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冯去疾躬身应下。
“第三年,”赢欣的声音陡然拔高,“翻越葱岭,抵达河中地!那里有大夏国旧都,物产丰饶,可设西域都护府,统辖西域诸国。儿臣要在那里铸剑炉、练骑兵,让大秦的铁骑能随时威慑安息、大月氏。”
蒙恬眉头微蹙:“葱岭险峻,大军难行。粮草转运恐成大患。”
“儿臣已有对策。”赢欣道,“可效仿商队故道,在葱岭间修栈道、设驿站,用骆驼运粮。河西的工坊已造出能负重千斤的双轮驼车,足以应对山路。”
嬴政忽然笑了,那笑声里带着久违的意气风发:“你连驼车都造好了?看来早就在盘算着翻越葱岭了。”
赢欣叩首道:“儿臣不敢隐瞒。自拿下定远城那日起,便在为西进铺路。”
“第四年呢?”嬴政追问,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
“第四年,遣使者通安息,示以兵威,诱以通商。”赢欣道,“安息国富兵强,不可轻举妄动。但可与其约定,以丝绸、铁器换其良马、宝石。同时在阿姆河畔筑要塞,将大秦的疆域再推千里。”
李斯抚着胡须道:“以贸易促臣服,乃不战而屈人之兵。皇子此计,颇有当年张仪、苏秦之风。”
赢欣摇头道:“李相过誉。儿臣所求,并非让诸国称臣,而是让他们成为大秦的一部分。书同文、车同轨,百年之后,再无安息、大月氏,只有大秦西域郡的百姓。”
这话一出,连嬴政都微微一怔。他看着赢欣年轻却坚毅的侧脸,忽然想起自己横扫六国时,也曾有过这样的气魄——不止于征服,更在于同化。
“第五年,”赢欣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在西域遍设学堂、工坊、驿站,让秦文秦法传遍葱岭以西。儿臣要亲自带着玄鸟旗,站在波斯湾的海岸上,看大秦的商船往来如梭。那时,父皇的功绩,将超越三皇五帝,成为真正的千古一帝!”
殿内静得落针可闻。蒙恬握紧了腰间的佩剑,指节发白;李斯眼中泪光闪烁,仿佛已看到那万里疆域;冯去疾捋着胡须的手停在半空,满脸震撼。
嬴政缓缓走到赢欣面前,弯腰扶起他。这位千古一帝的掌心带着常年握剑的厚茧,却异常温暖。“赢欣,你可知这五年之约,要付出多少人命?”
“儿臣知道。”赢欣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拓土开疆,本就是用白骨铺就的道路。但儿臣向父皇保证,每一分牺牲,都将换来后世万代的安稳。”
“好一个万代安稳!”嬴政大笑起来,笑声震得铜灯剧烈摇晃,“朕准了你的五年之约!蒙恬,你掌西路军,凡西域军事,皆由你调度!”
“臣遵旨!”蒙恬单膝跪地,声震屋瓦。
“李斯,”嬴政转向左相,“粮草、军械、民夫,凡西征收用,不得有丝毫延误!”
李斯躬身道:“臣便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必保西路无虞!”
“冯去疾,”嬴政最后看向丞相,“朝中内政,由你主持。若有敢阻挠西征者,先斩后奏!”
冯去疾叩首道:“臣定当为陛下、为皇子扫清障碍!”
嬴政走到殿门处,推开沉重的朱漆门。晨光如金箔般涌进来,将他的身影拉得极长。关外的风顺着门缝钻进来,带着一丝河西的沙土气息。
“赢欣,”他没有回头,声音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五年之后,朕要在咸阳宫摆庆功宴。到那时,你要带着西域的地图、诸国的降表,还有那波斯湾的海水,来见朕。”
赢欣挺直脊梁,望着那道沐浴在晨光中的背影,朗声道:“儿臣定不辱使命!五年之后,必让西域万里之地,尽入大秦版图!”
晨光里,玄鸟旗在宫墙上猎猎作响。咸阳宫的铜灯终于稳住了摇曳的火苗,将君臣的身影投在金砖上,交叠成一幅壮阔的剪影——那是一个帝国即将跨越千山万水,将文明火种播向更遥远西方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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