯那倒映着凡尘景象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了然。

“终于…用了它。”他无声自语。

那滴所谓的“玉露仙泉”,根本不是什么无妄海龙宫的珍藏,更非天地自然孕育的通天神物!

它不过是明灯在某个无聊的午后,随手凝聚的一缕蕴含了一丝本源生机的星辰光屑,又觉得太过单调,便随手点染了些彩虹般的流光,封入了一只还算精致的琉璃瓶中。

这玩意儿对他而言,与花令仪在沙滩上捡到的海螺并无本质区别,不过是个随手送出的“小玩意儿”。

他甚至都忘了具体是什么时候、以什么名义给出去的。

就像为了宠溺自己的爱人顺手给龙王的小恩惠,又或许是直接丢在了某个他认为“有缘”的地方。

唯一确定的是,他在送出这“小玩意儿”时。

留下了一道极其隐晦的神念烙印:若持此物者,以最深挚的绝望与爱意祈求于它,那祈求之念触及烙印,便是向他发出了呼唤。届时,无论他在何处,在做什么,只要他愿意,便会知晓,并…酌情出手。

这并非承诺,更像是一种神明兴之所至的“售后服务”,一个埋藏于时间长河中的小小伏笔。

明灯从未期待过它会被使用,更没想到,最终点燃这信物、发出那撼动他神念的祈求之火的,会是克清瑶那穿越了五百年、淬炼了忘川河、足以撕裂阴阳的情念!

“唔…这执念,倒是比我想象的还要炽烈些。”明灯感受着神识中传来的、克清瑶那泣血般的祈求意念,如同燃烧的星辰撞入了他的神国。

那情念之纯粹、之强烈,连他都为之微微动容,他佩服那样的人,就跟地球人常说的,你努力到了,其实老天爷是看得见的,他——就是这里的天!。

就在克清瑶的唇贴上沃玛冰冷的唇,将那滴承载着她全部希望与绝望的“玉露”渡入的刹那,明灯搭在玉栏上的手指,再次轻轻一勾。

这一次,动作依旧轻微,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神威!

幽冥深处,那道仿佛由玄霄子道法金光撕开的裂缝,骤然被一股无法言喻的、源自宇宙本源的力量加固、拓宽!

那金光瞬间变得煌煌如日,带着创生与接引的无上伟力,精准地笼罩住沃玛那即将被冥府法则拖向更深处、或被冥君那过期返阳香耽误的魂魄!

这哪里是玄霄子能引动的力量?

这分明是神明亲自出手,在生死簿上划下了一道金线,为那迷途的魂魄强行开辟了一条归家的通道!冥君感受到的那股让生死簿“霸哥”的煌煌天威,其源头正是此刻星辰塔顶这位看似悠闲的银发少年!

“去吧。”明灯在心中默念,如同放下了一枚无关紧要的棋子。

沃玛的魂魄化作流光,顺着那金光通道冲天而起,瞬间跨越阴阳界限。

“明灯…” 花令仪略带困惑的软糯声音响起,她不知何时从深层的入定中微微退出了一丝,长长的睫毛颤动,似乎感觉到身边人气息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我…我好像摸到一点‘元素共鸣’的边了,但…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明灯瞬间收回投向遥远比奇的目光,眼中倒映的炼狱景象消散无踪,只剩下眼前少女纯净带着求知欲的脸庞,他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的弧度,仿佛刚才那弹指间操控生死、震撼幽冥的并非是他。

他俯身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花令仪的耳廓,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她光洁的额心,一丝精纯温和的神力悄然注入,帮她抚平因强行参悟高阶奥义而产生的一丝灵魂涟漪。

“差的是…一点‘灵犀’。”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低沉而诱惑,“就像这样…” 他低头,轻轻吻了吻她因专注而微微抿起的唇角,一触即分。

花令仪的脸颊瞬间飞红,比天边的晚霞还要娇艳,刚刚凝聚的元素光晕都因心绪波动而紊乱了一下。“你…你又捣乱!我在练功呢!成不了大魔法师找你算账!哼!”她羞恼地瞪他,眼中却漾着甜蜜的水光。

“练功也要劳逸结合。”明灯理直气壮,指尖拂过她泛红的脸颊,感受着那细腻温热的触感,“我的小精灵悟性太高,进度太快,根基更要打牢。刚才那点‘灵犀’,便是告诉你,力量源于心,心念所至,元素自生共鸣。强求反落了下乘。”

他巧妙地用亲昵的举动和话语,将刚才那一丝神力注入和“灵犀”点拨掩饰了过去。

花令仪似懂非懂,但被他亲昵的举动和话语搅得心慌意乱,嗔怪地拍开他的手:“油嘴滑舌!那…那我再试试嘛!你不许再…再突然亲过来!”她努力板起小脸,重新闭上眼睛,试图凝聚心神。

明灯低笑,重新倚回玉栏,目光温柔地笼罩着她,仿佛守护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然而,在他那深邃的异色瞳仁最底层,倒映的景象已然切换:

——静思堂内,沃玛胸口炸裂又重生,心跳恢复,睁开双眼,对着克清瑶说出那个带着冥府荒诞气息的“香”字

——克岸将军最终放下心防,亲手奉还雷霆本源。

——以及…沃玛神庙深处,祭坛之上!

那占据了雷煞凶灵之躯的恶魔沃玛,正吸收着信徒的鲜血与狂热,暗紫的雷霆在羊头人身的狰狞躯体上奔腾咆哮,猩红的竖瞳穿透虚空,带着毁灭的欲望,遥遥锁定了比奇的方向!

大祭司的狂呼与万千被噬魂引控制的信徒匍匐的画面,清晰地烙印在神明眼中。

“呵…” 明灯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带着一丝兴味,如同看一场即将进入高潮的戏剧。他指尖无意识地在玉栏上轻轻敲击,仿佛在打着某种无声的节拍。

“令仪,”他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温柔,目光却投向塔外浩瀚的星河,仿佛穿透了空间,看到了那片被魔气笼罩的森林,“你说…这世间的风暴,是让它自然酝酿爆发来得壮丽,还是…在它初起时,就随手拂去,更为省心?”

花令仪正沉浸在元素海洋中,努力捕捉着那丝“灵犀”,闻言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并未听清,也无暇深思。

明灯看着她懵懂又专注的侧脸,笑了笑,不再言语。

塔顶星光依旧温柔,夜风带着无妄海特有的咸涩。花令仪在神明的守护下,安然地吸收着足以改变玛法魔法史的力量。

而塔下的世界,因神明一时兴起埋下的信物而重获新生的沃玛,与他跨越五百年的爱人终于得到了亲人的认可。然而,更大的阴影已然降临,一场由神明“售后服务”间接引发、又被他视为“有趣戏剧”的浩劫风暴,正以玛法森林为中心,悄然汇聚,直指比奇心脏。

神明垂眸观戏,凡尘烽火将燃。那滴被当做“玉露仙泉”的信物,救回了一条命,却也放出了一头更凶猛的恶魔。

这盘棋,神明落子从容,而棋盘上的众生,才刚刚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沃玛神庙中,恶魔的咆哮震动林海:“待本座恢复神力……血洗比奇!”

星辰塔顶,明灯执起花令仪一缕被夜风吹乱的发丝,别到她耳后,眼神温柔似水,仿佛刚才那低语着“拂去风暴”的冷酷神明从未存在。

“我累啦!”花令仪突然转过来,两只手搭在明灯的脖子上,脸部蹭着明灯的脸,冲着他的耳朵吹个热气。

明灯捂住被她吹风的耳朵:“乖!刚才说好的,等你掌握了真正冰霜术技能后,我们在......”

“嗯~太难了嘛,这个,都怪你刚才亲我!”她不由分说,嘟嘟着嘴唇,明灯轻笑着吻住这个送来的秀唇,只是轻点一下随即分开,因为还有要事要办理,这时候不是分心的时候。

明灯又教导她几句心法口诀,那可是修仙者遇到瓶颈的神谕,小姑娘当做明灯敷衍,撅着嘴不高兴了!

“看,就像我刚才说的那句口诀!由心调动,随意而发!看,我都学会了!”他挥手一个冰咆哮技能随既发出,顿时让周围的空气冷了下来。

“你要是不快点掌握,明天,这些技能书要是消失了,你可怎么办?到哪里在弄这么好的造化!乖,快去练,我为你护法!”明灯柔情似水的给她解释。

“那我学会了,我们俩...休息会儿啊!”花令仪有点动心了,在得到明灯的肯定后,开始打坐练习技能,认真的样子,看的明灯偷笑。

半个时辰好像不到,九凤芝算过了,绝对不到!

花令仪就头枕在明灯的膝上,指尖无意识地缠绕着他垂落的银发,开始仰望着那片由她亲手“命名”的星空。

斗笠状的“明灯座”在夜空中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仿佛在回应她的注视。

“明灯!旁边那几颗小星星,”她声音带着困倦的甜软,“像不像你上次给我买的糖炒栗子?”

明灯低笑,指尖轻轻梳理她的发丝,异色双瞳温柔地垂落:“嗯,很像。不过栗子可不会发光。” 他右眼的碎金流转,仿佛在欣赏少女天马行空的想象。

然而,在他浩瀚无垠的神识深处,另一幅图景正清晰地展开——那是沃玛圣殿地底深处,第一层与第二层的广袤世界。

那里数百万生灵的气息如同点点星火,汇聚成一片生机勃勃的海洋。

农夫在晨曦中耕作,妇人于溪边浣纱,孩童在古老的石阶上追逐嬉戏,祭司在图书馆的尘烟中翻阅着来自远古的典籍(上面或许还残留着甲骨文或楔形文字的痕迹)…

他们浑然不知自己生活在一个巨大结界笼罩的“地下桃源”里,更不知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那占据了雷煞凶灵之躯的恶魔沃玛,一旦恢复力量,必然会首先吞噬这些“纯净血脉”以补充本源!

“原始的遗脉…”明灯在心中低语。

他的神识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瞬间剖析了这些原始部族的生命图谱。那隐藏在血脉深处的基因编码,带着熟悉的、源自他创世之初,从蔚蓝故乡带来的“火种”气息。

这份联系,虽已微弱如风中残烛,却真实存在。他们是玛法世界最古老、最接近本源的人类形态,是活着的“创世遗迹”。

他不能坐视这些最后的“火种”被恶魔吞噬,成为滋养黑暗的养料。

花令仪在明灯膝上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发出满足的喟叹:“唔…这里真好…” 她的呼吸渐渐均匀绵长,陷入了甜梦。星辉温柔地洒在她恬静的睡颜上。

确认她已熟睡,明灯眼中的温柔瞬间沉淀,化为一片深邃无波的宇宙。他缓缓抬起左手——那只曾为花令仪编织星冠、拂去泪痕的手。

掌心向上,五指微张。

没有惊天动地的光芒,没有震撼寰宇的轰鸣。只有一种极致的“静”以他掌心为中心弥漫开来,仿佛时间与空间都在此凝固、臣服。

“剥离。”

无声的神谕在法则层面下达。

万里之遥,沃玛森林地底深处。

第一层与第二层的广袤天地,连同其上所有的山川、河流、城池、村落、农田、森林、湖泊…以及生活在其中的所有原始部族,甚至包括那座蕴藏着远古典籍的巨型图书馆,仿佛被一只无形无质却又涵盖乾坤的巨手轻轻托起!

那里的大地没有震动,天空没有异象。

熟睡的婴儿依旧安眠,耕作的农夫只觉微风拂面,溪边浣纱的妇人看着水流依旧潺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