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项目是“负重障碍穿越”和“小组对抗演练”。埃文穿着妈妈特制的、附有微效清洁和加固符文的耐磨训练服,手腕上戴着那个能监测身体状况的护腕,手里握着他心爱的、可调节重量的练习剑,如同出闸的猛虎。
几十磅的负重在他身上轻若无物,高墙、壕沟、绳网、独木桥……这些让其他学员龇牙咧嘴的障碍,被他以惊人的速度和力量轻松征服,动作甚至带着一种蛮横的美感。负责监督的布雷克导师抱着手臂站在场边,看着埃文那远超同龄人、甚至接近正式骑士学员的表现,严肃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但随即又微微皱眉,注意到埃文在翻越高墙落地时,脚下溅起的尘土似乎比往常更浓重一些——力量控制还是有点小问题。
到了小组对抗环节,埃文更是如同战场上的小旋风。他并没有使用太多花哨的剑技,就是最基本劈、砍、刺、格,但在那恐怖的力量和越来越纯熟的龙血本能加持下,每一击都势大力沉,逼得他的对手们手忙脚乱。和他一组的学员都感到无比安心,而他的对手们则叫苦不迭。
训练间隙,埃文大汗淋漓地走到场边喝水,正好看到芬恩抱着几本厚厚的书,有些吃力地穿过训练场边缘,似乎是去图书馆。芬恩的体质在“幼狮精英班”里是垫底的存在,这种高强度的实战训练他只能进行基础部分,更多时间被安排进行理论学习和特定的体质增强训练。
“芬恩!”埃文扬声喊道,几步就跑了过去,顺手就接过了芬恩怀里那几本沉甸甸的大部头书籍——《基础锻造材料学》、《军用符文简述(入门篇)》、《城防建筑结构力学》。这些书对埃文来说如同天书,但对芬恩却是宝贝。
“谢谢您,埃文。”芬恩感激地说,看着埃文轻松地拿着那些书,仿佛只是拿着几片羽毛,再次为室友的非人体质感到惊叹。
“客气啥!”埃文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汗水顺着他的金发滴落。他看了看芬恩瘦弱的胳膊,又看了看自己手里沉重的书,忽然想起妈妈莉娅经常念叨的一句话——“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莉娅偶尔会蹦出一些异世界的古话,埃文虽然不懂具体意思,但大概知道是“想把事情做好,先要把工具弄好”)。
“芬恩,”埃文眼睛转了转,说道,“你老是搬这些重东西,太浪费时间了。要不……我让我妈妈给你做个能‘自己走路’的箱子?或者能飘起来的?就像那些法师老爷的魔法行李箱一样!”
芬恩吓了一跳,连忙摆手:“不、不用了,埃文少爷!那太珍贵了!我、我怎么能用那么贵重的东西……” 魔法储物道具或者浮空行李箱,那可是只有贵族和大法师才用得起的奢侈品。
“哎呀,叫我埃文!”埃文纠正道,然后满不在乎地说,“没事!我妈妈就喜欢弄这些!她肯定有办法做个……嗯……便宜点的!或者,我们自己做着玩?”
埃文的心思活络起来。他见过妈妈用一些奇怪的木头、金属片,还有那种亮晶晶的粉末(被莉娅称为“劣等魔晶碎屑”或“带有微薄灵气的玉石边角料”),就能做出很多有趣的小玩意。他觉得,说不定自己和芬恩也能试试?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种下了种子。
训练结束后,埃文和芬恩结伴回宿舍。路上,芬恩还在思考他们上午提交的那份关于“自动投石陷阱”的作业,有些忐忑不安:“埃文,你说马尔科姆导师看到我们的作业,会不会觉得我们在胡闹?”
“不会的!”埃文信心满满,“我觉得我们的想法棒极了!” 他顿了顿,摸了摸下巴,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对芬恩说:“芬恩,我跟你说,我妈妈有时候会做一些特别……嗯,‘有趣’的东西。比如,能自己跟着人走的小板凳(注入了微弱的追踪和移动符文,效果不太稳定),还有能把掉进去的脏东西瞬间变干净的泡泡水盆(简化版‘清尘阵’结合了这个世界的皂角植物精华)……说不定,我们真的可以试试,做个能帮你搬书的小车子?”
芬恩听着埃文描述的这些闻所未闻的“神奇物品”,眼睛越瞪越大。温斯顿公爵夫人……竟然是一位如此……“与众不同”的法师大人吗?他印象中的法师,都是像维克多先生那样严肃、专注于元素力量和深奥咒文的啊。
“真、真的可以吗?”芬恩的心也被勾得痒痒的。作为一个对机械结构充满好奇的少年,埃文描述的那些“自动化”物品,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等我下次给妈妈写信的时候问问!”埃文拍着胸脯保证,“她肯定有办法!就算没有,她也能给我们点建议!”
两人说着,回到了宿舍。埃文一眼就看到自己床头那个“小星星”挂坠,正散发着代表“开心”和“精力充沛”的明亮暖黄色光芒。他嘿嘿一笑,觉得今天过得充实极了。
然而,就在埃文准备脱下被汗水浸湿的训练服,去洗漱时,他习惯性地将脱下的、沾满泥土和汗水的训练服随手扔向墙角的洗衣篮——
“嗤啦——!”
一声清晰的布料撕裂声响起。
埃文和芬恩同时转头看去。只见那件由莉娅特制、附有加固符文的训练服,在埃文那没完全控制好的投掷力道下,肩膀处的布料,竟然被生生撕开了一道不小的口子!
埃文:“……”
芬恩:“……”
空气安静了一瞬。
埃文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手里的破衣服:“呃……好像……力气又用大了点。”
芬恩看着那撕裂的口子,以及边缘处隐隐泛着的、因为符文结构被破坏而逐渐失效的微光,推了推眼镜,小声说:“没、没关系。埃文,我这里有针线。我、我父亲是铁匠,我有时候也帮忙缝补皮甲和衣物,应该可以帮你补好。只、只是这上面的……‘魔法效果’,可能就……”
埃文看着芬恩拿出针线包,那细小的针在他粗大的手指间显得格外脆弱,他连忙摆手:“别别别!芬恩,这针到我手里肯定得断!还是我自己来吧!” 他可不想再把室友的针给弄坏了。
他看着那件破了的训练服,叹了口气。看来,控制力量这件事,真的是一刻都不能放松啊。妈妈做的衣服虽然结实,但也架不住自己这么折腾。他是不是该想个办法,更好地锻炼一下这股蛮力?或者……让妈妈做个更结实的?
就在埃文对着破衣服发愁,芬恩思考着如何用普通针线修补附魔衣物时,宿舍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埃文·温斯顿在吗?” 是布雷克导师那低沉严肃的声音。
埃文和芬恩对视一眼,心里同时咯噔一下。
布雷克导师这个时候来找他,是为了下午训练时力量控制的问题?还是……他们已经知道了他撕破训练服的事?(虽然这好像不是什么大事)
又或者,是因为他们那份大胆的、“自动投石陷阱”的作业,引起了导师的……不满?
埃文深吸一口气,大声应道:“在的!导师请进!”
门被推开,布雷克导师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的目光扫过房间,最后落在埃文手里那件明显撕裂的训练服上,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埃文的心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