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干预因果,敬他人命运!”
八字如重锤,敲在顾阳山心头。他默默咀嚼着这八个字:“不干预因果……敬他人命运......”
一股难以言喻的玄妙之感自心底升起,仿佛拨开了眼前一层薄雾!
隐隐窥见了天地间某种冰冷而宏大的运行之理,却又抓不真切,如同雪地里突然冒出颗嫩笋尖,引人探究。
李长临看着徒弟若有所思的神情,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宽慰的苦笑:“不过......好在山儿你性子机敏,与你那憨直的大师兄截然不同。”
“这......也是为师虽万般不舍,却终究肯放你下山去闯一闯的缘故。”
此时屋外,天光大亮!
乌蒙蒙的苍穹之上,稀稀疏疏的雪花开始飘落,起初如柳絮轻扬。
雪,越落越密,越下越急。未及一盏茶的功夫,漫山遍野的林木、屋舍、地面,便又悄然覆盖上了一层寸许厚的洁白“玉尘”,将昨日残存的污浊尽数掩埋。
山下那条蜿蜒的河水尚未冻得严实,水面漂浮着些许薄如蝉翼的浮冰。
晶莹的雪花飘落其上,甫一触碰,便悄然融化,无声无息地汇入那冰冷的水流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半个时辰后。
高峰观内师徒三人用罢饭食。师父李长临思忖再三,终是拉着顾阳山复入厢房。
厢房内,炉火微温。
李长临眉宇间凝着一丝沉重,似有千钧重担压于心口。他沉吟片刻,终是开口,声音低沉:“山儿,为师尚有一事相告。你......尚有一位师叔流落在外。”
顾阳山神色一凛,静待下文。
“他名李长舟,本是天纵之资。”李长临眼中掠过复杂光芒,有追忆,更有痛惜!
“七岁初窥道门内劲,十五已达圆融大成之境,未及弱冠,一身修为已臻巅峰......奈何天妒英才,其道心终为尘垢所蔽,误入歧途,明珠染瑕,实乃师门之憾!”
言及此,李长临长叹一声,满是无奈:“三十余年前,一个寒夜,他竟盗走师门至宝‘剑经’,连夜遁走无踪。师门虽多年苦寻,终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顾阳山听罢,心中疑窦丛生,不禁问道:“师父,这剑经......莫非未曾留有副本?”
“唉,”李长临摇头,“此剑经非是书册,乃是一柄剑!剑长二尺有余,经文便铭刻于剑身之上。”
“此剑原为我太华山一位先天境祖师的佩剑。祖师坐化前,将毕生剑道感悟尽数灌注于剑中,复将感悟精要镌刻其上,方成就这独一无二的‘剑经’!”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看向顾阳山:“近来有风声,言你师叔曾在西域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