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大漠(1 / 2)

王十三不动声色地穿梭在人群里,看似随意地走动,实则眼神如鹰隼一般,密切留意着众人的状态。几轮酒过后,大部分人都已喝得晕晕乎乎,眼神迷离,脚步踉跄,说话也开始大舌头。但仍有少数几个守卫和清醒的族人,他们背靠着营帐,双手紧紧握着武器,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王十三心中一凛,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他悄悄给手下使了个眼色,那眼色如同暗号一般。手下们心领神会,立刻装作醉醺醺的样子,脚步虚浮,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晃晃悠悠地靠近那些清醒之人。就在双方即将擦肩而过的瞬间,手下们猛地出手,动作快如闪电,趁其不备,迅速击中对方的要害部位,将他们击晕。

紧接着,王十三马不停蹄地对晕倒的人施展忠心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王十三顾不上休息,在宴会现场和各个营帐间来回忙碌,身影在篝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匆忙。

经过整整一天一夜的紧张行动,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轻柔地洒在部落时,整个部落的人都被王十三成功收服。此刻,每一个族人看向他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敬畏与顺从,仿佛王十三就是他们至高无上的主宰。

在王十三的一声令下,察罕脑儿部的领导层齐聚一堂。营帐内气氛凝重,烛火摇曳,众人的脸在光影中忽明忽暗。

王十三双手撑着桌面,目光如炬,率先打破沉默:“如今当务之急便是壮大实力,周围部落便是我们的目标,先从小部落开始吞并。”

台吉满都古尔坐在一旁,微微颔首,接着补充道:“确实如此,克烈亦联盟人少,拢共也就三千多人。而且他们只是临时联盟,联盟里四个部落高度自治,各自为政,凝聚力不强,相对来说容易对付。”

王十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沉思片刻后说道:“这克烈亦联盟倒是个不错的突破口。满都古尔台吉,你派咱们部落里的商人,以贩卖铁器的名义进入克烈亦联盟。克烈亦联盟的部落对铁器需求大,这样既能掩人耳目,又方便行事。”

台吉满都古尔皱了皱眉,有些担忧地说:“可就算商人进去了,如何获取他们内部的情报呢?这些部落对外人必定十分警惕。”

王十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胸有成竹的笑意:“这就需要动动心思了。让商人们携带些珍贵的财物,贿赂克烈亦联盟里的萨满侍从。萨满在部落里地位尊崇,侍从能接触到诸多机密。只要侍从被收买,咱们就能探听到联盟里各部落的兵力部署、首领性格、部落间的关系等等关键情报,到时候再动手,就能做到知己知彼,万无一失。”

千户长乌古斯在一旁忍不住插话:“可若是被发现,岂不是会引发冲突?咱们现在虽然有了些实力,但也不宜过早树敌。”

王十三摆了摆手,镇定自若地说:“所以此事要做得极为隐秘。挑选精明能干、嘴严的商人,提前交代好一切。就算被怀疑,也要有说辞能应付过去。只要情报到手,我们便能把握先机,逐步瓦解克烈亦联盟,吞并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众人听后,纷纷陷入思索,随后陆续点头,认可了王十三的计划,一场悄无声息的吞并行动就此拉开帷幕。

察罕脑儿部的商人带着精心挑选的铁器和珍贵财物,佯装成普通商贩,顺利进入了克烈亦联盟。

他们凭借着能说会道的本事和圆滑的处世之道,很快便在联盟内站稳脚跟,与当地的居民打成一片。暗地里,他们按照王十三的吩咐,四处打听萨满侍从的消息,最终成功找到了关键人物。

在金钱和利益的诱惑下,萨满侍从很快便松了口,将克烈亦联盟内部的诸多隐秘和盘托出,其中最令众人兴奋的消息,便是札答兰部的那颜巴雅尔对联盟一直心怀不满。巴雅尔认为自己的部落实力不俗,却在联盟中处处受限,得不到应有的地位和权力,长期以来积累了一肚子怨气。

王十三得知这一情报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他立刻对台吉说道:“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你马上派人去请巴雅尔来咱们部落做客。就跟他说,你有办法助他登上克烈亦联盟大汗的宝座,而且咱们察罕脑儿部会出兵全力支持他。不仅如此,还有其他更大的部落也会站在他这一边。当然,具体的细节,就请他来咱们部落里详细商谈。”

台吉点了点头,虽然对王十三口中“其他更大的部落”心存疑惑,但他深知王十三谋略过人,既然这么说,必然有其深意。于是,台吉挑选了几名能言善辩且忠诚可靠的使者,带着丰厚的礼物前往札答兰部。

使者见到巴雅尔之后,先是恭敬地呈上礼物,然后将台吉的话原原本本传达给他。巴雅尔听后,先是一愣,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随即眼中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苗。他在札答兰部憋屈已久,对联盟的不满也与日俱增,如今听到台吉这番话,心中不免动摇起来。

然而,巴雅尔毕竟不是等闲之辈,他并没有立刻答应,而是谨慎地问道:“大人当真有如此把握?他凭什么认为能说服其他部落支持我?还有,出兵相助之事,又该如何实现?”

使者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大人,满都古尔台吉自有他的办法。他在草原上人脉广泛,与不少大部落都有交情。至于出兵相助,台吉已经在暗中调配兵力,只等大人您点头,便立刻行动。具体的计划,台吉会在部落里与您详细商议,绝不让大人您吃亏。”

巴雅尔陷入了沉思,心中权衡着利弊。过了许久,他终于开口道:“好,我跟你们走一趟。但若是大人只是空口说白话,拿不出切实可行的方案,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使者连忙应道:“大人放心,满都古尔台吉一片诚意,定不会让您失望。”就这样,巴雅尔带着几名亲信,跟随使者踏上了前往察罕脑儿部的路途,而他并不知道,这一去,将彻底改变他的命运,也将改变整个克烈亦联盟的格局 。

巴雅尔踏入察罕脑儿部的营地时,心中还满是警惕,目光不停地扫视着四周,试图从细微之处找出台吉所谓计划的端倪。他带来的亲信们也都手按刀柄,如临大敌。

王十三早已在营帐中布下了天罗地网,只等巴雅尔自投罗网。当巴雅尔刚要迈入营帐与台吉会面时,几个身影从暗处如鬼魅般闪出。巴雅尔反应极快,刚要拔刀,却被一记凌厉的手刀砍在后颈,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王十三快步上前,蹲下身子施展忠心术。随着时间的流逝,巴雅尔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脸上的神情也从痛苦挣扎变得平静顺从。

不多时,巴雅尔缓缓睁开眼睛,眼中已然没了之前的警惕与狐疑,取而代之的是对王十三的绝对服从。王十三满意地看着他,开口问道:“巴雅尔我问你,有什么办法能搞定克烈亦联盟里另外三个部落?”

巴雅尔略作思索,恭敬地回答道:“大人,那三个部落虽说与我札答兰部同属联盟,但各有心思。其中泰赤乌部最为好战,他们的那颜图鲁克一心想要扩充地盘,只要承诺给他足够的土地和财宝,再许以联盟中的高位,或许能拉拢过来。”

“那另外两个部落呢?”王十三追问道。

“弘吉剌部擅长贸易,财富颇丰,他们最看重的是利益。我们可以提出与他们开展独家贸易,开放我们的商路,让他们获取更多的利润,如此一来,不愁他们不心动。而克烈亦部,作为联盟的发起者之一,向来以正统自居。”

“把都帖木儿极为看重声誉和传承。我们可以借助一些古老的传说或者宗教仪式,制造一种顺应天命的舆论氛围,让他觉得与我们合作是延续部落荣耀的正确选择。同时,我们再派遣使者,表达我们对克烈亦部的敬重,并送上象征友好与合作的厚礼,双管齐下,定能动摇他们的立场 。”

巴雅尔有条不紊地分析着,言语间尽显对各部落的了解。

王十三听后,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巴雅尔,就先按你说的办。你立刻着手,先把泰赤乌部的那颜图鲁克邀请过来。记住,务必言辞恳切,既要勾起他对土地和财宝的渴望,又不能让他察觉到我们的真实意图,一切都要做得自然。”

巴雅尔领命而去,他深知此次任务的艰巨,但在王十三的忠心术影响下,他毫无保留地全身心投入。他精心挑选了几名能言善辩的使者,亲自对他们进行一番细致的教导,将如何游说图鲁克的话术反复演练。

使者们带着巴雅尔的亲笔书信和丰厚的礼物来到泰赤乌部。

见到图鲁克后,使者恭敬地呈上书信和礼物,然后按照巴雅尔的吩咐说道:“大人,我们札答兰部的巴雅尔那颜一直对您的英勇善战钦佩不已。如今,巴雅尔那颜有要事与您相商,事关您泰赤乌部未来的扩张大计。听闻大人一直渴望扩充地盘,巴雅尔那颜有办法助您实现这一愿望,不仅能让您得到大片肥沃的土地,还有数不尽的财宝。只要您移步前往我们部落,巴雅尔那颜定会将详细计划一一告知。”

图鲁克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但多年的征战经验让他保持着警惕。他把玩着手中的礼物,冷笑道:“巴雅尔突然这么热情,莫不是有什么阴谋?就凭几句话,就想让我离开部落,未免太天真了。”

使者见状,不慌不忙,接着说道:“大人明鉴,巴雅尔那颜对您绝无恶意。此次相邀,是因为巴雅尔那颜结识了一位实力雄厚的盟友,这位盟友愿意全力支持我们共同拓展势力。大人想想,若是您能与巴雅尔那颜携手,再加上这位强大盟友的助力,整个草原还有谁能与您抗衡?而且,为表诚意,我们此次带来的礼物只是冰山一角,只要大人答应合作,后续的好处源源不断。”

图鲁克陷入了沉思,他心中对土地和财宝的渴望愈发强烈,但谨慎的天性又让他有所顾虑。过了许久,他开口道:“我可以去,但我必须带上我的精锐卫队,而且在到达你们部落之前,我要随时了解行程安排和会面的细节。若有任何不对劲,你们都别想活着回去。”

使者们心中一喜,连忙应道:“大人放心,一切都按您的要求办。我们定会全力保障您的安全,行程细节也会随时向您汇报。”就这样,图鲁克带着他的精锐卫队,跟随使者踏上了前往札答兰部的路途,而等待他的,将是王十三精心布局的又一个圈套 。

使者带着图鲁克和他的卫队离开泰赤乌部后,快马加鞭向札答兰部赶去。他们沿着蜿蜒的草原小道前行,道路两旁是茂密的草丛,偶尔有几只受惊的野兔从草丛中窜出。

行至一处山谷时,图鲁克突然感到一阵不安。山谷两侧的山坡高耸,是绝佳的伏击地点。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大声下令:“全体戒备,放慢行军速度!”卫队士兵们立刻握紧武器,战马也似乎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不安地刨着蹄子。

然而,一切都晚了。随着一声尖锐的哨响,山谷两侧的草丛中瞬间涌出大量伏兵。他们手持利刃,呐喊着冲下山坡,如汹涌的潮水般将图鲁克一行团团围住。

图鲁克见状,怒目圆睁,抽出腰间长刀,咆哮道:“好你个巴雅尔,竟敢算计我!”说罢,他一马当先,冲向冲在最前面的敌人。他的卫队士兵们也不甘示弱,纷纷挥舞武器,与敌人展开殊死搏斗。

王十三精心挑选的伏兵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他们先是用强弓劲弩对图鲁克一行进行远程攻击,箭矢如雨点般落下,不少泰赤乌部的士兵中箭落马。随后,手持长刀和盾牌的步兵迅速逼近,与泰赤乌部的骑兵展开近身厮杀。

图鲁克虽然勇猛,但寡不敌众。他左冲右突,试图杀出一条血路,身上却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他的卫队士兵们也伤亡惨重,渐渐陷入了绝境。

就在图鲁克感到绝望之时,巴雅尔骑着一匹黑色骏马,缓缓从伏兵中走出。他看着图鲁克,高声喊道:“图鲁克,识相的就放下武器投降,否则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图鲁克看着背叛自己的巴雅尔,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但此时他已无力再战。犹豫片刻后,他长叹一声,将手中长刀扔在地上,束手就擒 。

图鲁克被擒后,王十三快步走到他跟前。此时的图鲁克,浑身浴血,眼神中满是愤怒与不甘,恶狠狠地瞪着王十三。王十三却神色平静,他缓缓蹲下一记手刀后开始施展忠心术。

起初,图鲁克还在拼命挣扎,试图抗拒,脸上的肌肉因痛苦而扭曲。可随着王十三的持续,他的挣扎逐渐变弱,呼吸也慢慢平稳,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原本充满敌意的眼神变得柔顺、服从。

待图鲁克彻底被收服,王十三满意地站起身,对一旁的巴雅尔说道:“巴雅尔,接下来就按原计划去找弘吉剌部。记住,弘吉剌部重利,你带着咱们精心准备的通商协议和丰厚礼品前去。协议里的条款要足够诱人,让他们看到与我们合作能获取的巨大利益。”

巴雅尔恭敬地单膝跪地,应道:“大人放心,巴雅尔定不辱使命。”随后,他挑选了一支由精明商人和能言善辩之士组成的队伍,带着王十三准备的通商协议和珍贵礼品,浩浩荡荡地前往弘吉剌部。

到达弘吉剌部后,巴雅尔一行人被带到那颜阿米尔面前。

巴雅尔先是恭敬地献上礼物,然后将通商协议呈了上去,说道:“大人,我们带着满满的诚意而来。这份协议,将为贵部开启前所未有的财富大门。我们有广阔的商路,丰富的货物,无论是稀缺的香料、精美的丝绸,还是锋利的兵器,都能为贵部提供独家供应。而且,合作之后,贵部的商队在我盟友的地盘上将畅通无阻。”

阿木古郎那颜接过协议,仔细翻阅着,眼中闪过一丝心动,但他仍不露声色,质疑道:“你背叛了克烈亦联盟?究竟有什么目的?”

巴雅尔早料到会有此问,不慌不忙地回道:“大人,我部没有背叛克烈亦联盟,不过是我背后的盟友想与贵部建立长期友好的合作关系,共同繁荣。如今草原局势多变,我们联手,定能在这复杂的环境中占据优势,获取更多利益。我们在一个联盟这么久,请相信我。”

阿米尔陷入沉思,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营帐内一片寂静,气氛紧张而压抑 。

阿米尔陷入沉思,手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营帐内一片寂静,气氛紧张而压抑。

良久,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着巴雅尔,嘴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巴雅尔,你说的这些确实有些吸引力,但还远远不够。若想让我们弘吉剌部与你们合作,得拿出更多的诚意,比如,更多的财富。”

巴雅尔心里一紧,但脸上依旧保持着沉稳的笑容,不卑不亢地回应道:“大人,我们给出的条件已是极为优厚。您瞧,我们承诺以高于市场价五成的价格,长期收购贵部产出的皮子。您也清楚,咱们草原上,皮子是重要产出,这高价收购,能让贵部收益大增,长期下来,可是一笔极为可观的财富。而且,我们还会独家收购,保证贵部皮子不愁销路。”

阿米尔冷哼一声,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哼,这些话好听,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变卦?我要的是眼前实实在在的财富,黄金、珠宝、牛羊,一样都不能少。否则,这合作的事,就再难谈下去。”

巴雅尔暗自叫苦,但他知道此刻绝不能退缩。他思索片刻,说道:“大人,我们此次带来的礼物只是见面礼。若达成合作,我们愿意先奉上一批黄金和牛羊作为定金。并且,在首批皮子收购时,我们会额外再支付一笔丰厚的奖金,这可是实实在在能拿到手的财富。”

阿米尔眯起眼睛,神色有些松动,但仍不满足:“这额外奖金可不够丰厚,至少翻三倍。而且,定金的数额得再翻一番。”

巴雅尔心中暗暗咬牙,面上却不动声色,诚恳地说道:“大人,您这要求实在让我为难,但看在咱们同属克烈亦联盟的情分上,也为了联盟未来能有更好的发展,我勉强答应了!”

阿米尔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点头道:“好,既然如此,咱们这就算说定了。合作的细则,咱们再好好商议一下。”巴雅尔强压下心中的不悦,应道:“一切听大人安排。只是这通商的启动时间,还望能尽早,这样双方都能尽快获利。”

阿米尔靠在椅背上,思索片刻后说:“启动时间倒是可以提前,但你们必须保证品质和数量。若是出了差错,这合作可就立马终止,你们之前给的财富,我也不会退还。”巴雅尔连忙说道:“大人放心,我们必定严格遵守约定。货物的品质和数量,我们都会安排专人把控,绝不让您失望。”

随后,两人就通商的具体细则,包括贸易路线、货物交接地点、付款方式等问题展开了详细讨论。每一个条款,巴雅尔都小心翼翼,生怕出现纰漏。一直到天色渐暗,双方才初步拟定了合作协议。巴雅尔拿着协议,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这份协议虽然达成,但后续还有诸多挑战。不过,为了完成王十三交代的任务,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行 。

巴雅尔带着初步拟定的合作协议,匆匆赶回部落向王十三复命。王十三仔细翻看协议,面色平静,看完后将协议轻轻放在桌上,抬眼看向巴雅尔,沉声道:“巴雅尔,你做得不错,但事情还没完。这阿米尔太过贪婪,即便签了协议,往后也可能生变数。你得想办法把他给抓了。”

巴雅尔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镇定,拱手道:“大人,阿米尔身边护卫众多,且弘吉剌部营地戒备森严,想要抓他并非易事。不过,既然大人有令,巴雅尔定当竭尽全力。”王十三微微点头,目光深沉:“我知道此事艰难,你可借商议合作细节之名,再次邀请阿木古郎前来。提前在会面地点设下埋伏,务必一击即中。”

巴雅尔领命而去,他苦思冥想,精心策划抓捕计划。他挑选了一批身手矫健、忠诚可靠的勇士,对他们进行了详细部署。之后,巴雅尔再次前往弘吉剌部,见到阿米尔后,满脸堆笑地说道:”大人,上次我们商议的合作协议,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完善。我家大人十分重视与贵部的合作,特意邀请您前去部落详谈,还准备了丰厚的礼物。”

阿米尔皱了皱眉头,警惕道:“怎么又要我去你们部落?上次不是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巴雅尔连忙解释:“大人有所不知,此次商议的都是关键条款,比如如何应对其他部落的竞争、如何确保贸易路线的绝对安全。我的盟友希望能与您当面敲定,这样也能显示我们的诚意。”阿米尔犹豫片刻,想到合作带来的巨大利益,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我可以去,但我要带足够的护卫。”

巴雅尔心中暗喜,却不动声色地说:“大人尽管放心,我们定会保障您的安全。只是护卫人数太多,可能会影响商议的私密性,不如您就带少量精锐随行。”阿米尔思量一番,觉得有理,便答应只带二十名护卫。

到了约定之日,阿米尔带着二十名护卫来到指定会面地点。

刚一踏入营帐,只听一声暗号,埋伏在四周的勇士们瞬间杀出。

阿米尔和他的护卫们反应迅速,立刻拔刀反抗,但终究寡不敌众。

一番激烈搏斗后,阿米尔被巴雅尔的人制住,动弹不得。他愤怒地咆哮道:“巴雅尔,你竟敢袭击我!你就不怕弘吉剌部的报复吗?”巴雅尔看着他,冷冷道:“阿米尔,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局,你就乖乖束手就擒吧。”

王十三快步走到被五花大绑的阿木古郎面前,此时的阿木古郎,满脸怒容,恶狠狠地瞪着王十三,嘴里不停地咒骂着。王十三却不为所动击晕后施展那神秘的忠心术。

起初,阿木古郎还在拼命挣扎,试图挣脱束缚,脸上的肌肉因愤怒和抗拒而扭曲。不多时,阿木古郎彻底被收服,对王十三言听计从。

至此,克烈亦联盟四个部落中,除了人数最多的克烈亦部,其余三部都已在王十三的掌控之下。

王十三站在营帐中央,目光扫视着周围被他收服的众人,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成就感,但他也清楚,最艰难的挑战还在后头——克烈亦部的汗把都帖木儿。

王十三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充满威严:“如今,克烈亦联盟大半已在我们手中,可那克烈亦部的把都帖木儿,实力最强,麾下兵多将广,我们该如何将他也收入囊中?你们可有什么良策?”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人作答。

许久,巴雅尔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大人,把都帖木儿为人谨慎多疑,他的营地防守严密,四周设有多处了望哨,寻常人难以靠近。不过,听闻他近期要举办一场盛大的祭天仪式,届时他会离开营地,前往祭天台。或许我们能在那上面做些文章 。”

王十三微微颔首,听着巴雅尔的分析,目光愈发深邃。沉吟片刻后,他抬起头,缓缓说道:“在祭天仪式上动手,风险太大,稍有差池便会功亏一篑。我倒有个想法,既然正面强攻不易,为何不把他邀约到察罕脑儿部来做客?”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巴雅尔面露难色,拱手道:“大人,把都帖木儿向来警惕,怎会轻易应邀前来?”

王十三嘴角浮起一抹自信的笑意,踱步说道:“他自然不会轻易前来,但我们可以投其所好。把都帖木儿不是极为重视部落的传承和荣耀吗?我们就放出消息,说察罕脑儿部发现了一件古老的神器,据说与克烈亦联盟的起源有着莫大关联,唯有他这样尊贵的汗才有资格一见。”

顿了顿,王十三继续道:“再准备一份厚礼,挑选几个能言善辩的使者,言辞恳切地前去邀请。就说察罕脑儿部并无恶意,只是希望能与克烈亦部建立友好关系,共同探寻联盟的古老秘密。若他拒绝,我们便以遗憾的口吻告知,神器一旦被他人发现,可能会带来不可预料的后果,以此挑起他的好奇心和危机感。”

图鲁克在一旁忍不住说道:“可万一他还是不肯来,甚至以为我们在故意挑衅,直接发兵攻打呢?”

王十三摆了摆手,神色镇定:“他不会轻易发兵的,如今克烈亦联盟四部已去其三,你们这两天暗中散播想要重新选汗的消息,这样必定增加他来的可能;他若应邀前来,便是我们的时机。”众人听后,纷纷点头,心中暗自佩服王十三的谋略 。

把都帖木儿收到王十三的邀请后,起初满心怀疑,可一听到有关古老神器与克烈亦联盟起源的消息,好奇心顿起,加之使者言辞恳切,礼物丰厚,再有其他三部可能要重新选汗的紧迫感,最终决定冒险前往察罕脑儿部。

这一天,晴空万里,草原上微风拂动,青草沙沙作响。把都帖木儿骑着一匹矫健的黑色骏马,身披黑色披风,在几百名精锐护卫的簇拥下踏入察罕脑儿部的营地。这些护卫身着精良铠甲,手持利刃,神色冷峻,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台吉满都古尔早早在营地中央等候。

看到把都帖木儿到来,台吉满都古尔满脸笑容,快步迎上前去,双手抱拳,恭敬说道:“大汗大驾光临,真是让我察罕脑儿部蓬荜生辉!”

把都帖木儿微微点头,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冷哼一声道:“听说你这儿有与我克烈亦联盟起源相关的神器,希望不要让我失望。”

台吉满都古尔笑着应道:“大汗放心,神器就在营帐之中,请随我来。”说罢,便在前头领路,将把都帖木儿一行人引向事先布置好的营帐。营帐内,烛光摇曳,一张精美的檀木桌上,摆放着一块用红布遮盖的物品。台吉满都古尔走上前,轻轻揭开红布,露出一块刻满神秘符文的古老石板。

把都帖木儿看到石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忍不住向前几步,想要仔细查看。就在这时,台吉满都古尔悄悄给周围众人使了个眼色。刹那间,营帐四周突然涌出一群手持兵器的士兵,迅速将把都帖木儿和他的护卫们团团围住。把都帖木儿脸色骤变,怒吼道:“满都古尔,你竟敢算计我!”说着,便要拔刀反抗。

利刃架在脖子上,把都帖木儿仍怒目圆睁,胸膛剧烈起伏,恶狠狠地盯着满都古尔,似乎要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

满都古尔却神色平静,他缓缓走到把都帖木儿面前,轻声说道:“把都帖木儿,你已无路可走。但我敬重你的勇猛,只要你归降,我不仅饶你性命,还让你在这新联盟中保留一定地位。”

把都帖木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深知,今日若不屈服,必死无疑,可就这样投降,又心有不甘。

就在他迟疑之际,满都古尔对身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手下会意,立刻端来一杯散发着奇异香气的酒。满都古尔接过酒杯,说道:“这杯酒,算是我对你的诚意。喝了它,咱们既往不咎。”

把都帖木儿盯着那杯酒,心中明白,这或许是他唯一的生机。他咬了咬牙,伸手夺过酒杯,一饮而尽。酒水下肚,他只觉一阵困意袭来,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王十三见状,立刻施展忠心术,把都帖木儿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原本充满仇恨的眼神变得温顺。当他再次醒来时,对王十三已是忠心耿耿。

王十三深知,骤然收服克烈亦联盟一事若传出去,定会在草原上掀起轩然大波,引来其他部落的警惕与针对。他当即下令,参与此事的所有人必须严守秘密,如有胆敢泄露者,定斩不饶。同时,只要有精力就用忠心术从贵族开始往下收服鞑靼人等。

王十三站在大帐中央,环顾着被他收服的一众部落首领,心中满是壮志豪情。如今克烈亦联盟已收入囊中,他的目光投向了更远处,思索着下一步的吞并计划。

“诸位,如今我们实力大增,是时候考虑下一步了。你们觉得,吞并哪个部落最为合适?”王十三的声音在营帐内回荡。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人作答。这时,把都帖木儿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大人,以我对周边部落的了解,阿兰聊部和野乜克力部实力都不容小觑,两部皆有一万多人马,兵强马壮,且他们向来警惕性高,若贸然进攻,恐怕难以取胜,实在不好对付。”

王十三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如何是好?这两个部落之间可有什么矛盾或嫌隙?”

把都帖木儿思索片刻,说道:“阿兰聊部与野乜克力部虽实力相当,但他们在草场划分上一直存在争端,双方摩擦不断。不过,他们也明白彼此实力相近,一旦开战,只会两败俱伤,所以一直处于微妙的平衡之中 。”

王十三听完把都帖木儿的话,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追问道:“既然他们有矛盾,那有没有办法偷偷把这两个部落的首领抓来?只要控制住首领,这两个部落群龙无首,收服起来便容易多了。”

把都帖木儿面露难色,拱手说道:“大人,此事难度极大。阿兰聊部的台吉也迪该和野乜克力部的台吉忽都台,身边护卫众多,且出行极为谨慎。也迪该的营地周围设有多层岗哨,戒备森严;忽都台更是行踪不定,时常更换居所,很难掌握他的具体位置。”

巴雅尔在一旁插话道:“大人,或许我们可以派人伪装成商人或者牧民,混入他们的部落,暗中打探消息,寻找合适的时机。只是这需要耗费大量时间,而且一旦被发现,很可能引发冲突。”

图鲁克也开口道:“若是能找到他们身边可信之人,许以重金或其他好处,让其帮忙,或许能增加成功的几率。但如何找到这样的人,又如何确保他们不会背叛,也是个难题。”

王十三微微颔首,沉思片刻后说道:“既然直接抓捕首领难度太大,那便退而求其次,抓他们身边可信之人。你们说说,有什么办法?”

把都帖木儿低头思索片刻,上前说道:“大人,阿兰聊部的也迪该有个心腹谋士叫哈克,此人足智多谋,深得也迪该信任。据说哈克喜好美酒和财宝,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派几个精明能干、善于伪装的人,带着珍贵的美酒和大量财宝,以商人的身份接近他,设法与他交好,寻机将他诱出营地,再实施抓捕。”

巴雅尔接着说:“野乜克力部那边,忽都台最宠信他的妹妹其其格,她对忽都台的决策有很大影响。

其其格喜欢精美的首饰和布料,我们可以挑选一些顶级的珠宝和绸缎,让擅长交际的女眷前去接触她,以赠送礼物为由拉近关系,找准时机把她带回来。

不过,不管是哈克还是其其格,身边都有不少随从,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还得精心策划一番。”

王十三目光扫视众人,神色坚定,沉声道:“就这么办!把都帖木儿,抓捕哈克一事就交由你负责,务必挑选可靠人手,行动要快,也要绝对隐秘,不能让阿兰聊部有所察觉。”

把都帖木儿单膝跪地,领命道:“大人放心,我定会竭尽全力,将哈克安然带到您面前。”

王十三又看向巴雅尔,吩咐道:“巴雅尔,你去对付其其格。选派几个机灵聪慧的女眷,带上最好的珠宝绸缎,以女子间的交往为由接近她。记住,不可莽撞行事,一切以安全带回其其格为首要目标。”

巴雅尔拱手应下:“遵命,大人。我定会安排妥当。”

王十三最后叮嘱道:“此事关乎重大,一旦成功,收服阿兰聊部和野乜克力部便事半功倍。你们务必谨慎再谨慎,如有任何变故,随时向我汇报。”众人齐声领命,随后各自散去,紧锣密鼓地筹备起抓捕行动,整个营地一片忙碌景象 。

把都帖木儿和巴雅尔迅速着手筹备。

把都帖木儿从部落中精心挑选出五名擅长追踪、潜伏与格斗的勇士,他们皆是行事果断且口风极严之人。他还寻来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商人,向勇士们传授生意场上的门道与话术,确保他们伪装得毫无破绽。准备好价值不菲的美酒和财宝后,一行人乔装成远道而来的商队,朝着阿兰聊部进发。

另一边,巴雅尔从部落中选出三名能言善辩、容貌出众的女眷。她们熟谙草原女子间的交际之道,且心思细腻。

巴雅尔亲自为她们挑选了璀璨夺目的珠宝和精美绝伦的绸缎,装满了几个大箱子。出发前,巴雅尔反复叮嘱她们要耐心周旋,不可操之过急。女眷们乘坐着装饰华丽的马车,朝着野乜克力部而去。

伪装成商队的把都帖木儿一行人抵达阿兰聊部后,在集市上寻了个显眼的位置,支起摊位,摆出美酒和财宝。

消息很快传开,引来了众多阿兰聊部人的围观。哈克听闻后,也带着几名随从前来查看。

把都帖木儿见状,立刻笑脸相迎,献上一杯美酒,说道:“久闻阿兰聊部繁荣昌盛,特来做生意,还望大人多多关照。”

哈克接过酒,浅尝一口,赞道:“好酒!你们这货物倒是稀罕。”把都帖木儿顺势与哈克攀谈起来,逐渐熟络。

而巴雅尔派出的女眷也顺利见到了其其格。她们献上珠宝和绸缎,满脸笑意地说:“早听闻其其格您的美名,我们特来送上薄礼,希望能与您结交。”其其格看着精美的礼物,十分欢喜,热情地邀请她们留下做客。女眷们就此住下,每日陪着其其格聊天游玩,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数日后,把都帖木儿见与哈克交情渐深,便寻了个由头,邀请他到营地外的一处幽静帐篷里品酒。哈克欣然赴约,只带了两名贴身随从。刚踏入帐篷,把都帖木儿便给潜伏在暗处的勇士们使了个眼色。

瞬间,几把利刃从四面八方刺出,哈克的两名随从还未反应过来,就已倒在血泊之中。哈克大惊失色,刚想拔刀反抗,却被把都帖木儿一个箭步上前,用匕首抵住了咽喉。

“你……你们想干什么?”哈克惊恐地问道。把都帖木儿冷冷地说:“哈克,得罪了。我们并无恶意,只是想请你去一个地方,好好聊聊。”说罢,他命勇士们将哈克捆绑起来,用布堵住嘴巴,藏进事先准备好的马车,趁着夜色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在野乜克力部,巴雅尔派出的女眷们得知其其格近日想去草原深处的一处温泉沐浴。

她们觉得时机已到,便主动提出陪同。到了温泉附近,女眷们趁其其格不备,迅速用迷药将她迷晕,藏进马车,而后快马加鞭离开了野乜克力部的领地。

把都帖木儿和巴雅尔分别带着哈克和其其格回到察罕脑儿部。王十三得知消息后,立刻来到营帐。看着被捆绑在地的两人,他满意地点点头,随后让人解开了他们的束缚,撤掉了堵嘴的布。

哈克和其其格又惊又怒,刚想破口大骂,王十三两记手刀过后施展忠心术,忠心术施展完毕,哈克和其其格缓缓站起身,而后“扑通”一声,双膝跪地,齐声说道:“主上,从今往后,我们的一切都属于您,愿为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十三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伸手将两人扶起,说道:“好,有你们相助,大事可期。我打算吞并阿兰聊部和野乜克力部,你们对自己的部落最为了解,可有什么良策?”

哈克连忙说道:“主上,阿兰聊部的军队虽有一万多人,但平日里训练松散,内部也有不少矛盾。我建议先散布谣言,说也迪该要大幅增加赋税,激起部众的不满。再派一些精锐,伪装成盗匪,在部落周边骚扰,让部众人心惶惶。如此一来,也迪该的威望受损,我们再趁乱而动,就能事半功倍。”

其其格也接着说:“主上,野乜克力部那边,我兄长忽都台十分重视部落的传统节日。在下个月的祭典上,贵族们都会齐聚。我们可以提前在祭典场地设下埋伏,等众人到齐,一举控制住他们。没有了首领,部落便群龙无首,再收服就容易多了。”

王十三认真听完,微微点头,眼中满是赞赏:“你们的计策都不错,就按此行事。从现在起,你们立刻着手准备,有任何问题,随时向我汇报。”哈克和其其格领命而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帮王十三顺利吞并自己的部落 。

哈克和其其格领命后,迅速投入到紧张的筹备之中。

哈克凭借着对阿兰聊部的熟悉,暗中联络那些对也迪该心存不满的部族长老,添油加醋地诉说也迪该即将大幅增税的消息。

没过多久,阿兰聊部内便人心惶惶,谣言越传越烈,不少牧民开始抱怨,对也迪该的统治产生了动摇。

与此同时,王十三挑选出的精锐伪装成盗匪,在阿兰聊部周边频繁出没,烧杀抢掠,牧民们苦不堪言,纷纷向也迪该求救,可也迪该派出的军队每次赶到时,盗匪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其其格回到野乜克力部后,表面上若无其事,依旧参与部落的各项事务,暗中却在祭典场地仔细勘察地形。

她悄悄标记出几个隐蔽的角落,安排王十三的手下提前藏好兵器,只等祭典当日发挥作用。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还以协助筹备祭典为名,将自己的心腹安插到各个关键岗位,以便随时掌控局面。

祭典的日子很快来临,野乜克力部的营地热闹非凡,贵族们带着随从齐聚一堂。忽都台身着华丽的服饰,站在祭台之上,主持着庄重的仪式。

就在众人沉浸在祭典的氛围中时,其其格悄悄发出暗号,早已埋伏好的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出,瞬间控制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忽都台又惊又怒,刚想反抗,却发现自己已被团团围住,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几乎在同一时间,阿兰聊部那边也乱成了一团。也迪该在牧民的指责声和盗匪的骚扰下,焦头烂额,威望一落千丈。

王十三见时机成熟,亲自率领大军压境,高声喊话,承诺只要阿兰聊部投降,便会严惩盗匪,减免赋税。走投无路的阿兰聊部众,在哈克的暗中引导下,纷纷放下武器,选择归顺 。也迪该见状立即组织人手突围,但是临时组织的人太少,没跑多远就被抓了回去。

至此,整个河套地区,除了鄂尔多斯部,都已被王十三收入囊中。

待王十三用忠心术收服两部主要人物后,心中已然有了新的谋划。

他叫来巴雅尔、把都帖木儿、哈克和其其格等人,待众人站定,他缓缓开口:“如今,河套大部分地区已在我们手中,可鄂尔多斯部仍在其外。此部实力不弱,诸位可有良策?”

巴雅尔率先发言:“大人,鄂尔多斯部以骑兵见长,他们的战马皆是草原上的上等良驹,机动性极强。而且,他们与周边一些小部落关系密切,若我们贸然进攻,恐怕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

把都帖木儿接着说:“我听闻鄂尔多斯部的台吉鄂尔哲图生性多疑,且极为自负。我们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先示弱,让他放松警惕,再寻机而动。”

王十三微微点头,认可了把都帖木儿的提议,他目光扫视众人,沉声道:“示弱之计可行,但具体如何实施,还需细细谋划。哈克,你向来心思缜密,可有想法?”

哈克上前一步,恭敬说道:“大人,我们可先派使者前往鄂尔多斯部,献上丰厚的礼物,表达我们求和结盟的诚意。同时,故意透露我们在整合新收服部落时遇到诸多麻烦,兵力分散,内部不稳,让鄂尔哲图觉得我们不足为惧。”

其其格也补充道:“使者最好能在鄂尔多斯部多停留几日,仔细观察他们的营地布局、兵力部署以及周边地形。另外,我们这边也不能松懈,暗中调动兵马,在鄂尔多斯部周边隐秘集结,一旦有机会,便能迅速出击。”

王十三听完,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就这么办。哈克,你挑选几个能言善辩、沉稳机灵之人,组成使者团,尽快出发。巴雅尔,你负责暗中调兵遣将,务必隐秘行事,不可让鄂尔多斯部察觉分毫。把都帖木儿,你协助巴雅尔,统筹粮草调配,保障后勤供应。”众人领命而去,各自忙碌起来。

哈克精心挑选了使者,带着珍贵的珠宝、上等的丝绸和肥壮的牛羊,前往鄂尔多斯部。

使者们见到鄂尔哲图后,恭敬地献上礼物,言辞恳切地表达了王十三求和结盟的意愿,并按照计划,夸大了内部的困境。

鄂尔哲图听后,果然面露轻蔑之色,对使者们不屑一顾,认为王十三不过是虚张声势,不足为虑。

在哈克出使期间,巴雅尔和把都帖木儿也没闲着。他们秘密调动大军,在鄂尔多斯部周边的山谷、树林中悄然集结。

士兵们隐蔽待命,战马被喂得饱饱的,静静地等待着进攻的命令。粮草也源源不断地运往前线,确保大军无后顾之忧。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哈克传回鄂尔多斯部的关键情报,王十三便会下达进攻的指令,向着河套地区的最后一个目标发起冲击 。

王十三端坐在营帐内,面色冷峻,目光如炬地扫视着麾下一众部落首领,沉声道:“此番攻打鄂尔多斯部,乃是关键一战,不容有失!我命令,各部能上马杀敌的,不分男女老幼,一律上阵!我们必须一鼓作气,将鄂尔多斯部收入囊中!”

众首领虽面露惊色,但在王十三的威严之下,无人敢提出异议,纷纷领命而去,各自回部落召集人手。

短短数日,各部人马汇聚,经过整合,竟凑出了八千骑兵。这些骑兵中,既有久经沙场的勇士,也有初上战场的年轻牧民,甚至还有不少矫健的女子,他们眼神中透着紧张与兴奋,在草原上整齐列阵,等待王十三的命令。

此时,鄂尔多斯部也得到了风声。他们虽坐拥两万人马,但骑兵仅有五千,面对来势汹汹的王十三,鄂尔哲图不敢掉以轻心,赶忙加强营地防御,在四周布置了层层拒马和陷阱,又安排了大量岗哨,密切监视着王十三军队的动向。

王十三得知鄂尔多斯部的兵力部署后,却丝毫没有畏惧,反而冷笑一声:“骑兵数量虽少,但只要战术得当,一样能以少胜多!”

他叫来巴雅尔、把都帖木儿等心腹,指着军事地图,详细地说出了作战计划:“巴雅尔,你率三千骑兵,跟我从正面强攻,吸引鄂尔多斯部的主力和骑兵。记住,只需佯攻,不可恋战,一旦敌军骑兵出动,立刻且战且退,将他们引到东南方向的山谷。把都帖木儿,你提前率两千骑兵埋伏在山谷两侧,等敌军骑兵进入山谷,立刻截断退路,两面夹击。”

接着,他又看向其他几位首领:“你们剩下的三千骑兵,从鄂尔多斯部的后方迂回包抄,待正面战场打得火热时,迅速突袭他们的营地,打乱他们的阵脚。此战,我们务必速战速决!”

众人领命而去,各自奔赴战场。王十三跨上一匹黑色骏马,手持长刀,望着眼前的军队,高声喊道:“勇士们,今日一战,将决定我们的命运!为了荣耀,为了这片草原,冲锋!”

王十三一声令下,巴雅尔纵马挥刀,率领三千骑兵如汹涌潮水般直扑鄂尔多斯部营地,马蹄声震得大地颤抖。鄂尔多斯部反应迅速,鄂尔哲图亲自率领主力与五千骑兵迎战,瞬间,双方短兵相接,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耳欲聋。

巴雅尔依照计划,边战边退,成功将敌军骑兵引入山谷。把都帖木儿见时机成熟,命两侧伏兵如猛虎下山般倾巢杀出,山谷中顿时箭如雨下。鄂尔多斯部骑兵虽陷入绝境,却凭借着顽强的斗志拼死抵抗,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

负责后方包抄的三千骑兵也遭遇了鄂尔多斯部留守士兵的顽强阻击。他们依托营地工事,用弓箭和长矛一次次击退进攻。王十三的军队悍不畏死,顶着密集火力前赴后继地冲锋,终于撕开防线,冲进营地。

山谷中的战斗愈发胶着,把都帖木儿的部队虽占据地利,却也伤亡惨重。鄂尔哲图杀红了眼,亲自率领亲卫左冲右突,试图杀出一条血路。双方在狭窄山谷中展开近身肉搏,鲜血汩汩流出,很快就染红了草地。

经过数小时的浴血奋战,鄂尔多斯部骑兵被全面击溃,鄂尔哲图重伤被俘。

王十三率军清扫战场,只见草原上尸横遍野,鄂尔多斯部死亡一千多人,受伤三千多人,而己方更是损失惨重,死亡三千多人,受伤三千多人,幸存者们疲惫地瘫倒在地,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悲痛。

这场战斗虽胜,却赢得无比惨烈,王十三望着满目疮痍,心中五味杂陈,深知称霸之路,每一步都浸透鲜血 。

征服鄂尔多斯部后,王十三深知,若想在河套地区站稳脚跟,必须乘胜扩大战果。他没有给周围各部喘息的机会,当即派人向哈剌嗔部等河套周边部落送去强硬通牒,要求他们即刻臣服。

哈剌嗔部的那颜哈马儿丁接到通牒时,心中满是震惊与不甘。

他召集长老商议对策,营帐内气氛凝重,众人争论不休。

有人主张拼死一战,以扞卫部族的尊严和自由;也有人担忧,鄂尔多斯部实力雄厚尚且惨败,若贸然抵抗,哈剌嗔部恐遭灭顶之灾。

就在哈马儿丁犹豫不决之际,王十三已率领得胜之师陈兵哈剌嗔部边境。

草原上,旌旗猎猎,刀枪如林,王十三的军队士气虽因之前的苦战有所损耗,但那种历经生死后的悍勇之气却令人胆寒。

哈马儿丁登上营帐前的高台,远远望去,只见敌军阵营整齐,纪律严明,心中暗自叫苦。

王十三派出使者再次进入哈剌嗔部营帐,言辞恳切却又不容置疑:“如今鄂尔多斯部已败,我军兵锋正盛。若你们识趣,尽早归降,定会保你们部族安稳,在这河套地区继续繁衍生息,还会给予诸多通商便利;可要是负隅顽抗,下场便会同鄂尔多斯部一般。”哈马儿丁权衡再三,长叹一声,为了部族的存续,他决定妥协。

随后,哈剌嗔部率先派出使者向王十三献上象征臣服的牛羊、骏马和珍贵毛皮。

王十三欣然接受,并设宴款待哈剌嗔部使者,展现出宽厚的一面,承诺会尊重他们的习俗和传统,让他们在自己的统治下安居乐业。

在哈剌嗔部的带头示范下,周边其他部落眼见大势已去,也纷纷选择归顺。

一时间,王十三的营帐前人声鼎沸,各部使者络绎不绝,献上降表和贡品。

在不断地对这些部落主要人物施展忠心术的半月后,整个河套地区尽归王十三麾下。

然后安排各部正式组成联盟,并力排众议让鄂尔多斯部的鄂尔哲图担任联盟之汗。

王十三把一切安排妥当后,快马加鞭赶回京城复命。

一路上,他风餐露宿,马不停蹄,历经十二天的艰苦跋涉,终于抵达京城。

王十三顾不上一路的疲惫,径直前往北镇抚司。

见到镇抚使长孙高后,恭敬说道:“大人,察罕脑儿部的台吉满都古尔,实则只是个传话之人。河套地区各部已秘密组成一个联盟,推举鄂尔多斯部的鄂尔哲图为汗。不过,那鄂尔哲图为托我带话,若是陛下能给予足够好处,他们愿内附我朝。”

镇抚使听闻,眉头紧皱,来回踱步片刻后问道:“他们想要何种好处?”

王十三回道:“具体条件尚未明言,但卑职猜测,无非是通商特权、财物赏赐,或许还有一定程度的自治权。”

镇抚使沉思良久,道:“此事干系重大,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待我进宫向陛下奏明此事,再做定夺。”

镇抚使进宫面圣后,将王十三带回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知了皇帝。

皇帝听闻,龙颜微微一震,既为河套地区的局势变化感到意外,又对联盟内附之事心生考量。

这既是机遇,也是挑战。

接受内附,可扩大疆土,增强国力;但如何给予好处、怎样管控,都是棘手难题。

皇帝召集群臣商议此事,朝堂之上顿时议论纷纷。

有人认为应答应河套联盟的要求,以和平方式扩充领土;也有人担心给予过多特权会养虎为患,日后难以控制。

皇帝看着众臣争论不休,心中渐渐有了主意 ,他决定先派使者前往河套地区,与联盟之汗谈判,摸清对方底线,再做打算。

略作思忖后,皇帝沉稳开口:“此事重大,不可偏听偏信。朕即刻派宁夏总兵官栗彬,带鸿胪寺少卿王太前往河套地区的鄂尔多斯联盟,一来仔细探查王十三所言是否属实,二来作为使者与鄂尔多斯联盟商量内附具体事宜,同时暗中摸摸河套周围势力对此事的态度,务必谨慎行事。”

说罢,皇帝挥笔写下手谕,将任务郑重托付给二人。

栗彬身披战甲,身姿挺拔,王太则身着官服,儒雅端庄,二人领命后即刻启程,快马加鞭奔赴河套。

抵达后,他们利用栗彬的军事威慑力与王太在外交礼仪上的专长,巧妙地开展工作。

栗彬凭借在军中的威望和丰富的作战经验,与当地驻军取得联系,掌握了河套地区的军事布防情况,并通过当地将领结识了一些部落的勇士,从他们口中套问部落间的关系、近期的异常动向,以及鄂尔多斯联盟的详细情况,如联盟的兵力规模、核心领导层等。

王太则以鸿胪寺少卿的身份,深入各个部落,参与他们的集会和庆典,在融洽的氛围中,与部落首领和牧民亲切交谈,了解部落对于内附的真实想法,探寻是否存在内部反对的声音。

在与鄂尔多斯联盟谈判时,栗彬和王太一同来到联盟首领的大帐。

栗彬抱拳行礼,声如洪钟:“我等奉圣上旨意而来,圣上对贵联盟内附一事极为关切,特命我等前来商议。”

王太则紧随其后,恭敬地补充道:“愿与贵联盟坦诚交流,共商大计。”

鄂尔哲图热情迎接,双方入座后,王太详细阐述了朝廷对于联盟内附的规划,从政治册封到经济贸易,再到军事协同,一一说明。

首领听后,感激朝廷诚意,却也面露忧虑:“我等一心内附,可周边势力不断侵扰,内附后,安全如何保障?”

栗彬立刻回应:“圣上早有安排,待联盟内附,不仅会调配先进火器武装贵联盟,还会在军事部署上全力支援,确保河套安稳。”

双方经过多轮深入探讨,在诸多关键问题上达成初步共识。

经过多日的探查,他们发现一个严峻情况:河套周围势力正持续对鄂尔多斯联盟进行袭扰。

这些势力不愿看到联盟统一并内附,改变草原格局,或趁夜偷袭牧场,或在商路上设伏抢劫物资,严重影响了联盟的稳定及内附进程。

栗彬和王太带着完整的调查报告以及与联盟初步商讨的结果返回京城,面呈皇帝。

皇帝仔细翻阅报告,神色渐缓,却又因周围势力的袭扰再次皱眉。

确认消息无误后,皇帝决定实施早已谋划好的布局。

朝堂之上,皇帝端坐龙椅,威严宣布:“朕决意册封鄂尔多斯联盟鄂尔哲图为顺恭王,实封郡王爵,赐四爪蟒袍、玉带,特准其使用明黄色仪仗,代天子巡牧河套。”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皇帝接着道:“设立‘河套三卫指挥使司’,让鄂尔哲图家族世袭都指挥使,分封十二名部落贵族为指挥佥事,与朵颜三卫形成平行军事羁縻体系。开放宁夏卫为永久互市场所,特许鄂尔多斯联盟享有盐引专营权,年配额10万引,使其掌控河套与中原盐铁贸易通道。”

众臣纷纷点头,明白皇帝此举是以经济利益羁縻河套各部。

皇帝话锋一转:“调拨2000套新型火器武装鄂尔多斯联盟。收鄂尔哲图长子也孙台为义子,赐国姓‘郑’,入国子监习兵法,再嫁辽王朱治之女泰安郡主朱妙心,命其子嗣接受汉鞑双语教育。于河套筑‘归化城’,城内建双制官署,西半城用斡耳朵制度,东半城设明式卫所衙门。”

皇帝的每一项决策,都精准切中河套地区治理与融合的关键。

随后,皇帝提及宗教与文化:“敕建藏传佛教‘护国寺’与真武大帝‘玄天观’并立,命张一道任道录司右正一驻锡,实施‘佛道双轨教化’。编纂《鞑靼-万宝正韵对音词典》,盟誓文书必须汉鞑双语对照,从文书制度上确立文化从属关系。”

安排完河套事务,皇帝升王十三为千户,授武德将军。

赐‘飞鱼服绣春刀’,赏内帑白银二千两。

赐‘世袭总旗’恩荫,御书‘孤忠贯日’匾额。

皇帝挥笔在奏疏上批下\"着即筹建归化城\"六字朱批时,窗外的杏花正被春风吹得纷纷扬扬。

内阁首辅商士奇接过圣旨时,龙案上的羊脂玉镇纸还压着工部呈来的《河套地形舆图》,黄河几字湾在宣纸上蜿蜒如带。

商定三日后,归化城建设工程正式启动。

钦差大臣、工部尚书吴中带着三百名能工巧匠,押着五十车苏州金砖、房山汉白玉,从通州码头启程。

运河上,九艘福船首尾相连,桅杆上\"奉旨营造\"的黄旗猎猎作响。

与此同时,宁夏总兵栗彬派副总兵袁文永领边军精锐三千,护送五百车宁夏磉石、榆林松木,沿长城古道西进。

鄂尔多斯草原上,三万牧民在首领率领下,赶着五千头犍牛、三千匹骆驼,昼夜兼程运送石材。

当第一块刻着鞑汉双语\"归化\"的城砖落地时,鸿胪寺少卿王太正在现场主持奠基仪式。

他头戴貂蝉冠,手持节杖,将朱砂笔蘸着牦牛血,在城砖上写下\"大明万宝十八年\"的字样。

城址选在黄河与黑河交汇处的三角台地,这里曾是匈奴王庭所在。

吴中依照《考工记》规制,将城池设计为\"回\"字形结构:外城周长八里,开四门,东曰\"镇朔\",南曰\"怀远\",西曰\"控夷\",北曰\"靖边\"。

内城居中,以汉白玉砌成,专供顺恭王府与指挥使司衙门使用。

西半城依照斡耳朵形制,帐殿错落,穹庐相连,中央矗立着用黄金包裹的\"太阳柱\",象征成吉思汗的荣光;东半城则采用京城内城规制,青瓦红墙,飞檐斗拱,钟鼓楼高耸入云。

两城之间以宽十丈的\"会同街\"分隔,街心立着九丈高的汉白玉华表,顶端蹲踞着象征一统的望天犼。

工匠们在施工时发现地下有汉代夯土层,挖出数十块刻着楔形文字的石碑。

王太连夜派人送往京城,经翰林院译出,竟是汉武帝时期的\"朔方郡屯田诏\"。

皇帝闻讯大喜,命人将诏书复刻于华表基座,昭示\"汉家故地,重归王化\"。

当第一座佛塔在西半城落成时,藏传佛教高僧萨迦班智达亲自前来开光。

他看到佛塔基座镶嵌着《甘珠尔经》金箔,塔顶却装饰着道教的八卦图,不禁双手合十赞叹:\"此城真乃和合之城也!\"消息传回京城,皇帝欣然命人在城中心铸造八卦莲花鼎,鼎身刻着\"天覆地载,日月重光\"八字。

圣旨颁下,京城顿时化作一片忙碌的筹备中枢,一场为促成大明与鞑靼和亲的浩大工程紧锣密鼓地开展起来。此次和亲意义非凡,不容有丝毫差池。

礼部左侍郎赵崇,这位正三品的朝廷大员,被钦点为赐婚使团正使。

他身形修长,一袭深色官袍更衬得他身姿笔挺。

脸上虽有岁月留下的细纹,但那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透着沉稳与睿智。

此刻,他眉头微蹙,正仔细思索着此次使命的诸多细节,每一道皱纹仿佛都藏着他多年来积累的官场智慧。

副使则是鸿胪寺少卿孙启,从五品的官职,身材中等,脸庞清瘦,透着一股精干之气。

他的眼睛明亮而有神,充满着对此次任务的干劲与担当。此刻,他快步跟随赵崇走进议事厅,脚步轻快而有力,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一展身手。

“赵大人,此次使命责任重大,关乎两方交好,卑职定当全力协助,不敢有丝毫懈怠。”孙启恭敬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坚定和诚恳。

赵崇微微颔首,目光坚定:“孙大人,咱们可得把各项事务安排得滴水不漏,方能不负皇上重托。”

二人迅速展开商讨,明确了各自的职责。赵崇负责整体统筹与外交谈判,孙启则协助协调各部门运作,确保使团行程顺畅。

与此同时,礼部主事周宁,身形略显单薄,却有着一股坚韧的气质。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老旧的眼镜,眼神专注而执着,手中捧着厚厚的《大明会典》,仔细比对每一条礼仪规制,仿佛那就是他的战场。

他的嘴唇微微蠕动,不时地对下属们叮嘱:“这纳采环节,礼品的挑选和呈送顺序必须严格遵循典制,丝毫马虎不得。”他的声音虽不高,但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仪制清吏司的官员们,有的身材魁梧,有的身形矮小,但此刻都全神贯注地管理着陪嫁物品。丝绸、瓷器、金银器等琳琅满目,他们逐一登记在礼单之上,脸上满是认真和谨慎,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大明的诚意与祝福,也承载着他们的责任。

鸿胪寺丞钱明,是个胖胖的中年人,脸上总是带着和善的笑容。但此刻,他正对着行程地图,眼神中透着严肃和专注。

他用短粗的手指指着地图,一边标记着,一边对下属说道:“这一站的接待事宜务必提前沟通妥当,不能出任何差错。”他的语气平和,但却让人感受到他对工作的一丝不苟。

鸣赞李辉,年轻而有活力,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他正忙着培训鞑靼方面的人员学习基本朝仪,从站立的姿势到行礼的动作,都耐心指导。他不时地亲自示范,身姿挺拔,动作标准,嘴里还不停地讲解着其中的要点,充满着热情和耐心。

锦衣卫指挥佥事聂文通,身材高大,皮肤黝黑,脸上总是带着一股冷峻的气息。他目光如鹰,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此刻,他正高声下令:“听令!保持警惕,时刻准备应对突发状况,定要护得郡主和使团周全!”他的声音洪亮而威严,让人不敢有丝毫懈怠。

翰林院编修郑辰,面容清秀,身上透着一股书卷气。他正对着纸张奋笔疾书,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专注和严谨。他不时地停下笔,思索着合适的措辞,嘴里还喃喃自语:“这国书的措辞,既要彰显我大明的威严,又要表达出友好之意,切不可有半点差错。”

中书舍人刘悦,是个安静而内敛的人。他默默地记录着行程日志,手中的笔不停地在纸上移动,眼神专注而认真。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工作,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手中的笔和纸上的文字。

太医院御医张宏,背着药箱,身材微微有些佝偻,脸上满是岁月的痕迹。但他的眼睛却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仔细检查着各种药材和医具。他一边整理药箱,一边对助手说道:“这些常用的药材要多备一些,以防万一。”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却充满着对职责的坚守。

户部主事陈雨,是个精明能干的人。他穿梭在仓库之间,眼神敏锐,仔细核对每一批物资的数量和质量。他的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粮草和物资关系着使团的生死,必须确保充足和完好。”他的脚步匆匆,仿佛在和时间赛跑。

四夷馆通事苏伦,是个充满活力的年轻人,脸上总是带着阳光的笑容。他日夜苦学草原语和鞑靼文化,眼睛里闪烁着求知的光芒。他深知沟通在此次任务中的重要性,力求在双方交流中做到准确无误,避免任何文化误解。

司礼监太监高公公,身形瘦高,脸上总是带着一副冷峻的表情。他身着华丽的服饰,眼神中透着威严和谨慎。他代表皇帝监督使团,密切关注着每一个细节,确保郡主的待遇符合皇家身份。他厉声对下属们说道:“郡主的起居饮食,都要严格按照皇家规制,不得有丝毫怠慢。”他的声音尖锐而刺耳,让人不寒而栗。

一切准备就绪,浩浩荡荡的赐婚使团踏上了征程。车队蜿蜒前行,扬起阵阵尘土。行至草原深处,前方突然出现一支鞑靼骑兵,他们手持兵器,气势汹汹。

聂文通神色冷峻,迅速指挥锦衣卫摆出防御阵型,神机营铳手迅速就位,黑洞洞的铳口对准来敌。

“先别轻举妄动,看看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聂文通低声下令,声音低沉而有力。

苏伦上前,用流利的草原语高声询问来意。

经过一番沟通,得知这是鞑靼派来迎接的队伍,只是因为不知使团身份,才产生了误会。

抵达鞑靼营地时,眼前一片热闹喜庆的景象。营地入口搭建起高大的彩棚,装饰着彩色的绸缎与鲜花。

鄂尔哲图率领部众,身着盛装,设香案,恭恭敬敬地跪听圣旨。赵崇展开圣旨,高声宣读,声音在草原上空回荡。

随后,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婚礼仪式正式开始。

郡主身着华丽的凤冠霞帔,光彩照人。

鄂尔哲图身披盛装,英姿飒爽。在举行交拜礼时,既依照汉礼,庄重地向天地、父母叩拜,又融入鞑靼的特色习俗,现场一片其乐融融。

夜幕如墨,缓缓笼罩了整个营地。白日里的热闹与喧嚣渐渐沉寂,只有偶尔传来的马嘶声和守夜士兵的脚步声。

“按照计划,今夜将所有来自大明的人,一个不漏地给我拿下。动作要快。”王十三压低声音,对带头的鄂尔多斯将领吩咐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也孙台微微点头,露出一口白牙,低声应道:“放心,大人交代的事,我们定不会出错。”

鄂尔多斯士兵们如鬼魅般迅速散开,朝着各个营帐摸去。他们对营地的布局早已了然于心,借助着夜色的掩护,悄然潜入。

礼部左侍郎赵崇正在营帐中对着烛火审阅明日的外交谈判要点,丝毫没有察觉危险的临近。突然,营帐的门被猛地踹开,几个鄂尔多斯士兵手持利刃冲了进来。赵崇惊愕地站起身,刚要开口呵斥,一把冰冷的匕首便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你们这是何意?大胆狂徒!”赵崇愤怒地吼道,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赵大人,对不住了。从今日起,您就得听我们王大人的。”王十三缓缓走进营帐,脸上挂着一抹复杂的笑容。

“王十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背叛朝廷,陛下定不会饶你!”赵崇双眼圆睁,愤怒地瞪着王十三,双手紧紧握拳,似乎随时准备与他拼命。

鸿胪寺少卿孙启听到动静,刚从营帐中探出头,便被几个士兵一拥而上,按倒在地。孙启拼命挣扎,膝盖在地上擦出了血痕,他一边挣扎一边喊道:“王十三,你疯了吗?这可是违抗圣命!”

礼部主事周宁还在为礼仪细节冥思苦想,被士兵们抓住时,手中还紧紧握着那本《大明会典》。“你们放开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周宁惊慌失措地喊道,他试图用手中的书抵挡士兵,却被一把推开,整个人摔倒在地。

仪制清吏司的官员们在睡梦中被惊醒,还没弄清楚状况,就被五花大绑。其中一名年轻官员不甘心被抓,猛地挣脱开绳索,朝着营帐外冲去,却被鄂尔多斯士兵一箭射中,惨叫一声倒在血泊中。

鸿胪寺丞钱明试图反抗,却被士兵一拳击中腹部,疼得弯下了腰。但他仍咬着牙,用手死死抓住士兵的胳膊,喊道:“你们这群叛贼,休想得逞!”

鸣赞李辉刚想冲出去呼救,便被士兵们围堵在营帐内。他灵活地躲避着士兵的抓捕,瞅准时机,一脚踢向一名士兵的膝盖,趁其倒地,他迅速冲向门口,大喊:“快来人,有叛贼!”然而,他的呼喊很快被士兵们的叫骂声淹没。

翰林院编修郑辰和中书舍人刘悦也未能幸免,他们手中的笔和纸张散落一地。郑辰试图用桌上的砚台砸向士兵,却被士兵轻松躲过,反手一巴掌将他打倒。

太医院御医张宏被士兵们从睡梦中拽了起来,药箱也被打翻在地,药材散落。“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这可是关乎人命的药材啊!”张宏痛心疾首地喊道,他不顾士兵的拉扯,蹲下身去捡药材,却被士兵一脚踢开。

户部主事陈雨在仓库清点物资时,被突然出现的士兵们团团围住。他一脸惊愕,手中还握着刚刚核对完的物资清单。他迅速将清单藏在身后,大声呵斥:“你们是什么人?敢来抢夺朝廷物资!”

四夷馆通事苏伦想要用草原语与士兵们沟通,却发现这些士兵根本不听他的。他急得满头大汗,不断比划着,试图让士兵们明白他们的行为是错误的。

司礼监太监高达被士兵们从床上拖起来,他的脸色煞白,平日里的威严荡然无存。“你们怎敢如此对我,陛下会为我做主的!”他声音颤抖,却仍强装镇定。

聂文通也在自己的营帐中被控制住,他愤怒地瞪着王十三:“王十三,你敢背叛朝廷,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此时,宁夏副总兵袁文永的部下听到动静,迅速赶来救援。他们手持兵器,与鄂尔多斯士兵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王十三见状,眼神一狠,抽出腰间的长刀,亲自加入战斗。他如同一头猛兽,在人群中穿梭,刀光闪烁,不断有袁文永的部下倒在他的刀下。

鲜血染红了土地,喊杀声、惨叫声在夜空中回荡。

另一边,有人高喊着要去保护郡主。鸿胪寺少卿孙启趁士兵们慌乱之际,挣脱束缚,朝着郡主的营帐冲去。

他一边跑一边呼喊:“保护郡主!”

几名礼部官员也跟在他身后,他们不顾危险,只想确保郡主的安全。然而,鄂尔多斯士兵怎会轻易放过他们,纷纷围追堵截。

孙启挥舞着手中临时捡起的木棍,与士兵们展开殊死搏斗,他的手臂被划伤,鲜血直流,但他仍咬牙坚持,朝着郡主的营帐奋力前进。

王十三看着被抓捕的众人,心中五味杂陈,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他要在这片土地上,建立属于自己的势力,而这些人,将是他手中的筹码。

袁文永身为宁夏副总兵,听到营帐外的厮杀声,瞬间从榻上弹起,神色一凛,迅速披挂上阵,他的手熟练地握住佩剑,阔步冲出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