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焦文通的。”身边一个穿麻衣的士兵抹了把脸上的血。
王渊也愣了:“焦文通?哪部的将军?”
这时旁边来了个扛着丈长朴刀的壮汉走,手里还提着个哆哆嗦嗦的金兵。他往地上啐了口血沫:“在下河北义军,焦文通。”
王渊连忙拱手:“多谢义士相助,在下赵州守将王渊。”
焦文通把金兵往地上一掼,那家伙 “噗通” 跪倒,裤裆湿了一片。“王将军,这厮刚招的供,” 焦文通抬脚踩住金兵的后颈,大声喝道:“说给两位将军听听。”
金兵抖得像筛糠:“各位爷爷,二…… 二太子和四皇子去打大名府了,说要在冬天前渡黄河,跟粘罕大王在开封会师……”
“不好!” 王渊听闻脸色骤变,“韩将军在大名府的守军不足五千,我们要去支援大名府!”
焦文通挑眉:“王将军,某不是看不起你,只是金狗号称十万之众,你们这点人赶去,不是送死?”
“送死也得去!” 王渊攥紧刀柄,“大名府一破,中原门户大开。能拖一刻是一刻。”
焦文通看着他眼里的决绝,突然咧嘴笑了,朴刀往地上一插:“请便。” 他抬脚碾过那金兵的脖颈,随后拔起朴刀,“咔嚓” 一声脆响,金兵头颅滚远,“某不拦着。”
“喂!”王渊刚要伸手,却已经来不及了。
“呵呵,”焦文通冷笑一声,“敌人,有什么好可怜的。”
王渊张了张嘴想再说什么,终究只是默默转身。见主将离去,刘锜则朝焦文通抱拳道:“劳烦焦兄派人城内巡视清扫残敌,我等明日一早便动身,今夜先歇了。”
“这是自然。” 焦文通瞥了眼他们单薄的队伍,“只是你们…… 唉。”
刘锜追上王渊,跟在身后走没两步,刘锜忍不住问道:“你怎不求他同去大名府?”
王渊望着天边残月:“他若愿去,不用求;不愿去,求也无益。”
“唉,” 刘锜长长叹了口气,“大敌当前,人人自保。他们能拿起刀跟金兵拼命,已算难得。”
“让弟兄们好生歇着,” 王渊的声音淡得像水,“明日一早出发。若抵达大名府时金兵已攻城,便去周围郡县求援。”
“哎呀,不如现在就去求援!”
王渊忽然转头看他:“你今日叹气有点多啊。对了,你老爹可去泾原了?”
刘锜脸一沉:“你老惦记他做什么?他若听我的,我还来你部下干嘛?再说了......”
“好好好,不提了。” 王渊找了处避风的墙角躺下,月光照着他带伤的脸,“睡吧,睡个好觉。”
刘锜望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赵州城残破的街景,终究还是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