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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章 较技忽逢偷袭招,演武场中起欢声(1 / 2)

话说白衣仙子与孙悟空在水帘洞外的青石板上切磋正酣,拳来掌往间,晨雾已被朝阳蒸融大半,化作缕缕轻纱缠在树梢——那轻纱白得透亮,像织女织就的云锦,绕着松枝、缠着竹梢,风一吹便悠悠晃荡,沾在叶尖的露珠上,竟分不清哪是雾哪是露。朝阳已跃上山头,将万道金光泼洒在两人身上,给孙悟空油亮的猴毛镀上一层金辉,每一根绒毛都闪着细碎的光;给白衣仙子的素白劲装镶了圈光晕,那光晕随着她的动作流动,仿佛周身裹着一团暖融融的云霞。

玄女站在一旁凸起的岩石上,那岩石上生着几丛翠绿色的苔藓,湿漉漉的沾着露水。她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两人快速移动的身影,看清每一处肌肉的收缩、每一寸关节的转动,不时出声指点:“悟空,你出拳时腰腹太僵,像是被浸了水的麻绳捆住了似的,转腰送肩才能把力气使透!你瞧这松树干,风一吹能弯到地面,靠的就是腰身的韧劲!”“仙子,你转身时左肋空当太大,像是故意给人留着破绽——那地方软肋多,若是被人击中,轻则岔气,重则伤了内腑,收着点劲儿,像收伞似的把身子裹紧些!”她的声音清脆如玉石相击,在山间荡开细细的回音,句句切中要害,让两人都暗自调整着招式,连呼吸的节奏都跟着变了。

两人已拆了二十余招,孙悟空的拳势愈发刚猛,每一拳挥出都带着“呼呼”的破空锐响,仿佛要将周遭的空气都砸出窟窿——拳风扫过,青石板上的晨露被激得飞溅,像撒了一把碎珍珠;路边的蒲公英被卷得摇晃,白色的绒毛簌簌往下掉。他的胳膊上青筋微微鼓起,每一块肌肉都贲张着力量,连嘴角的绒毛都因发力而绷紧。

白衣仙子则依旧身法灵动,如弱柳扶风,脚踩八卦步,脚尖在青石板上轻点,留下一个个浅浅的湿痕——那是她鞋尖沾的露水。她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拳锋,掌法绵密如网,指尖带起的气流拂过孙悟空的脸颊,带着一丝兰草的清香,伺机反击。她的额角已渗出细汗,顺着鬓角往下滑,却被她用袖口随意一抹,更添了几分英气。

忽听玄女喊道:“悟空,注意下盘!你刚才那步踏得太实,收脚慢了半拍,这在实战中就是致命的破绽——好比走路踩到了泥坑,想拔脚都难!”

孙悟空闻言,正想提脚调整步法,脚跟刚离地寸许,却见白衣仙子眼中精光一闪,那眼神像暗夜里突然亮起的星子。她原本攻向他肩头的掌突然变向,手腕如灵蛇般急转,腕骨转动时发出极轻的“咔”声,竟绕到他身后。指尖快如闪电,带着一丝沁凉的水汽,轻轻一弹——不偏不倚,正命中他那毛茸茸的尾巴尖!那尾巴尖上的毛又细又软,白中带灰,最是敏感,平日里哪怕被风吹着都痒得他直咧嘴。

“哎哟!”孙悟空猝不及防,只觉尾巴尖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那痛感如电流般顺着脊椎直窜头顶,仿佛被绣花针扎了一下,又麻又疼,还带着点火烧火燎的热。他这尾巴乃是修行的要害之一,藏着不少灵气,就像龙的逆鳞般碰不得。此刻骤然受袭,疼得他浑身一激灵,脚下顿时乱了方寸,原本稳健的步伐变得踉踉跄跄,像是踩在了刚摘的棉花上,软乎乎的使不上力,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倾,连带着肩膀都晃了晃。

白衣仙子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那笑意像水里的涟漪,一圈圈漾开。她抓住这稍纵即逝的破绽,不退反进,欺身而上,左手如铁钳般闪电扣住孙悟空的手腕——她的指腹带着薄茧,是常年练剑磨出来的,一扣便稳如磐石。右手穿过他的腋下,搂住他的后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背上猴毛的糙硬。腰腹猛地发力,如拧麻花般一转,腰间的玉带被勒得“咯吱”响,借着孙悟空身体前倾的惯性,竟是一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

“砰!”一声闷响,孙悟空结结实实地被摔在了青石板上,震得石板都微微一颤,连旁边石缝里的小蚂蚁都被惊得四散逃窜。他背上的猴毛被震得倒竖起来,像一丛炸开的蒲公英,根根分明。

他只觉眼前金星乱冒,后脑勺磕得有点懵,像是被人用软锤子敲了一下,晕乎乎的。还没来得及翻身,白衣仙子已松开手,后退半步,抱臂站定,嘴角噙着笑意,额角渗出的细汗在阳光下亮晶晶的,像撒了层碎钻:“承让了,师弟。”

“停!”玄女从岩石上跳下来,裙摆在空中划出一道浅弧,走上前朗声说道,“这一回合,仙子胜。悟空,你输在对要害的防护不够周全,被偷袭后心神大乱,乱了方寸——可见实战中任何细微的破绽都可能致命,哪怕是一根尾巴尖,就像堤坝上的蚁穴,看着小,能溃了整条江。”

孙悟空捂着尾巴尖,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尾巴被他揉得乱糟糟的,像团被踩过的毛线。他眼里却没多少懊恼,反倒闪过一丝狡黠,那眼神活脱脱像偷到桃的小猴。他瞅着白衣仙子正低头整理被风吹乱的衣袖——她的指尖划过袖口的云纹,那云纹是用银线绣的,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神情稍稍松懈的空档,猛地往前一蹿,像颗出膛的炮弹,带起一阵风,张开嘴就朝她的胳膊咬去——倒也不是真咬,只是用牙齿轻轻一磕,却也足够突然,带着股猴儿的顽劣,连耳朵都竖了起来。

“呀!”白衣仙子没料到他还有这一手,惊得轻呼一声,声音里带着点娇嗔,像风铃被撞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松开了原本还虚护在身前的手,连连后退了两步,裙摆扫过地上的草叶,带起几片碎叶。

脸颊上飞起两抹红霞,像天边刚烧起来的晚霞,又气又笑地瞪着他:“你这猴子,怎么还咬人?这可不是君子所为!亏得我还教你格斗术,倒教会你耍无赖了!”

孙悟空得意地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牙尖上还沾着点草屑。他揉了揉尾巴尖,尾巴尖还在微微发麻,像有小虫子在爬:“师姐刚才不也偷袭俺的尾巴吗?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兵书上不也说‘兵不厌诈’嘛!俺这叫活学活用!”

玄女在一旁看得忍俊不禁,摇了摇头,用袖子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那眼泪在阳光下闪了闪,像颗小水晶。“看来胜利方要变了。悟空这招虽不按常理出牌,却也算抓住了对方的松懈之机,出其不意,有几分战场上的机灵劲儿。这回合,算悟空赢。不过下次可不许咬人了,太不雅观——你可是齐天大圣,要咬也得咬得‘体面’些。”

白衣仙子嗔了孙悟空一眼,伸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指尖把那缕不听话的头发别到耳后:“你这猴头,倒学会活学活用了,才教了你两招,就懂得使诈了。再练下去,怕是三界都没人能治得住你。”

“那是!”孙悟空拍了拍胸脯,胸脯被拍得“砰砰”响,像敲小鼓。尾巴得意地翘了翘,还左右晃了晃,扫得地上的尘土都飞了起来。“这就是学到用到!俺老孙记住了,战场上只要能赢,甭管什么招,管用就行——哪怕是这‘不要脸’的招式!等俺练熟了,保管让敌人防不胜防,哭着喊着求饶!”

“好了好了,别闹了。”玄女笑着摆摆手,看了看日头——那太阳已升到树梢,像个刚煎好的蛋黄,金灿灿的。“时辰不早了,太阳都晒屁股了,再不去演武场,那帮猴兵怕是要偷懒摸鱼了。咱们该去演武场了。西方七宿和沙僧还在那边训练猴兵,我得去瞧瞧进度,别让他们借着训练的名头打瞌睡。”

孙悟空一听演武场,立刻来了精神,眼睛瞪得溜圆,像两颗刚擦亮的铜铃:“师父,说句实在的,只要有沙师弟在,俺老孙就不用瞎操心。他那人老实本分,做事一丝不苟,一根筋到底,认死理儿——让他看着西方七宿那帮爱耍滑的家伙,准保错不了,谁也别想蒙混过关。沙师弟盯人,那叫一个严,比太上老君的炼丹炉还严实!”

玄女却摇了摇头,眼底带着几分了然,像是早就看透了西方七宿的性子,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你呀,还是太放心了。沙僧是稳重,可他太老实,不懂得变通,别人说几句好话就容易心软。关键是西方七宿个个都爱耍些小性子,奎木狼最不务正业,成天结交朋友;娄金狗爱偷懒,总找借口躲阴凉,比猫还懒;毕月乌爱美,训练时都不忘对着水洼照照镜子,比孔雀还爱开屏……还都不喜欢收拾自己的摊子,训练完的兵器扔得满地都是,像打过仗似的。让一个老实人盯着他们,指不定被他们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了,还真有可能顾不过来。”

她顿了顿,想起一事,又道:“前几日我还听说,毕月乌不知从哪学来的新鲜花样,化了些淡妆——描了远山眉,用的是天宫特供的黛青,还点了桃花唇,胭脂是瑶池的花蜜调的,结果被李靖撞见。李天王那人多古板,更关键当天受了哪吒的气,当即劈头盖脸训了她一顿,把满身的火气移交给了别人身上,说她身为星宿,不务正业,整天捣鼓这些女儿家的玩意儿,把星宿的脸面都丢尽了。谁知她上凌霄宝殿时没擦干净,脸颊上还留着点胭脂印,粉扑扑的像朵桃花,又被玉帝瞧见,免不了又是一顿说教,让她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别总想着打扮。你说,就他们这性子,能让人省心吗?”

孙悟空听了,也忍不住笑了,笑得前仰后合,手捂着肚子直打嗝:“这毕月乌,倒是比广寒宫的嫦娥还爱俏,在天庭当星宿还不忘臭美。嫦娥姐姐也就抹点桂花膏,她倒好,又是描眉又是点唇的,这是打算把凌霄宝殿当梳妆台呢!行,那俺们就去瞧瞧,看他们把俺的猴孙们教成什么样了,别把好苗子带歪了——要是教得猴孙们都学着描眉画眼,俺可饶不了他们!”

三人说说笑笑,顺着那条被踩得光滑如镜的青石板路往演武场走去。路边的野花迎着朝阳开得正艳,红的像火、黄的像金、紫的像霞,花瓣上的露珠还没干,被阳光一照,像缀了满捧的钻石。引得蜂蝶飞舞,蜜蜂“嗡嗡”地哼着歌,蝴蝶扇着彩色的翅膀,在花丛里穿来穿去,偶尔还会停在他们肩头歇脚,又被笑声惊飞。

还没走到近前,就听见一阵震天的喊杀声传来,“嘿!哈!”的呼喝声此起彼伏,像浪涛般一波接一波,撞在山壁上又弹回来,震得树叶都“沙沙”响。夹杂着兵器碰撞的“叮叮当当”声,清脆的是刀剑相击,沉闷的是棍戈相撞,热闹非凡,隔着半座山都能听见,连地上的草叶都跟着颤。

远远望去,演武场上已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那演武场是用青石铺成的,有好几亩地大,石缝里长着几丛倔强的野草,被踩得歪歪扭扭。周围插着一圈虎皮旗,旗杆是整根的楠木,旗面是斑斓的虎皮,边角处被风吹得卷了边,迎着风“哗啦啦”地响,像在给猴兵们加油。

与往日不同,今日训练的不再是那些黑漆漆的枪械,而是换回了刀枪剑戟等冷兵器。

只见猴兵们分成几队,有的手持锃亮的大刀——刀身映着阳光,晃得人睁不开眼,正练习劈砍,每一刀下去都带着风声,刀刃划过空气发出“咻咻”声;有的握着碗口粗的木棍——木棍是用坚硬的枣木做的,被磨得光溜溜的,模拟长枪刺杀,枪尖直指前方,带着一股狠劲;还有的扛着长戈——戈刃闪着寒光,像冻住的冰,练习横扫的招式,戈杆被握得发热。个个挥汗如雨,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有的还顺着下巴滴进脖子里,痒得直缩脖子,却都精神抖擞,没人喊累,连喘气都带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奎木狼站在一队持刀的猴兵前,身着亮银铠甲——铠甲上的鳞片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撒了一地的碎银子,每片鳞片上都刻着细密的花纹。腰悬佩剑,剑鞘是鲨鱼皮做的,镶着七颗蓝宝石。他嗓门洪亮如钟,震得人耳朵嗡嗡响,连远处的麻雀都被惊飞了:“都给我握紧了!拿刀的手不能松,也不能抖!手抖什么?怕刀把你吃了不成?挥刀时,要全身协调出力,腰腿发力,像打夯似的把劲儿往上送,通过手臂传到刀刃上——不是只让胳膊或者手腕使劲,那样砍下去跟挠痒痒似的,能伤到谁?顶多给敌人挠出个红印子!再来!我看谁不用力,中午就别想吃饭,只能啃树皮!”

说着,他亲自示范,接过一个猴兵手里的大刀——那刀沉得很,猴兵拎着都费劲。奎木狼却面不改色,气运丹田,小腹微微鼓起,大喝一声,声音在演武场回荡。一刀劈下,风声呼啸,竟将旁边一根碗口粗的木桩劈成了两半,截面光滑整齐,连木屑都飞得老远。看得猴兵们个个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随即爆发出一阵喝彩,“好!好!”的喊声此起彼伏,士气大振,挥刀也更有劲了。

另一边,娄金狗戴着一顶宽大的草帽——草帽是用麦秆编的,边缘有些破损,遮住了半边脸,只露出下巴上的胡茬,胡茬上还沾着点草屑。手里拿着一把短剑——剑身如秋水般明亮,能照见人影,剑穗是红色的丝线,随着他的动作晃悠。正给猴兵们讲解剑法:“出剑时要注意,剑是双刃的,别光顾着往前刺,收剑时慢了容易伤到自己的胳膊!到时候没伤到敌人,先把自己划个大口子,那可就成笑柄了!其次,刺的要快,越快越好!记住,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你速度够快,对方躲都躲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尖到跟前,吓都吓死了!”

他一边说,一边身形游走,如鬼魅般穿梭在猴兵之间——脚踩得地面“咚咚”响,带起一阵尘土。短剑在他手中如臂使指,寒光闪烁,只见剑光不见人影,偶尔还会故意放慢动作,让猴兵们看清手腕的转动。看得猴兵们眼花缭乱,连连点头,嘴里还“嗯嗯”地应着,手里的剑也舞得更起劲了,剑光交织成一片,像撒了满地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