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已定,程立秋便不再犹豫。他深知时间就是机遇,必须尽快将想法付诸行动。但眼前最现实的问题,就是他那条赖以生存的渔船。他要去山里折腾参业,就不可能再像现在这样天天出海。船不能闲置,那是最大的浪费,也是稳定的现金流来源。
最佳的人选,无疑是大姐夫程大海。程大海性子憨厚稳重,水性好,跟船多年,对海上活计门儿清,最重要的是,他踏实可靠,值得托付。
这天下午,程立秋特意让船早点回来。卸完货,结清账,他没像往常一样让船员们解散,而是把程大海叫到一边,又让魏红去把在家哄孩子的大姐程立春也请了过来。一家四口,连同蹦蹦跳跳的小石头,一起回到了程立秋家那个略显拥挤的小院。
程立夏不知又去哪闲逛了,程老爹坐在院子里搓麻绳,程立冬还在码头捣鼓他那条已经能正常出海、收获颇丰的“新”船。院里暂时清静。
程立秋让魏红沏了一壶粗茶,四人围坐在小木桌旁。小石头在母亲怀里咿咿呀呀地玩着自己的手指。
“大姐,大姐夫,”程立秋给两人倒了茶,神色郑重地开口,“有件事,我得跟你们商量一下。”
程大海和程立春见他这么正式,都有些疑惑,程大海搓着手问:“立秋,啥事啊?整得这么严肃。”
程立秋没有绕弯子,直接说道:“我打算把船上的事,全权交给大姐夫你来管。”
“啥?”程大海和程立春同时愣住了。程大海更是直接站了起来,连连摆手:“不行不行!立秋,这哪行?船是你的,我就是个干活儿的,我……我哪管得了?”
程立春也急了:“立秋,你是不是遇到啥难处了?还是大海他……”
“姐,大姐夫,你们别急,听我说完。”程立秋示意程大海坐下,语气沉稳,“不是遇到难处,是我有别的打算。我想腾出手来,去弄点别的营生。”
“别的营生?啥营生能比得上咱现在打鱼?”程大海不解。
程立秋沉吟了一下,觉得暂时没必要把种参的具体计划全盘托出,毕竟这事听起来太过遥远和冒险,免得他们担心。便含糊道:“是山里的一条路子,可能周期长点,但我觉得有搞头。海上的饭,不能丢,而且还得靠它给我攒本钱。所以,船必须有人管起来,而且得管好。”
他目光诚恳地看着程大海:“大姐夫,这条船是咱俩一起风里浪里闯出来的,你的本事,我最清楚。交给你,我放心。你不是给我打工,以后,这船算咱俩合伙。”
“合伙?”程大海更懵了。
“对。”程立秋拿出一张早就写好的纸,上面是他草拟的分成方案,“船还是我的,但以后的收益,刨去油钱、维修、伙计的工钱这些成本,剩下的纯利,你拿三成,我拿七成。船的大修、换机器这些大开销,由我负责。平时的小修小补、日常管理,都由你决定。你看怎么样?”
这个方案,程立秋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三七开,既保证了程大海有足够的积极性,又确保了程立秋作为船主和初始投资者的主体收益。更重要的是,赋予了程大海充分的自主权,让他真正成为船队的“掌柜”,而不是单纯的“长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