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城!快开城迎接!” 宗泽激动得直跺脚,不顾侍卫阻拦,快步走下城楼。
陈淬进了城,先命士兵把粮草卸下车,送进粮仓 —— 麻袋里的粟米散着清香,让守城多日的宋军将士眼睛都亮了。可陈淬的脸色却很沉重,他拉着宗泽走到一旁,声音压得极低:“宗副帅,有件事…… 末将得跟您说。东京已经城破了,二圣被金贼俘虏,韩世忠将军在滑州失利,退去了济州。我们…… 我们是最后一支也是唯一一支赶来支援的部队。”
“什么?” 宗泽像被惊雷劈中,眼睛瞬间瞪得滚圆,身子晃了晃,幸好侍卫及时扶住,“那康王殿下呢?殿下现在在哪?”
“大帅也带兵去了济州,准备在山东召集兵马。” 陈淬低下头,声音带着愧疚,“实不相瞒,末将带来的这三千人,已是大帅麾下最善战的部队。”
“哼,分明是不敢打,没勇气跟金贼硬碰硬,才放弃了我们!” 岳飞不知何时站在旁边,听到这话,忍不住嘟囔了一句,语气里满是愤懑。
“鹏举!” 宗泽猛地回头,怒喝一声,眼神严厉,“休要胡言!康王殿下定有全盘安排,我等身为将士,当谨听军命,岂能妄议主帅!”
“哪有什么军命!” 岳飞也急了,往前踏了一步,铁枪拄在地上,“开封城破了又如何?二圣还在金营里!我们就该带兵往东京去,杀光金贼,救回二圣!总不能缩在这儿等!”
王贵见状,连忙上前拉岳飞的胳膊,小声劝道:“鹏举,别说了。”
“胡闹!” 宗泽气得脸色发白,指着岳飞,“你屡次抗命,如今又说此等妄言,动摇军心!来人呐,给我把岳飞拉下去,军杖二十!”
“大帅!” 王贵连忙 “噗通” 跪倒在地,膝行两步,“鹏举性子向来直率,您高抬贵手,饶了他这一次吧!”
“要打便打!” 岳飞却梗着脖子,不肯服软,“只是大帅若一味缩城不出,就算不打我,早晚也会被金贼困死!自己畏畏缩缩,还不许别人说两句?”
“你!” 宗泽气得手都抖了,可看着岳飞那副不服输的模样,恨意骤起。这时两个卫兵已经走到岳飞身边,手里拿着哨棒,刚要举起,就听宗泽长叹一声:“罢了!眼下战事要紧,军杖暂且记下,改日再罚!”
这一下,岳飞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太鲁莽,宗泽本就为东京的事心烦,自己还火上浇油。他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声音缓和了些:“属下言语无状,冲撞大帅,望大帅恕罪!”
宗泽看着他,眼神里的怒火渐渐褪去,只剩无奈和疼惜。他摆了摆手,声音沙哑:“起来吧。后面是打是守,我自有安排,你听命便是。”
“可.......”岳飞又要开口,王贵一边扶他一边低声说:“求你了,别!”
岳飞站起身,用力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