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据挖掘算法在后台高速运行,筛选着符合特定模式的交易记录。
“发现韩建明控股的一家离岸公司,在两周前有一笔五百万美元的资金流出,最终流向一个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空壳基金,名义是‘投资’,但该基金背景极其复杂,实际控制人难以查清。”
“韩雪晴担任名誉主席的一个慈善基金会,在一个月前收到一笔匿名大额捐赠,资金来源不明,正在追溯。”
“韩兆文名下的一家科技公司,在韩奕死亡前三天,突然与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签订了一份利润分成比例异常高的技术服务合同,正在核查那家小公司的背景。”
一条条看似平常却又透着古怪的经济线索被挖掘出来,每一条背后都可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交易或动机。
江欣蓉将初步筛选出的可疑经济动向整理成报告,标记了需要进一步深入核查的重点。
这些隐藏在数字背后的线索,或许正是连接动机与行动的关键桥梁。
三条调查线——动机深化、不在场证明复核、经济线索追踪——如同三张逐渐收紧的网,从不同维度罩向那个隐藏在韩家阴影中的凶手。
秦风看着周强和江欣蓉分别提交的初步报告,面色沉静。
凶手的轮廓,正在这抽丝剥茧的调查中,一点点变得清晰起来。
秦风指派了两名经验丰富、擅长查阅档案和进行细致走访的老侦查员,负责深入调查那个笼罩在韩家上空的“二十年诅咒”传闻。
老侦查员老王一头扎进了市档案馆的故纸堆里,在布满灰尘的旧报纸合订本和微缩胶卷中,寻找着二十多年前关于韩氏集团合伙人沈卫东意外死亡的报道。
他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翻动着泛黄脆弱的新闻纸。
“找到了,”老王指着1988年7月的一份本地报纸的社会新闻版块,“‘知名企业家沈卫东先生于昨日在郊外雁鸣山考察时,不幸失足坠崖,当场身亡。警方初步调查排除他杀可能,认定为意外事件。’”
报道篇幅很短,措辞官方,细节模糊,仅提及沈卫东是韩氏集团(当时还叫胜利商贸)的重要合伙人,他的去世是本地商界的重大损失。
配图是一张雁鸣山悬崖的远景照片,以及沈卫东一张模糊的登记照。
老王仔细阅读了随后几天的跟进报道,内容大同小异,很快就被其他新闻取代,似乎没有引起太多深入的关注或质疑。
“报道很简略,几乎是一边倒地接受‘意外’的结论,没有提到任何调查疑点或家属的不同意见。”老王在电话里向秦风汇报,“当时的现场勘查记录肯定有,但估计也很简略,需要申请调阅原始卷宗。”
与此同时,另一名侦查员老李则开始走访一些与韩家渊源极深、如今已年迈退休的老人。
他找到了一位曾长期为韩家老宅提供花卉的老花匠,如今住在城郊的养老院里。
“沈先生啊……”老花匠眯着昏花的眼睛,努力回忆着,“那是个和气又有本事的人,可惜了……那时候韩家还没这么大家业呢。”
“当时外面都说是意外,但我们这些底下人,私下里也嘀咕过……”老花匠压低了声音,尽管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人,“雁鸣山那地方,沈先生以前常去写生,熟得很,怎么就会失足呢?”
“而且,听说沈先生去世前半年,和韩老爷子……就是胜利,在生意上好像有点不同意见。当然,这都是瞎猜,做不得数。”老花匠摆摆手,不愿再多说。
老李又联系上一位曾在韩氏集团早期工作过的财务人员,如今也已退休。
“沈先生出事那天,韩老爷子人在外地开会,有不在场证明。”这位前财务人员回忆道,“但公司那段时间账目是有点……紧张,沈先生去世后,好像很快就缓解了。唉,都是陈年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