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带病上班(2 / 2)

陆兵摆了摆手,神色温和却透着不容置疑:“你这孩子,别太逞强。抚恤之事自有专人跟进,你再这么熬下去,身体垮了可怎么行?听本官的,回去好好睡上几宿,放松放松。”

王十三见陆兵心意已决,也不好再执拗,只得应下:“多谢大人关怀,那卑职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回到家中,王十三先是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蒸腾的水汽弥漫开来,仿佛也驱散了他多日来的疲惫。

洗完澡,他一头栽倒在床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这一觉,他睡得无比踏实,梦里都是兄弟们鲜活的面容,他们还像从前一样,并肩作战,欢声笑语。

不知睡了多久,王十三悠悠转醒,窗外已是夕阳西下,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屋内。他伸了个懒腰,起身出门,想去街上转转。

集市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王十三漫无目的地走着,看着街边摊位上琳琅满目的货物,心中感慨万千。曾经,他整日忙碌于各种任务,很少有时间感受这市井烟火。

“客官,来尝尝刚出炉的烧饼,外酥里嫩!”一个小贩热情地招呼道。王十三被那香气吸引,买了两个,咬上一口,酥脆的口感在口中散开,暖到了心底。

走着走着,他来到了一处茶馆。茶馆里坐满了人,人们或是高谈阔论,或是悠闲品茶。王十三找了个空位坐下,点了一壶茶,静静地听着周围人的交谈。有人在议论着朝廷新颁布的政令,有人在说着街头巷尾的趣事,这些平日里他无暇顾及的琐事,此刻听来却格外亲切。

“还是这人间烟火让人踏实啊。”王十三喃喃自语,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感受着那片刻的宁静与惬意。

他知道,休假的时光短暂,可这难得的放松,却让他重新充满了力量,待假期结束,他又将以饱满的精神,投身到新的任务中 。

不知不觉中,王十三走到了刘东阳家,两人聊了许久,从京城的治安状况,到江湖上的奇闻轶事,相谈甚欢。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暗,王十三起身说道:“东阳,你随我去一趟我那里,之前在潞州换的会票在京城不能用,你帮我换成大部分地方通用的会票。”

刘东阳随即跟着王十三去了他的住所,拿走了所有会票,答应会在明天换好送过来就走了。

刘东阳当天就办妥,脚步匆匆,跨进王十三的小院,手里紧紧攥着换好的会票。“主上,会票都办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叠得整整齐齐的会票递过去。

王十三接过,仔细查验一番后,满意地点点头,顺手将其收进怀中。“东阳,辛苦你了。以后称我为大哥吧。”他顿了顿,因为最近身边没高手,自己又受伤不能用内力,决定近期做点低调点儿,“对了,你在这京城待得久,可知哪里有打行?”

刘东阳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大哥,这京城的打行,势力最大的要数‘黑虎帮’,盘踞在崇文门外关厢一带。平日里,他们乱收费、走私货物,无恶不作,百姓们敢怒不敢言。”

王十三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走,咱们去会会他们。”

二人快马加鞭,不多时便来到了崇文门外关厢。这里房屋破旧,街道狭窄,污水横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味。行人神色匆匆,目光闪躲,仿佛都在躲避着什么。

王十三和刘东阳刚走进一条巷子,就被几个手持棍棒的大汉拦住了去路。“喂,干什么的?”为首的大汉满脸横肉,恶狠狠地问道。

王十三神色镇定,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找黑虎帮,有笔买卖想谈谈。”

大汉上下打量着他们,眼中露出一丝怀疑:“哼,就你们俩?跟我来吧。”

二人跟着大汉,七拐八拐,来到了一座看似废弃的仓库前。仓库大门紧闭,门口站着几个同样凶神恶煞的守卫。大汉上前,和守卫低语几句后,大门缓缓打开。

仓库内光线昏暗,中间摆放着一张破旧的桌子,周围坐着几个纹身大汉。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的男子坐在主位上,想必就是黑虎帮的老大黑虎。

“听说你们找我谈买卖?”黑虎声音低沉,充满了威慑力。

王十三向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说道:“不错。我手里有一批货,想找个可靠的人帮忙出手。”

黑虎冷笑一声:“就凭你?我凭什么相信你有货?”

王十三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放在桌上:“这是信物,只要你点头,货到即付。”

黑虎拿起玉佩,仔细端详一番,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很快,他又恢复了警惕:“就算你有货,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官府的人?”

这时,刘东阳上前一步,说道:“虎哥,您在这京城混了这么多年,难道连这点眼力都没有?我们要是官府的人,还会单枪匹马地来吗?”

黑虎闻言,哈哈大笑:“好,有点意思。不过,想和我合作,总得有点诚意吧。”

话音刚落,几个大汉突然从四周冲了出来,将王十三和刘东阳团团围住,手中的武器闪烁着寒光。

王十三神色不变,嘴角微微上扬:“看来,虎哥是不想好好谈了。”

黑虎恶狠狠地说:“少废话,把东西留下,饶你们不死!”

王十三和刘东阳对视一眼,同时抽出腰间的武器。“那就试试吧!”王十三大喝一声,率先冲向黑虎。

一时间,仓库内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王十三虽不能用金骨之力,但对付这些寻常武者,那是手到擒来。他

身形如电,手中的刀挥舞得虎虎生风,几个回合下来,就放倒了几个大汉。刘东阳也不甘示弱,凭借灵活的身法,在人群中穿梭自如,与王十三配合默契。

黑虎见状,亲自出手。他手持一把大刀,力大无穷,每一刀砍出都带着呼呼的风声。王十三不敢大意,小心应对。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

激战中,王十三瞅准机会,一个侧身躲过黑虎的攻击,同时挥刀砍向他的手臂。黑虎躲避不及,手臂被划出一道血痕。他恼羞成怒,攻势更加猛烈。

就在局势陷入胶着之时,王十三突然大喝一声,使出一招“力劈华山”,将黑虎手中的大刀击飞。黑虎惊恐地看着王十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王十三一脚踢倒在地。

“别动!”王十三将刀架在黑虎的脖子上,冷冷地说,“现在,你还想不想谈合作?”

黑虎喘着粗气,眼中满是不甘,但又不敢轻举妄动:“好,我谈!”

王十三收起刀,扶起黑虎:“虎哥,只要你肯合作,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黑虎擦了擦嘴角的血,无奈地点点头:“行,我信你这一次。”

王十三见黑虎服软,收起了刀,环顾一眼四周,冷冷开口:“虎哥,既然要谈合作,有些话可得找个私密地方说。你这仓库人多眼杂,怕是不方便。”

黑虎捂着手臂上的伤口,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中虽满是不甘,但忌惮王十三的身手,只能咬咬牙点头:“行,跟我来。”

黑虎领着王十三和刘东阳穿过仓库的一条狭窄通道,来到一间密室。密室不大,仅摆着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四周墙壁上挂着几盏昏黄的油灯,光线昏暗摇曳。

众人落座后,王十三率先打破沉默:“虎哥,实不相瞒,我这次找你,不只是谈什么普通买卖。”黑虎警惕地看着他,冷哼一声:“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说吧,到底什么事?”

王十三身子前倾,目光紧紧锁住黑虎的眼睛:“我要你帮我在京城收集情报,尤其是那些朝堂官员私下里见不得人的勾当。”黑虎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来:“你疯了吧!这可是掉脑袋的事,你当我黑虎是傻子?”

刘东阳见状,赶忙起身安抚:“虎哥,先别激动。听我们把话说完,只要事成,好处绝对少不了你的。”王十三也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叠会票,“啪”地拍在桌上:“这只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重谢。而且,有我保你,出不了事。”

黑虎盯着桌上的银票,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可一想到刚刚王十三那凌厉的身手,又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密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响。“老大,外面有几个弟兄伤得重,得赶紧找大夫。”门外传来手下焦急的声音。

黑虎烦躁地吼道:“没看到老子正忙着吗?自己想办法!”他重新坐下,深吸一口气:“行,我答应你,但你得保证,一旦出了事,能保我和兄弟们周全。”

王十三微微点头:“这个自然。不过,我还得提醒你,要是敢耍花样,或者泄露半个字,后果你应该清楚。”黑虎咬咬牙,一跺脚:“好,我信你这一回!”

就在黑虎完全放松警惕之际,王十三猛然跳到黑虎背后,一记手刀下去,黑虎瞬间瘫软到地,李东阳赶忙跑到门外未王十三把风防止有人进来,王十三也迅速施展忠心术控制黑虎,待一切结束后,王十三静静地等待黑虎醒来,不过几个呼吸过后,黑虎醒来:“主上。”

黑虎被王十三完全收服后,问黑虎认识不认识有点武功的好手,黑虎说不认识,但是他认识一群暗地里充当杀手的逃兵组织,王十三当下来了兴致,让黑虎把他们叫出来,咱们把他们抓了再慢慢收服,黑虎说他知道他们藏在哪,可以带他们去。

在黑虎的带领下,王十三带着刘东阳离开了那昏暗的仓库。一路向西,穿过几条曲折幽深的小巷,他们来到了一处看似废弃的破落庭院。庭院的大门半掩着,门板上的漆皮剥落,露出腐朽的木质,四周弥漫着一股死寂的气息。

“就是这儿了。”黑虎压低声音,神色有些紧张,“这些逃兵都是亡命之徒,平日里接些杀人越货的勾当,手段狠辣,咱们可得小心。”

王十三微微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兴奋与期待。他向刘东阳使了个眼色,两人迅速抽出武器,猫着腰,缓缓靠近庭院。黑虎则跟在后面,紧紧握住手中的短刀,手心早已被汗水浸湿。

三人小心翼翼地走进庭院,只见院子里杂草丛生,几间破旧的房屋错落分布,门窗紧闭,毫无动静。王十三心中警惕,他知道,这些杀手很可能就隐藏在暗处,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出来吧,我们知道你们在这儿!”王十三大喝一声,声音在空荡荡的庭院中回荡。

话音刚落,屋顶上突然出现几个黑影,他们手持利刃,如鬼魅般跃下。与此同时,四周的房屋里也涌出一群人,将王十三三人团团围住。这些人衣衫褴褛,但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凶狠与决绝,一看就是经历过生死厮杀的亡命之徒。

“黑虎,你居然敢带人来对付我们?”为首的一个男子满脸横肉,身上的伤疤交错纵横,他恶狠狠地盯着黑虎,手中的长刀闪烁着寒光。

黑虎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地说道:“疤脸,这事儿和我无关。这位是王十三王大哥,他想和你们谈谈。”

疤脸不屑地冷笑一声:“谈?有什么好谈的?今天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说罢,他一挥手,手下们立刻如潮水般涌了上来。

王十三和刘东阳对视一眼,同时冲入人群。王十三手中的刀挥舞得密不透风,每一次出手都带起一片血花。他的身形矫健,如同一头敏捷的猎豹,在人群中穿梭自如。

刘东阳也不甘示弱,他手持长剑,剑招凌厉,与王十三相互配合,一时间,杀手们竟难以近身。

黑虎站在一旁,本想伺机而动,却被一个杀手盯上。那杀手挥舞着一柄大斧,朝着黑虎猛扑过来。

黑虎连忙举起短刀抵挡,“铛”的一声,短刀被震得差点脱手。黑虎心中大骇,他没想到这些杀手的力量如此强大。

王十三眼角余光瞥见黑虎遇险,立刻飞身过去,一刀将那杀手斩杀。“黑虎,别愣着,动手!”他大声喊道。

黑虎咬咬牙,握紧短刀,加入了战斗。

此时,战场局势陷入胶着,杀手们虽然人数众多,但王十三三人武艺高强,一时间竟难以分出胜负。

疤脸见状,心中大怒。

他大喝一声,挥舞着长刀,直冲向王十三。

王十三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他不敢大意,凝神应对。疤脸的刀法刚猛,每一刀都带着呼呼的风声,王十三只能左躲右闪,寻找破绽。

突然,疤脸使出一招“力劈华山”,长刀带着千钧之力,朝着王十三的头顶劈下。王十三侧身一闪,同时挥刀反击。“铛”的一声,两刀相交,火星四溅。王十三趁势一脚踢在疤脸的胸口,疤脸后退几步,差点摔倒。

“哼,就这点本事?”王十三冷冷地说道。

疤脸恼羞成怒,他重新站稳身形,再次发起攻击。这一次,他的攻势更加猛烈,刀光闪烁,让人眼花缭乱。王十三也不敢掉以轻心,他集中精力,与疤脸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较量。

就在两人打得难解难分之时,刘东阳突然发现了一个破绽。他趁着疤脸全力攻击王十三之际,从侧面悄悄靠近,然后猛地一剑刺出。疤脸躲避不及,被长剑刺中了手臂。

“啊!”疤脸发出一声惨叫,手中的长刀也掉落在地。王十三趁机上前,一脚将疤脸踢倒在地,然后用刀抵住他的脖子。

“都给我住手!”王十三大声喊道。

杀手们见老大被擒,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

“你们已经输了。”王十三冷冷地看着疤脸,“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归顺我。”

疤脸咬着牙,眼中满是不甘,但他知道,再打下去也是输。他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我们归顺。”

王十三收起刀,扶起疤脸:“识时务者为俊杰。只要你们以后忠心耿耿,我不会亏待你们。”

随后,王十三把他们带回黑虎那里,还是老办法,打晕后施展忠心术。

通过王十三的观察与分析,自己的忠心术控制普通人似乎费不了多少生机,当初生机损失的多是因为控制了屯留王和一众官员?还是控制了一众江湖高手?也许都有。

夜色如墨,王十三站在庭院中央,周身散发着冷峻的气息。被收服的逃兵杀手们或坐或站,围绕在四周,王十三双手抱胸,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开口道:“咱们现在处于发展期,大家可认识其他有些本事的江湖人物?”

疤脸向前一步说道:“主上,我们倒是认识一些其他组织的杀手。不过,他们行事毫无底线,只要价钱合适,不管对象是谁,都敢下手,是一群眼里只有钱的疯子。”

王十三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有本事就行。你们想办法联系他们,就说我这儿有大买卖,报酬丰厚,远超他们以往所得。”

疤脸面露难色:“大人,这些人可不好对付,他们大多独来独往,即便聚在一起也是各怀鬼胎,而且疑心很重。”

王十三冷笑一声:“哼,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就不信,他们能拒绝足够诱人的条件。你只管去传话,就说我王十三做事,从不亏待手下。事成之后,金银财宝、美女豪宅,应有尽有。”

疤脸杀手咬咬牙,点头道:“是,大人,我这就去办。”

几日后,疤脸杀手带来消息,说已经联系上了几个杀手组织的头目,他们对王十三开出的条件很感兴趣,愿意前来一谈。王十三听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约定的日子到了,王十三在一座废弃的庄园里与这些杀手头目会面。庄园里杂草丛生,破败的围墙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王十三带着逃兵杀手们提前埋伏好,只等那些杀手到来。

午夜时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王十三眯起眼睛,紧紧盯着庄园大门。只见几个黑影如鬼魅般潜入,他们身形矫健,动作敏捷,一看就是久经训练的杀手。

“王十三,你在哪儿?”为首的一个女子声音清脆,但透着一股冰冷的杀意。

王十三从暗处缓缓走出,身后跟着疤脸杀手等人。“我就是王十三。”他神色镇定,目光在几个杀手身上扫过。

那女子上下打量着王十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哼,就你?听说你有大买卖,说来听听。”

王十三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叠会票,扔在地上:“这是定金,只要你们肯为我效力,往后的报酬只会更多。”

女子瞥了一眼地上的银票,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就这点钱,就想让我们卖命?你也太小看我们了。”

王十三微微皱眉,心中暗忖这些人果然难缠。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钱。但跟着我,你们不仅能得到丰厚的报酬,还能在这京城站稳脚跟,不必再像以前那样东躲西藏。”

另一个身材魁梧的杀手冷哼一声:“说得好听,万一你只是个空架子,拿不出钱,或者事成之后过河拆桥怎么办?”

王十三神色一凛,目光变得锐利:“我王十三向来说一不二。如果我食言,任由你们处置。但要是你们拿了钱不办事,或者背叛我,后果你们应该清楚。”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疤脸突然站出来,说道:“各位,我之前也和你们一样心存疑虑。但王大人是个有本事、有担当的人。跟着他,我们才有出头之日。”

其他逃兵杀手们也纷纷附和。那些杀手头目们听了,神色微微一动,似乎在权衡利弊。

王十三趁热打铁:“这样吧,先给你们一个小任务试试身手。事成之后,不仅报酬翻倍,还能得到更多好处。要是你们完成得好,我会考虑长期合作。”

几个杀手头目对视一眼,最终那女子开口道:“好,我们就信你这一次。但要是你敢耍我们,我们可不会善罢甘休。”

王十三微微一笑:“放心,只要你们忠心耿耿,好处少不了你们的。”

就这样,王十三成功与这些杀手达成初步合作。

他知道,这些杀手虽然危险又难以掌控,但只要运用得当,将成为他手中的一把利刃,助他在这京城复杂的局势中披荆斩棘。而他在京城编织的势力网,也在逐渐扩大,向着更深、更广的方向蔓延 。

京城的夜色浓稠如墨,王十三站在府邸的庭院中,望着高悬的冷月,心中暗自谋划着一场惊心动魄的布局。他要将这京城内零散的势力收入麾下,编织成一张只属于自己的大网。

“疤脸,那些杀手组织的人,可都联系好了?”王十三头也不回,轻声问道。

疤脸连忙上前一步,恭敬道:“回大人,都联系妥当了。他们对您开出的‘小任务’很感兴趣,约定明日后在宛平镇废弃的铁匠铺碰头。”

王十三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很好。你去通知黑虎和刘东阳,让他们的人提前在铁匠铺四周埋伏好,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次日,宛平镇废弃的铁匠铺一片死寂。月光透过破旧的屋顶,洒下斑驳的光影。王十三身着一袭黑袍,率先走进铁匠铺,身后跟着疤脸等几个逃兵杀手,他们看似随意地站定,实则暗自戒备。

不多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几个杀手组织的头目带着手下鱼贯而入。为首的女子名叫夜魅,眼神冷冽如霜,她扫视一圈,嘲讽道:“王十三,你说的任务呢?别浪费我们时间。”

王十三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张泛黄的图纸,缓缓展开:“诸位,这是京城内一位高官的宅邸布局图。我要你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窃取一份重要密函。事成之后,报酬翻倍。”

夜魅等人凑近一看,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很快又警惕起来:“就这么简单?这高官宅邸守卫森严,你当我们是傻子?”

王十三微微一笑:“自然不会让你们白白冒险。我的人会在外面制造混乱,吸引守卫注意,你们只需全力潜入即可。”

就在众人商讨细节之时,大量黑虎帮的人,他们手持长刀,将他们团团围住。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一个身形矫健的杀手高声喊道,眼神中满是愤怒与疑惑。

王十三大声说道:“各位,今日把你们骗来,就是要让你们做个选择。要么归顺于我,要么死!”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在空气中回荡。

杀手们顿时炸开了锅,有人愤怒地叫骂,有人则迅速摆开架势,准备反抗。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王十三一跺脚,刹那间,一股浓重的迷雾从地面升起,迅速弥漫开来,将整个铁匠铺和周围的人都笼罩其中。

迷雾中,杀手们顿时乱作一团。他们看不清方向,也辨不清敌友,只能凭借着本能挥舞着武器。黑虎帮的人在迷雾中凭借着事先的安排,有条不紊地朝着杀手们逼近。他们手中的长刀在迷雾中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一声惨叫。

逃兵杀手带着他的手下,如同鬼魅一般穿梭在迷雾中。他们专门寻找那些反抗最为激烈的杀手,凭借着精湛的武艺和狠辣的手段,将其一一制服。

在迷雾的笼罩下,战斗变得异常混乱。有人在迷雾中惊慌失措地逃窜,却不小心撞到了黑虎帮的刀刃上;有人则与同伴自相残杀,因为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迷雾中,根本无法分辨对方是敌是友。

惨叫声、咒骂声、武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这片被迷雾笼罩的空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迷雾中的战斗逐渐接近尾声。

那些原本还在顽强抵抗的杀手,在黑虎帮和逃兵杀手的联合攻击下,渐渐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当迷雾终于缓缓散去时,破庙前一片狼藉,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受伤的杀手,还有一些人已经气息全无。

王十三再次站在众人面前,看着那些还活着的杀手,冷冷地说道:“现在,你们还想反抗吗?”

剩下的杀手们看着周围的惨状,又看看王十三等人冷酷的眼神,心中的最后一丝抵抗也彻底消失。他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跪地求饶,表示愿意归顺。

王十三满意地点点头,随后王十三。从今天起,这些原本分散的杀手势力将逐个被他收入麾下,他的势力也将更加稳固。

初阳似虹,洒落在北镇抚司那阴森的高墙之上,将阴影拉得悠长。王十三,身着军服,腰佩腰刀,阔步走进这熟悉又压抑的地方。他本趁着指挥使陆兵给的假期,在江湖中搅弄风云,如今休沐结束,重新回归本职。

刚踏入百户所,王十三便察觉到异样。新补充的人手整齐排列,可气氛却透着一丝古怪。目光扫过众人,他注意到试百户令狐钩,对方眼中毫不掩饰地闪烁着不满与怨愤。

令狐钩,身形高挑消瘦,一张脸总是紧绷着,此刻正暗自咬牙切齿。

他觉得这本该属于自己的百户之位,被王十三轻而易举占据。

为了这个位置,他不知送了多少金银财宝、奇珍异宝,结果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而且之前王十三带人去和御史的人战斗,使得百户所减员严重,自己的心腹更是全军覆没,这让他对王十三的恨意愈发浓烈。

王十三却仿若未觉,神色平静地开始安排工作,有条不紊地分配着各项任务。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回荡在百户所的大厅:“从今日起,咱们各司其职,莫要懈怠。”

令狐钩虽表面上应承着,可嘴角却微微撇起,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待王十三布置完任务,众人散去,令狐钩才低声咒骂:“哼,不过是运气好罢了,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没过多久,王十三便接到了调查国子监监生接连被杀案子的命令。他深知此事重大,丝毫不敢耽搁,迅速召集人手,准备展开调查。

“令狐钩,你带几个人去国子监,把监生们的日常起居、人际关系都给我查个清楚。”王十三看向令狐钩,眼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令狐钩心中虽满是不情愿,但又不敢公然违抗,只得领命而去。然而,他刚离开百户所,便对手下的人说:“不用太认真,随便应付一下就行,凭什么他王十三说什么我们就得做什么。”

到了国子监,令狐钩一行人只是走马观花地问了几个问题,便找了个地方偷懒去了。而王十三这边,先去了放置尸体的房间,发现这些监生都是被短刃连刺心脏身亡,然后亲自走访每一个与案子有关的地方,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从监生们的同窗好友口中得知,这些死去的监生似乎都曾参与过一个神秘的诗社,可诗社的活动内容却无人知晓。

王十三察觉到这是关键线索,便再次找到令狐钩,严肃道:“你去把那个诗社的情况查清楚,社长是谁,成员都有哪些,一个都别落下。”

令狐钩表面点头称是,可一转身,便又是另一副模样。他带着手下在京城的酒馆里寻欢作乐,将调查的事抛诸脑后。

王十三这边的调查却陷入了困境,因为令狐钩那边毫无进展,很多关键信息都无法获取。他心中对令狐钩的不满也在逐渐加深,可在这紧要关头,又不能轻易处置他,以免影响整个调查。

直到有一天,王十三偶然间得知令狐钩根本没有按照他的命令去调查,而是在外面逍遥快活。他顿时怒不可遏,立刻下令将令狐钩带回百户所。

“令狐钩,你可知罪?”王十三坐在大厅的主位上,眼神冰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令狐钩。

“大人,我……我只是一时疏忽,并非有意违抗命令。”令狐钩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仍试图狡辩。

“疏忽?这是关乎人命的大案,你却如此敷衍!若不是看在你还有几分用处,今日便要按规矩处置你!”王十三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身上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让周围的人都不禁一颤。

令狐钩心中虽害怕,但怨恨也在不断加深。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找机会报复王十三。

而这场调查,也因为令狐钩的阳奉阴违,变得更加艰难。

王十三深知,要想破获这起案子,不仅要面对复杂的案情,还要提防身边这个心怀不轨的下属 。

王十三经历了诏狱那一遭,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对于令狐钩他耍点小聪明还好,要是挡了路,王十三不介意送他见阎王。

随着调查的深入,王十三越发觉得进展缓慢,令狐钩那边毫无实质性进展,很多关键信息都无法获取。

他心急如焚,深知这样下去案子很难侦破。

思忖再三,王十三决定采取更为果断的措施。他叫来几个小旗,压低声音说道:“常规调查速度太慢了,咱们得想办法加快进程。今晚,你们带人偷偷把国子监的典簿、典籍、掌馔一并抓来,记住,要做得悄无声息,不能惊动其他人。”小旗们领命而去,脸上带着坚定的神色。

夜幕降临,京城一片寂静。几个小旗带着手下,如鬼魅般潜入国子监。他们行动敏捷,避开巡逻的守卫,顺利找到了典簿、典籍和掌馔的住处。还没等三人反应过来,便被五花大绑,堵住嘴巴,押回了北镇抚司。

王十三坐在之前买来的小院房间里,看着被押进来的三人,神色冷峻。

他先看向典簿,目光如刀:“你身为国子监典簿,掌管诸多事务,监生接连死亡,你会一无所知?我劝你老实交代,否则后果自负。”

典簿吓得脸色苍白,身体瑟瑟发抖:“大人,小的真的不知道啊,国子监人多繁杂,卑职平日里只管文书账目,实在不清楚这些事啊。”

王十三冷哼一声,转而看向典籍:“你呢?负责典籍收藏整理,那些死去的监生常借阅的书籍里,就没藏着什么秘密?”

典籍连忙摆手:“大人,卑职只是按规矩办事,借书登记,还书入库,真没发现什么异常啊。”

最后,王十三将目光落在掌馔身上:“国子监的饮食都归你管,那些监生的饭菜里,有没有动过什么手脚?”掌馔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大人冤枉啊,小的每日用心准备膳食,从未有过任何差错,更不敢害那些监生啊。”

王十三皱着眉头,看着这三人,心中思索着他们话语的真假。他深知这三人或许真的不知情,但也有可能是在故意隐瞒。

这时,一名小旗匆匆走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王十三脸色微微一变,对审讯室里的人说道:“先把他们关起来,待我查清真伪,再做定夺。”

原来,小旗刚刚得到消息,令狐钩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抓人审讯的事,正在外面煽动一些人,企图制造混乱,以此来干扰调查。王十三心中对令狐钩的愤怒达到了顶点,他没想到令狐钩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在这关键时刻还想着搞破坏。

王十三迅速走出房间,召集了一批手下,前往令狐钩所在之处。

当他看到令狐钩正站在一群人中间,口沫横飞地说着什么时,怒声喝道:“令狐钩,你好大的胆子!公然违抗命令,干扰公务调查,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令狐钩看到王十三,心中虽有些害怕,但仍梗着脖子说道:“王十三,你私自抓人审讯,不合规矩,我只是在维护正义。”

王十三冷笑一声:“维护正义?你这几日根本没好好调查,整日花天酒地,现在还来捣乱,你分明是心怀不轨!”

两人对峙着,气氛剑拔弩张。王十三的手下们纷纷抽出腰刀,将令狐钩等人团团围住。令狐钩见状,心中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但此刻已骑虎难下。

就在这时,指挥使陆兵的传令校尉赶到:“王十三、令狐钩,指挥使有令,速去见他!”

王十三和令狐钩只得暂时放下争执,跟随传令官前往指挥使处。一路上,两人各怀心思。王十三想着如何向指挥使说明案件进展以及令狐钩的所作所为,而令狐钩则盘算着如何在指挥使面前为自己开脱,顺便抹黑王十三。

到了指挥使司,陆兵一脸严肃地看着两人:“国子监监生死亡案关乎朝廷颜面,不容有失。王十三,你要加快调查进度,还有,把掌簿他们放了;令狐钩,你身为试百户,要全力协助,若再敢违抗命令,定严惩不贷!”两人连忙领命。

从指挥使司出来后,王十三看了令狐钩一眼:“这次你若再敢捣乱,我定不会轻饶你。咱们还是以查案为重,莫要再做糊涂事。”令狐钩冷哼一声,没有回应,但心中却在暗暗想着新的主意。

回到百户所,命一个小旗去把掌簿他们放了,接着,王十三重新梳理案件线索,他知道,不仅要面对复杂的案情,还要提防令狐钩这个不安定因素。

在这波谲云诡的京城风云中,他的前路充满了未知与挑战,破获国子监监生死亡案的压力如一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但王十三骨子里有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他暗暗发誓,一定要揭开案件背后的真相,将凶手绳之以法 ,有机会的话把令狐钩处理掉。

暮色沉沉,给北镇抚司的青瓦红墙笼上了一层冷硬的轮廓。王十三负手站在百户所的庭院中,眉头紧蹙,军服上的绣纹在黯淡光线里若隐若现。面前的案子像一团乱麻,每一次试图理清,却总有新的线头冒出,将他的思路搅得更加混沌。

“大人,这案子怕是棘手得很。”身旁的小旗轻声说道,打破了寂静。王十三转头,目光如炬:“棘手?再棘手也要查个水落石出。”他心里清楚,国子监监生接连死亡的案子,不仅关乎数条人命,更牵扯着朝堂的微妙平衡,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此前的调查,因为令狐钩的阳奉阴违,进展缓慢得如同蜗牛爬行。如今,王十三决定转变思路,从监生群体入手。官生背后都有显赫家世,动他们犹如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便会招来无尽麻烦。但民生不同,他们在国子监里地位普通,相对容易接触。

“去,挑几个机灵的弟兄,抓几个民生回来,记住,别声张。”王十三压低声音吩咐道。小旗领命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几个时辰后,几名民生被带到了北镇抚司的审讯室。他们浑身颤抖,脸上写满了恐惧,在这阴森的环境里,大气都不敢出。王十三走进审讯室,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别怕,我只是问你们几个问题,如实回答,便不会为难你们。”

起初,民生们还心存顾虑,回答问题总是遮遮掩掩。但在王十三的耐心引导和恩威并施下,渐渐打开了话匣子。从他们口中,王十三得知了不少国子监里的琐事,可都与案子似乎并无直接关联,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就在王十三准备结束审讯时,一名民生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大人,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前几日,膳夫老陈被监丞打了五十竹篦,打得那叫一个惨,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王十三闻言,心中一动,追问道:“为何挨打?”民生摇摇头:“具体原因小的也不清楚,只听说是因为膳食的事起了争执,老陈平日里是个老实人,这次也不知怎么就触了监丞的霉头。”

王十三陷入沉思,这看似普通的一次惩罚,背后会不会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与监生死亡案又是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决定去会一会这个膳夫老陈。

十三马上带着两名手下,来到了国子监的后厨。后厨里弥漫着烟火气息,可伙计们看到王十三等人进来,都吓得停下手中的活,大气都不敢出。王十三表明来意后,一名年轻的伙计战战兢兢地带着他们来到了膳夫老陈的住处。

老陈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身上的伤口还渗着血,看到王十三进来,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王十三连忙制止:“不必多礼,我来是想问你些事。你为何会被监丞打?”

老陈叹了口气,声音微弱:“大人,说来也是小的倒霉。前几日准备膳食时,我发现送来的食材有些异样,像是被人动过手脚,我便找监丞理论,谁知道他不仅不听,还说我污蔑他,一怒之下就打了我。”

王十三心中一惊,食材被动手脚,难道与监生的死有关?他继续追问:“你能确定食材有问题?具体是什么异样?”老陈费力地回忆着:“那些米看着有些发黑,还有股怪味,肉也不太新鲜,像是放了很久。我在这后厨干了几十年,这点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王十三点点头,又问了些细节,便起身告辞。离开国子监后,他马不停蹄地回到北镇抚司,召集手下商议对策。“看来这监丞很可疑,说不定他与监生死亡案脱不了干系。”王十三分析道。手下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可就在这时,令狐钩却站出来阴阳怪气地说道:“大人,仅凭一个膳夫的一面之词,就怀疑监丞,是不是太草率了些?监丞可是朝廷命官,咱们可不能随便冤枉人。”

王十三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我自有判断,若不是事关重大,我也不会轻易怀疑他。你若有时间在这里质疑我,不如多去查查线索。”令狐钩被噎得说不出话,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王十三没有理会令狐钩的挑衅,继续部署调查工作。他安排人手去调查监丞近期的行踪、往来人员以及与那些死去监生的关系。同时,对送来国子监的食材来源展开彻查,务必找出食材被动手脚的真相。

随着调查的深入,越来越多的线索指向了监丞。王十三发现,监丞在监生死亡前曾频繁与一个神秘人会面,而这个神秘人的身份却十分隐秘,难以追踪。此外,送来国子监的食材,确实是通过一条不寻常的渠道采购而来,背后似乎有人在刻意操纵。

王十三深知,自己已经触碰到了案子的关键,但前方的路依旧充满荆棘。监丞背后说不定有着强大的势力撑腰,要想将他绳之以法,还需要掌握更多确凿的证据。而令狐钩在一旁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出来捣乱,这也让他不得不分心应对。

在北镇抚司那略显昏暗的百户所大内,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拧出水来。王十三眉头紧锁,手中的毛笔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一下下敲在众人的心坎上。面前摊开的卷宗里,密密麻麻地记录着这段时间调查的线索,可如今看来,这些线索却如同一盘散沙,难以拼凑出完整的真相。

此前,王十三将怀疑的矛头指向监丞,本以为能顺着膳夫被打的线索揭开案件的关键一角,没成想调查深入后,发现那些异样食材竟是膳夫总管私下操作的,只为吃回扣,与监丞毫无关联。这一结果,让整个调查瞬间陷入了死胡同,所有的努力似乎都付诸东流。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线索就这么断了。”一名小旗满脸焦急地说道,打破了厅内的沉默。王十三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慌什么?既然这条路不通,咱们就换条路走。再仔细想想,还有哪些地方被忽略了。”

众人陷入沉思,一时间,厅内只有粗重的呼吸声。突然,王十三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那些杂役呢?他们整日在国子监各处劳作,说不定知道些什么。去,抓一批杂役回来审问。”小旗们领命而去,很快,便有一批杂役被带到了北镇抚司。

这些杂役们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王十三走进审讯室,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扫过,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别怕,我只是问你们几个问题,如实回答,便不会为难你们。”

起初,杂役们只是战战兢兢地回答着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对于国子监里的异常情况,都表示一无所知。王十三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但他没有放弃,继续耐心引导。

就在这时,一名年纪稍大的杂役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大人,小的……小的倒是听说过一件事,也不知和您要查的案子有没有关系。前阵子,小的在打扫藏书阁后面的小院子时,听到几个监生在里面小声议论,提到了一个诗社,说里面有些事不能让外人知道。”

王十三心中一震,诗社!这不正是之前调查中出现过的关键线索吗?他连忙追问道:“你还听到什么了?那个诗社在哪里?都有哪些人?”杂役摇摇头:“小的当时也没敢多听,就听到这么几句。不过,小的知道那个小院子的位置,就在藏书阁后面,平日里很少有人去。”

王十三不再多问,立刻带着手下前往国子监。在杂役的指引下,他们找到了那个位于藏书阁后面的小院子。院子的门紧闭着,周围弥漫着一股神秘的气息。王十三示意手下们小心,然后轻轻推开了院门。

院子里空无一人,但却收拾得十分整洁。正中间摆放着一张石桌,周围有几个石凳。王十三走上前去,发现石桌上有一些散落的纸张,上面写满了诗句。他拿起一张,仔细研读起来,这些诗句看似普通,可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隐晦的意味,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大人,这里有个暗格。”一名手下突然喊道。王十三连忙走过去,只见在石桌的一侧,有一个隐蔽的暗格,被一块石头巧妙地遮挡着。他们费了一番力气,才打开暗格。里面放着一本册子,上面记录着诗社成员的名单以及一些活动内容。

王十三翻开册子,越看脸色越凝重。“看来,这案子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王十三低声说道。他明白,自己已经触碰到了一个危险的秘密,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但他没有退缩,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回到北镇抚司后,王十三立刻召集众人商议对策。他将诗社的情况详细地告诉了大家,众人听后,都惊得目瞪口呆。

“大人,这可如何是好?牵扯到这么多权贵,咱们还能继续查下去吗?”一名小旗担忧地问道。王十三冷笑一声:“为何不能?我身为北镇抚司百户,职责便是维护京城治安,查案缉凶。不管背后是谁,只要犯了法,就绝不姑息。”

就在这时,令狐钩却站出来阴阳怪气地说道:“大人,您可要想清楚了。这些权贵可不是好惹的,咱们要是继续查下去,说不定会惹来大祸。”王十三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我做事自有分寸,你若怕了,便躲到一边去,莫要在这里扰乱军心。”令狐钩被噎得满脸通红,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王十三没有理会令狐钩的挑衅,继续部署下一步的调查计划。他安排人手对诗社成员展开秘密监视,试图找出他们背后的阴谋以及与监生死亡案的关联。同时,他也开始收集证据,为日后的行动做准备。

北镇抚司的密探如隐匿于黑暗的夜枭,悄无声息地将国子监那个神秘小院子置于严密监视之下。王十三坐在百户所内,神色冷峻,军服上的绣纹在烛火的映照下隐隐闪烁,似蛰伏的猛兽,随时准备出击。

“大人,监视有了新情况。”一名密探匆匆走进来,单膝跪地,语气中带着几分紧张与兴奋。王十三抬眸,目光如炬,“讲。”

“这几日,出入小院子的人里,举监、贡监、例监都有,且都是平日里在国子监表现极为出众的,行事极为谨慎,每次都是三两成群,避开旁人。”密探一口气说完,额头沁出细密汗珠。

王十三微微皱眉,手指不自觉地轻叩桌面,心中暗自思量:这诗社的成员涵盖如此广泛,身份各异却都行事诡秘,背后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些监生,本应是一心向学、为朝廷效力的未来栋梁,如今却深陷这神秘组织,国子监监生的死亡案怕是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可探听到他们在院子里的交谈内容?”王十三问道。密探面露难色,“大人,他们极为警觉,每次交谈声音都极小,还安排人在四周望风,我们只能隐约听到一些诗词吟诵之声,却听不清具体内容。”

王十三沉吟片刻,“继续监视,务必想尽办法打探到他们的谈话内容,哪怕是只言片语。另外,查清楚这些人平日里的行踪、交往之人,我就不信,他们能做到滴水不漏。”密探领命而去,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令狐钩听闻监视之事,心中又妒又恨。他在自己的房间里来回踱步,咬牙切齿道:“王十三,你别得意太早,等我抓住你的把柄,定要让你好看。”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决定暗中破坏监视行动,好让王十三难堪。

次后,密探再次来报:“大人,不知为何,诗社的人突然变得更加谨慎,这几日都没有聚集,还频繁更换联络地点,我们的监视难度大增。”王十三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有人在暗中搞鬼,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令狐钩。

他不动声色,暗中调查,很快便掌握了令狐钩通风报信的证据。王十三怒不可遏,即刻下令将令狐钩带到百户所。

“令狐钩,你可知罪?”王十三坐在大厅主位上,眼神冰冷如霜,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令狐钩。令狐钩心中虽有些害怕,但仍强装镇定,“大人,何罪之有?”

“你暗中向诗社通风报信,致使监视行动受阻,还敢狡辩?”王十三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笔墨都跳了起来。令狐钩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还想抵赖,王十三将证据扔到他面前,“铁证如山,你还有何话说?”

令狐钩见状,知道无法再隐瞒,索性破罐子破摔:“王十三,你以为你能一手遮天?这案子牵扯甚广,你继续查下去,只会给自己招来大祸。”王十三冷笑一声:“我身为北镇抚司百户,只知忠君爱国、惩恶扬善,岂会怕你这些威胁。今日便要按规矩处置你,以正视听。”

王十三下令将令狐钩关押起来,随后重新部署监视行动。他亲自挑选了一批更为精锐、忠诚的密探,叮嘱他们务必小心行事,不可再出任何差错。

密探们不负所望,经过几日的艰苦盯梢,终于打探到重要消息。原来,诗社表面是文人雅士的聚会之所,实则是一个秘密组织,他们暗中谋划着一场针对朝廷的惊天阴谋,而那些死去的监生,正是因为想要退出诗社,才惨遭毒手。

王十三得知消息后,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将此事上报给指挥使陆兵。陆兵听后,神色凝重,“此事非同小可,务必谨慎行事,不可打草惊蛇。你先按兵不动,待我与朝廷商议后,再做定夺。”

王十三领命退下,他深知,虽然已经揭开了诗社的部分秘密,但距离彻底破获国子监监生死亡案,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在这波谲云诡的京城风云中,他就像在悬崖边缘行走的孤客,每一步都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王十三站在北镇抚司的密室内,灯光昏黄,将他的身影拉得狭长。面前的桌子上,密密麻麻地摆放着这段时间收集来的线索,像是一张错综复杂的网,而他,正在努力寻找破网的关键。

自从得知诗社的秘密后,王十三加派人手,对诗社成员展开了更为严密的跟踪。几日下来,终于有了新的发现。

“大人,我们跟踪这些诗社成员后发现,他们和那些死去的监生关系都不怎么和睦。平日里碰面,都是一副形同陌路,甚至还有些敌意的样子。”一名密探单膝跪地,向王十三汇报着最新情况。

王十三闻言,眼神一凛,“不睦?看来这其中的恩怨纠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继续说,还有没有其他发现?”

密探咽了口唾沫,接着说道:“据我们观察,每次诗社聚会之后,这些人都会格外警惕,像是在防备着什么。而且,有几个成员在监生死亡前后,行踪极为诡异,常常在深夜外出,天亮才返回。”

王十三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思索:如此看来,这些诗社成员的嫌疑愈发重大。他们与死去监生关系不睦,又在监生死亡前后有异常举动,说不定监生死亡案就是他们一手策划的。可他们究竟为何要对同窗痛下杀手?背后的阴谋又是什么?

“去,把之前收集的诗社成员资料再给我拿来,我要仔细研究一番。”王十三对手下吩咐道。很快,一叠厚厚的卷宗摆在了他面前。

王十三翻开卷宗,逐一审视着诗社成员的信息,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发现,这些成员虽然来自不同的背景,举监、贡监、例监都有,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在国子监里都有着较高的声誉和地位,且都热衷于参与一些学术之外的活动。

“这些人表面上是在追求学问,背地里却搞这些名堂,看来他们的目的不纯。”王十三低声自语道。他突然想到,之前在诗社小院子里发现的那些隐晦诗句,说不定就是他们传递秘密信息的方式。

想到这里,王十三立刻召集了几名精通诗词的经历司同僚,将那些诗句拿给他们研究。众人围坐在一起,仔细研读着诗句,不时低声讨论几句。

“大人,这些诗句看似平常,可其中暗藏玄机。”一名知事抬起头,兴奋地说道,“我们通过对诗词格律、用典的分析,发现其中隐藏着一些暗语,似乎是在商量着什么大事。”

王十三心中一喜,“快说,暗语的内容是什么?”吏员们将破解出来的暗语一一写在纸上,呈递给王十三。王十三看着这些暗语,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原来,诗社成员正在谋划一场针对朝廷科举制度的阴谋。

他们企图通过操控国子监的学术氛围,打压异己,扶持自己的势力,从而在科举中获取更大的利益。

而那些死去的监生,正是因为察觉到了他们的阴谋,并且不愿同流合污,才遭到了毒手。

“好大的胆子!竟敢妄图扰乱科举,这可是关乎国家根基的大事。”王十三怒声说道。他深知,此事若不及时制止,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王十三准备向上级汇报这一重大发现时,却突然传来消息,诗社的几个核心成员突然失踪了。王十三心中一惊,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妙。他怀疑是有人察觉到了他们的调查,通风报信让诗社成员逃跑了。

在北镇抚司那间宽敞却压抑的指挥使公廨内,烛火摇曳,映照着王十三与指挥使陆兵严肃的面庞。王十三单膝跪地,声音沉稳却难掩焦急:“指挥使大人,国子监诗社一事已查明,他们图谋扰乱科举,监生死亡案也与他们脱不了干系。如今几个核心成员失踪,恐生变故。”

陆兵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来,脸上满是怒容:“这群狂徒,竟敢在天子脚下,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他来回踱步,思索片刻后,迅速下令:“立刻派人搜查全城,尤其是那些诗社成员可能藏身之处。务必在他们逃离京城之前,将其全部缉拿归案!”

王十三领命后,迅速退出公廨,转身召集麾下精锐。一时间,北镇抚司内马蹄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力士们身着黑色劲装,腰佩利刃,在王十三的指挥下,分成数支小队,如离弦之箭般奔赴京城各处。

“重点搜查城外的废弃宅院、山林庙宇,这些地方隐蔽,他们极有可能藏身其中。”王十三对手下们叮嘱道。他自己则亲自带领一队人马,前往诗社成员平日里最常出没的区域展开排查。

京城的街巷间,百姓们被这突如其来的紧张气氛吓得纷纷闭门不出。北镇抚司的士兵们挨家挨户地搜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处。然而,一连数日过去,却毫无诗社成员的踪迹。王十三的眉头越皱越紧,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

就在众人感到绝望之时,一名士兵匆匆来报:“大人,我们在城西一处废弃的宅院里发现了一些可疑的痕迹,像是有人匆忙离开过。”王十三闻言,精神一振,立刻带领队伍前往。

在那座废弃宅院的院子里,地上有凌乱的脚印,屋内还残留着一些食物残渣和未燃尽的蜡烛。王十三仔细查看后,断定诗社成员不久前还在这里。“他们肯定没走远,继续搜,扩大搜查范围!”他大声命令道。

就在这时,另一名士兵在宅院的角落里发现了一张被撕碎的纸条。

王十三接过纸条,小心翼翼地拼凑起来,上面写着几行模糊的字迹:“子时,城北破庙,速来会合。”王十三看了看天色,距离子时还有几个时辰。他心中暗喜,看来这是诗社成员之间的联络信息,只要在破庙设伏,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王十三迅速调整部署,安排一部分人手在破庙周围埋伏,另一部分则继续在城中搜索,防止诗社成员声东击西。他自己则隐藏在破庙的暗处,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子时已至,破庙周围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王十三屏住呼吸,眼睛紧紧盯着破庙的入口。突然,远处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个黑影鬼鬼祟祟地朝着破庙走来,正是诗社的几个核心成员。

他们刚踏入破庙,王十三便大喝一声:“动手!”瞬间,四周的伏兵纷纷涌出,将诗社成员团团围住。诗社成员们见状,惊慌失措,想要反抗,但为时已晚。在北镇抚司士兵们的勇猛攻击下,他们很快便被制服。

王十三走上前去,看着被押跪在地上的诗社成员,冷冷地说:“你们的阴谋已经败露,乖乖交代罪行,或许还能从轻发落。”诗社成员们脸色苍白,知道大势已去,只得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他们的罪行。

原来,他们为了在科举中获取利益,不仅策划了监生死亡案,还买通了一些考官,准备在科举考试中作弊。如今,随着他们的落网,这场惊心动魄的国子监迷局终于真相大白。

王十三将诗社成员押回北镇抚司,向指挥使陆兵复命。陆兵看着这些罪犯,欣慰地拍了拍王十三的肩膀:“十三,这次你立了大功,为本司、为朝廷除去了一大隐患。”王十三谦逊地低头道:“这都是大人领导有方,卑职不过是尽了本分。”

北镇抚司的百户所大厅上,烛火跳动,光影在墙壁上摇曳,映出几分紧张与肃杀。王十三站在堂中,身姿挺拔,军服的光泽在昏暗中隐隐闪烁,可他的脸色却有些凝重。

“大人,自从那些监生下了诏,弹劾您的折子像雪花般递到陛下手中,都是那些文官所为。”一名小旗匆匆走进来,神色焦急地汇报着。王十三微微皱眉,冷哼一声:“我不过是秉公办案,揭露诗社阴谋,还国子监死去监生一个公道,他们有何不满?”

原来,王十三破获国子监监生死亡案,揪出企图扰乱科举的诗社后,在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

诗社背后牵扯众多文官家族子弟,这些文官们平日里自诩清流,此刻为了维护家族颜面与利益,纷纷对王十三发难。

金銮殿内,庄严肃穆,巨大的龙柱直耸殿顶,金色的琉璃瓦在透过窗棂的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但此刻,殿内的气氛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指挥使陆兵身着锦袍,身姿笔挺地站在大殿中央,面对满朝文武和高坐龙椅之上的皇帝,心中暗自思忖着这场监生案所引发的朝堂震荡。

“陆爱卿,这国子监监生案,如今已水落石出,然诸多官员对此案处置颇有异议,你有何见解?”皇帝端坐在龙椅上,目光平和却又不失威严,缓缓开口问道。

陆兵向前一步,双手抱拳,朗声道:“陛下,此次监生案,事关科举公正与朝廷威严,幸得我北镇抚司上下一心,全力查探,才将真相大白于天下。但臣深知,此案牵连众多,关乎诸多官员家族子弟,还望陛下圣裁,妥善处置,以安朝堂。”

这时,一位年迈的文官颤颤巍巍地走出队列,手中笏板高举,声音略带颤抖却又充满坚定:“陛下,此次北镇抚司办案,虽有功绩,但手段过于强硬,致使众多名门子弟深陷囹圄,家族蒙羞。恳请陛下念及这些监生年少轻狂,一时糊涂,从轻发落,以彰陛下仁德。”

此言一出,立刻有不少文官纷纷附和,一时间,大殿内请求从轻发落的声音此起彼伏。

陆兵心中明白,这些文官们皆是为了自家子弟求情,毕竟诗社背后牵扯的家族势力错综复杂,盘根错节。

皇帝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众人,沉吟片刻后说道:“诸位爱卿所言,朕亦知晓。此次监生案,朕念及这些监生大多年轻,一时误入歧途,且朕以仁治国,不忍过重刑罚。为首的监生,按律本应判处死刑,朕特改为流放三千里,以示皇恩浩荡。”

众人纷纷跪地谢恩,高呼“陛下圣明”。

皇帝接着又道:“其余涉案监生,虽免其一死,但功名和仕途资格一概剥夺,以儆效尤。不过,他们皆为读书人,朕亦不愿断其生路,便保留其性命,望他们日后能改过自新。”

对于有官职的监生,皇帝思索片刻后说道:“有官职者,罚俸一年,以诫其失职之过。若其愿赎罪,可缴纳赎金,以表悔过之心。如此,既能维护法律的威严,又能避免激化矛盾,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文官们听后,心中虽还有些许不满,但见皇帝已经做出如此让步,也不好再多加反驳,只得再次跪地谢恩。

陆兵见状,心中也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深知皇帝此举乃是权衡利弊后的最佳选择,既给了文官集团一个台阶下,又维护了朝廷的威严和法律的公正。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平息。

退朝后,几位文官私下找到陆兵,言辞间依旧对北镇抚司办案过程中的一些细节表示不满。

“陆指挥使,此次办案,北镇抚司行事太过鲁莽,抓捕之时,丝毫不顾我等家族颜面,日后还望多多斟酌。”一位文官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指责。

陆兵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说道:“诸位大人,北镇抚司职责所在,便是维护京城安稳,缉拿罪犯。此次监生案,事关重大,若稍有懈怠,让罪犯逃脱,恐酿成大祸。至于抓捕过程中可能造成的些许误会,还望诸位大人海涵。日后,北镇抚司定会加强与诸位大人的沟通,避免此类事情再次发生。”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文官们听后,脸色稍缓,也不好再过多为难。陆兵回到北镇抚司后,立刻召集手下,将皇帝的旨意传达下去。王十三听闻后,心中虽对皇帝的从轻发落略有异议,但也深知圣意难违。

“大人,就这样轻易放过他们,实在是便宜了这些人。”王十三忍不住说道。

陆兵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地说:“十三,你要明白,朝堂之上,并非只有黑白分明。此次监生案,牵扯的不仅仅是几个监生,而是整个文官集团的利益。陛下此举,也是为了朝堂的安稳着想。我们身为北镇抚司官员,要做的就是执行好陛下的旨意,维护好京城的治安。”

王十三默默点头,心中暗自思忖。他明白,在这错综复杂的朝堂局势中,自己作为一名百户,所能做的实在有限,虽然他不再是那个在潞州正大光明的青春少年,但他心中的正义之火从未熄灭。

之后,北镇抚司按照皇帝的旨意,对涉案监生进行了相应的处置。为首的监生被押解流放,其余监生也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那些有官职的监生,纷纷缴纳赎金,罚俸赎罪。这场震动京城的监生案,终于渐渐落下帷幕。

次日,北镇抚司的庭院里,冷风呼啸,吹得屋檐下的灯笼左右摇晃,发出“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风暴。王十三站在廊下,望着这阴沉的天色,心中却如释重负,监生案终于告一段落,可令狐钩带来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大人,指挥使传您过去。”一名小旗匆匆走来,打破了寂静。

最近,因为监生的案子,陆兵由偶尔在北镇抚司办公,转成常驻北镇抚司。王十三整了整军服,快步走向指挥使陆兵的办公处。

“十三,令狐钩的事你想必也有所耳闻。”陆兵坐在案前,神色冷峻,“他身为试百户,却利欲熏心,将对私怨带到工作中,给涉案人员通风报信,实在是罪无可恕。”

王十三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大人,令狐钩此举不仅坏了北镇抚司的规矩,更差点让监生案的调查功亏一篑,必须严惩。”

陆兵点点头,“我已下令将他革除职务,交由南镇抚司调查。若查证属实,绝不姑息。”

很快,令狐钩便被押解至南镇抚司。曾经在北镇抚司里意气风发的他,此刻却如丧家之犬,被两名力士架着,满脸的不甘与恐惧。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要见指挥使、我要见镇抚使!”令狐钩挣扎着喊道。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牢房铁门“哐当”一声关上的声音。

南镇抚司的审讯室里,气氛阴森恐怖。墙上挂着各种刑具,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寒光。主审官坐在案前,冷冷地看着令狐钩:“令狐钩,你可知罪?如实招来,还可从轻发落。”

令狐钩咬着牙,拒不承认:“我何罪之有?不过是遭人陷害罢了。”主审官冷笑一声,一挥手,两名力士立刻上前,将令狐钩按在地上,先是一顿杖刑。

“噼里啪啦”的杖击声回荡在审讯室,令狐钩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他的后背很快便皮开肉绽,鲜血染红了衣衫。可即便如此,他仍不肯松口。

接着,夹棍被抬了上来。力士们将令狐钩的双脚放入夹棍中,慢慢收紧。令狐钩只觉一阵剧痛从脚底传来,仿佛骨头都要被碾碎,冷汗如雨般从额头滚落,他终于忍不住喊道:“我说,我全说!”

在令狐钩的招供下,他通风报信的罪行被一一坐实。

不仅如此,南镇抚司还查出他平日里收受贿赂、滥用职权等诸多劣迹。

陆兵得知后,怒不可遏,当即下令剥夺令狐钩的军籍,并取消其家族享有的世袭职位等特权。

消息传出,令狐钩的家族顿时乱作一团。家人四处奔走求情,却都无济于事。他们的府邸被查封,家产被没收,曾经的荣华富贵瞬间化为泡影。

令狐钩被关在大牢里,望着铁窗外的天空,悔恨交加。

他想起自己曾经的雄心壮志,却因为一时的贪念和对王十三的恨意,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如今,不仅自己身败名裂,还连累了家人。

而王十三,在处理完监生案和令狐钩的事情后,也陷入了沉思。

他深知,在这官场之中,诱惑与危险无处不在,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监生案虽然已经结束,但他知道,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他。

京城的夜幕悄然降临,华灯初上,大丰楼,一片金碧辉煌。

雕梁画栋间,绫罗绸缎随风轻摆。

巨大的水晶吊灯高悬在大厅中央,洒下璀璨光芒,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

地面铺就的是西域进贡的精美地毯,每一步踏上去,都似踩在云朵之上,柔软舒适。

宴厅之中,摆满了珍稀食材烹制的佳肴。那桌上的烤全羊,选用的是塞外膘肥体壮的绵羊,经秘制香料腌制,在特制的烤炉中慢火烤制数时,外皮金黄酥脆,油脂滋滋作响,散发着诱人香气。

一旁的清蒸鳜鱼,鱼身处理得极为精细,鱼腹内填满了虫草、枸杞等名贵药材,清蒸之后,鱼肉鲜嫩爽滑,汤汁浓郁滋补。还有那用深海大龙虾制作的刺身拼盘,虾肉晶莹剔透,搭配着来自南海的特制酱料,入口即化,口感鲜甜。

酒更是宴会的重头戏。王十三特意拿出了珍藏多年的女儿红,那酒坛以精美的木雕装饰,封泥上还印有王家的独特印记。

打开酒坛,顿时酒香四溢,醇厚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宴厅。为了增添喜庆氛围,王十三还命人从南方运来了新鲜的荔枝,在席间制作成了荔枝酒,果香与酒香完美融合,令人陶醉。

宴席间,两个总旗和十个小旗围坐在摆满美食的桌旁,欢声笑语不断。他们身着崭新的官服,腰间的佩刀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与这奢华的宴会环境相得益彰。桌上摆满了各种珍贵的餐具,金银打造的酒杯、象牙制成的筷子,无不彰显着这场宴会的非凡规格。

王十三站起身来,端起酒杯,脸上洋溢着志得意满的笑容:“今日,咱们能看到令狐钩那厮得到应有的下场,实乃大快人心之事!来,大家满饮此杯,为咱们北镇抚司的荣耀干杯!”众人纷纷起身,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宴厅内响起一片欢呼。

酒过三巡,众人的兴致愈发高涨。总旗刘猛满脸通红,站起身来,双手抱拳,对着王十三说道:“百户大人,此次能顺利扳倒令狐钩,全仰仗您的英明决断和神机妙算呐!那令狐钩平日里仗着有点资历,在咱们北镇抚司里作威作福,早就该收拾他了!”

王十三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刘猛坐下,开口道:“刘总旗过奖了,这也离不开诸位兄弟平日里的尽心尽责。咱们北镇抚司,向来赏罚分明,只要大家好好干,日后好处少不了。”

另一个总旗张平也跟着附和:“大人所言极是,咱们跟着大人,那是一心一意为北镇抚司效力。这次收拾了令狐钩,咱们司里也算是除了一害,往后行事也更顺畅了。”

这时,一个小旗站起身,有些犹豫地说道:“大人,令狐钩虽然倒了,可他在司里还有些党羽,咱们要不要……”

王十三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沉声道:“此事我自有打算。那些党羽,我已经暗中派人盯着了。他们若是识趣,乖乖收敛,我可以既往不咎;若是还敢兴风作浪,休怪我心狠手辣!”

众人纷纷点头,对王十三的决断表示赞同。酒桌上的气氛愈发热烈,众人继续推杯换盏,畅谈着未来的计划。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厅外传了进来。一名小厮神色慌张地冲进厅内,递上了一张小纸条,王十三看完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猛地站起身来,将手中的酒杯重重地摔在地上,怒声道:“岂有此理!他竟敢如此大胆!”

酒桌上的欢声笑语瞬间被王十三的怒吼打断,众人皆面露惊惶之色,纷纷放下手中的酒杯,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王十三。王十三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他的手不自觉地握住了腰间的刀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大人,究竟发生何事?”刘猛急切地问道,他的脸上还残留着酒后的红晕,但此刻已被紧张和担忧所取代。

王十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怒火,沉声道:“令狐钩那厮,竟买通了回回杀手,意图在咱们宴席中袭杀我!”

此言一出,席间顿时一片哗然。众人纷纷站起身来,拔刀出鞘,寒光闪烁。张平狠狠地啐了一口,骂道:“这令狐钩,真是死性不改!都到这地步了,还敢狗急跳墙!”

“大人,咱们跟他们拼了!”一名小旗挥舞着手中的刀,满脸愤慨。

王十三环顾众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这些跟随他的下属,平日里虽各有脾性,但在关键时刻,却都对他忠心耿耿。他点了点头,沉声道:“诸位兄弟的心意,我王十三记下了。既然令狐钩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众人齐声应和,士气高涨。王十三迅速冷静下来,开始有条不紊地布置防御。他命令刘猛带领一半人手守住宴厅的前门,张平则带领另一半人守住后门,其余小旗各自带领手下,在厅内待命,随时准备支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宴厅内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众人屏气敛息,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沉重的呼吸声。突然,一阵诡异的风声从屋顶传来,紧接着,数道黑影破窗而入,手中利刃闪烁着寒光。

“杀!”刘猛大喝一声,率先冲向黑影。双方瞬间混战在一起,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王十三身形如电,在人群中穿梭自如,手中长刀挥舞,每一次出手都带起一片血花。

然而,这些回回杀手显然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一时间竟与锦衣卫们战得难解难分。王十三心中暗自吃惊,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尽快找出对方的破绽。

就在这时,一名店小二打扮的人端着一壶酒,匆匆走进厅内。他低着头,脚步急促,似乎想要避开这场混战。王十三眼角余光瞥见此人,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站住!”王十三厉声喝道。

店小二身形一顿,但只是瞬间,他猛地将手中酒壶朝王十三掷去,同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如闪电般刺向王十三的胸口。

王十三反应极快,侧身一闪,避开了酒壶,但匕首还是划破了他的衣袖。他心中大怒,反手一刀砍向店小二。店小二却不慌不忙,身形灵活地一闪,轻松避开了王十三的攻击。

“你是谁?为何要杀我?”王十三怒目而视,紧盯着店小二。

店小二冷冷一笑,扯下脸上的伪装,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日必死!”说罢,他再次攻了上来,匕首的攻势凌厉如电,招招致命。

王十三这才意识到,此人竟是隐藏在暗处的顶尖杀手。他不敢有丝毫大意,全神贯注地应对着对方的攻击。两人你来我往,在宴厅中打得难解难分,周围的人纷纷避让,生怕被卷入这场激烈的战斗。

此时,刘猛和张平那边的战局也陷入了胶着。回回杀手们悍不畏死,不断发起疯狂的攻击,锦衣卫们虽奋力抵抗,但也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大人,撑不住了!”刘猛大声喊道,他的身上已经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他的官服。

王十三心急如焚,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不仅自己性命不保,这些跟随他的兄弟也都会命丧于此。他一边抵挡着店小二的攻击,一边思索着对策。

突然,他灵机一动,故意卖了个破绽。店小二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贪婪,毫不犹豫地刺出匕首。

王十三猛地侧身,同时手中长刀顺势一挥,一道寒光闪过,店小二的手臂被齐根斩断。

“啊!”店小二发出一声惨叫,捂住断臂,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王十三趁机一脚踢在他的胸口,将他踢飞出去。

“说,令狐钩在哪里?”王十三手持长刀,一步步逼近店小二。

店小二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他咬着牙,恨恨地说道:“你别想从我嘴里得到任何消息!”

王十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举起长刀,作势要砍下去:“你若不说,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店小二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要杀要剐随你便!”

就在王十三准备动手时,张平突然喊道:“大人,小心背后!”王十三心中一惊,下意识地转身,只见一名回回杀手不知何时绕到了他的身后,手中弯刀高高举起,眼看就要砍在他的头上。

千钧一发之际,刘猛飞身扑了过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这致命一击。弯刀砍在刘猛的背上,鲜血四溅。

“刘兄弟!”王十三悲痛欲绝,他疯狂地挥舞着长刀,冲向那名杀手。在愤怒的驱使下,他的刀法变得更加凌厉,几招之内,就将那名杀手斩杀。

此时,宴厅内的局势发生了逆转。锦衣卫们看到刘猛为了保护王十三而受伤,怒气上涨,纷纷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回回杀手们则因失去了指挥,渐渐陷入了混乱。

王十三趁机带领众人发起了最后的反击。他如同一头愤怒的狮子,在人群中横冲直撞,手中长刀所向披靡。回回杀手们抵挡不住,纷纷倒地身亡。

终于,最后一名杀手也倒在了王十三的刀下。宴厅内一片寂静,只听见众人沉重的呼吸声和伤者的呻吟声。王十三缓缓走到刘猛身边,将他扶起。

“刘兄弟,你怎么样?”王十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刘猛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大人……我没事……只要你平安就好……”话还没说完,他便闭上了眼睛,头一歪,没了气息。

“刘兄弟!”王十三仰天怒吼,泪水夺眶而出。他紧紧地抱着刘猛的尸体,心中充满了悲痛和自责。若不是他的大意,刘猛也不会为了救他而死。

此时,张平走到王十三身边,低声说道:“大人,节哀。令狐钩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咱们不能就这样善罢甘休。”

王十三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刘猛的尸体。他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张总旗说得对。令狐钩,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他转身看向那名断臂的店小二,冷冷地说道:“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找不到令狐钩了吗?你太小看我北镇抚司的手段了。”说罢,他一招手,两名锦衣卫上前,将店小二拖了下去。

在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王十三发动了所有力量,对令狐钩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终于,在一个隐秘的山洞,他们找到了令狐钩。

令狐钩看到王十三,脸色变得煞白。

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王十三一步步走向他,眼中充满了仇恨:“令狐钩,你没想到会有今天吧?你背叛北镇抚司,买凶杀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令狐钩瘫倒在地,苦苦哀求:“大人,饶命啊!我知道错了……”

王十三冷哼一声:“现在求饶,已经晚了!”说罢,他手起刀落,结束了令狐钩的性命。

回到北镇抚司后,王十三为刘猛举行了隆重的葬礼。

他站在刘猛的墓前,久久不语。

微风轻轻拂过,吹起他的发丝,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惊心动魄的生死之战。

随后王十三去了刘猛家里,放下了二十两银子,跟刘猛夫人说以后有什么事儿皆可找他,说罢,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