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番下山,若得便利,便去西域探访一二。以你如今修为,即便不敌,全身而退当无大碍。”
“是,师父!”顾阳山躬身领命,将师叔李长舟与剑经之事谨记于心。
随即退出厢房,回至自己卧房,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来。一件换洗衣袍、盛灵泉的玉瓶,连同师父所赠的些许盘缠,尽数纳入一个青布包袱之中。
片刻光景,顾阳山已背负行囊,手提黑云长剑,走出房门。
与师父、师兄在观前郑重道别后,便头也不回地踏下高峰观前的石阶,身影渐次没入山道苍茫。
观门前,李长临与师兄并肩立于石阶,目送那身影直至消失在山脚林霭之中。
“师父,师弟他......何时归山?”师兄李白沧终是忍不住问道。
李长临望着空寂的山道,只吐出两字:“不知!”
......
顾阳山并未径直下山,而是先去邻近山头祭扫了爷爷与爹娘的坟茔。
他默默拔去几丛枯草,为新土添上几捧雪,伫立良久,方才转身离去。
几刻钟后。
落山村口那两株虬枝盘曲的老槐树下,再次出现了顾阳山的身影。他步履沉稳,径直走向叔公顾南路的小院。
“阿爷!”顾阳山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
院内,叔公正佝偻着身子,用一把秃了毛的竹扫帚清扫着积雪。闻声回头,瞧见顾阳山肩背行囊的模样,布满皱纹的脸上掠过一丝明显的讶异!
“山儿?你这是......?”
“阿爷,”顾阳山走近,声音温和,“山儿想出去走走,临行前来跟您说一声。”
“出去......啊......”叔公顾南路那略显浑浊泛黄的眼眸抬起,目光细细描摹着眼前挺拔如松的青年身影。
这一看,心头蓦然一惊——不知不觉间,当年那个瘦小的娃儿,竟已长得比自己还要高出大半个头了!时光荏苒,恍如隔世。
他怔忡了许久,才缓缓转过身,步履蹒跚地向屋内挪去,口中喃喃低语,像是说给顾阳山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出去好......出去好啊......山儿你这一出去,保准能跟你那有出息的叔叔一样,在外头干大事哩......”
不到片刻,叔公便从屋内出来,手里捧着几张用油纸仔细包好的、厚墩墩的大饼子,不由分说就往顾阳山身后的包袱里塞。
“山儿,拿着!这是阿公昨日新烙的饼子,香着呢!管饱!”
他一边塞,眼眶却不由自主地微微泛红,声音也带了些不易察觉的哽咽:“路上要是饿了,就啃两口,垫垫肚子......”
见顾阳山顺从地点头应下,叔公忍不住又问,带着浓浓的不舍:“山儿啊,你这趟出去......啥时候能回来看看阿爷啊?”
“阿爷,”顾阳山温言道,“此番出去,怕是要一两载光景。山儿想去外头......多看看,多走走。”
说话间,顾阳山他悄然散开灵识,如无形的丝线般探向李因彩家的方向——不知她此刻是否已归家?
“是该出去见识见识!好,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