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着女儿雪嫩的脸蛋，强按在背上的手不觉松动，宫尚欢早已不是小女孩了，她委屈着脸不说话，又见父王并无好脸色，一双俏眸直勾勾盯着他，心里实在吃味，终是低声问道：“父王，以后……您会将大位传给我吗？”
八王脸色一变，又带了几分笑意，“蛮蛮，这是男人的事。”
“可是您只有我一个女儿啊？”宫尚欢惊愕极了。
八王怔住，拍了拍女儿的脸蛋，柔声说道：“我的蛮蛮，父王何尝不想把这天底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你面前？只是，只是……”
他像是终于抓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如今朝中纷乱，各方势力盘根错节，虎视眈眈。再加上……总有些腐儒老臣，整日里说三道四，搬弄是非。为父总得先替你……清扫干净，安排妥当，是不是？”
宫尚欢的心猛地沉下去。说三道四？她再知道不过了，那指的就是洗不掉的肮脏经历呗。
她嗤笑了声，凤眸里的骄傲重新展露：“如何呢？我宫尚欢生来便是凤命，是皇祖父钦点的好命格！这江山，合该是我的！我清清白白地坐上去，有何不可？”
八王重重点头，重新握住她的肩膀，揉了下，笑起来，“我的蛮蛮是天之骄女，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人能阻。只要记得，你永远是父王的掌上明珠，有人敢欺负你，父王必叫他九族灭，鸡犬不留！”
没有说让她继承大统，没有。
宫尚欢看着父王的眼睛，父亲避而不答，可凝视着她的那双眼睛里，盛着的依旧是满满的慈爱和宠溺。
她还是不甘心，一种巨大的、令人恐慌的失落感冒上心头：“父亲……您如今争这个皇帝，难道……不就是为了我吗？您不就我这么一个女儿吗？”
问出这句话，眼泪像断线的珠子般砸下来，
她似乎十分确信地问道：“难不成……父王还想再给我生个弟弟？”
八王沉默了。
那沉默像一只冰冷的手，攥住宫尚欢的心一点点往下沉。见父王并不否认，她顿时觉得，自己仿佛被扔进了冰窟窿。
“父亲，蛮蛮不信。”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她哽咽着说道，“父亲最爱蛮蛮了，会让蛮蛮做女帝。”
八王眼神晃了晃，终于露出几分真笑来，“是，为父就是为了蛮蛮。”
宫尚欢的眼泪瞬间收住了，
“可是，父亲，我都看到了。”
她一字一顿，
“我看到他了。”
说完，她不再看父亲剧变的脸色，而是张开双臂抱上去，在他耳边轻飘飘又依恋道：“陵郡，我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