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她之前所预料的,他接近她,不过是为了报复三年前的离开,为了甩开乔听雪的联姻,如今目的达成,她自然就成了可以随时丢弃的棋子。
三年前的分手是她提的,她承认自己那时懦弱退缩,可这三年来她也曾感到愧疚亏欠。
她以为南非的生死与共能让他们冰释前嫌,以为他眼底的温柔是真心,却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报复。
心痛密密麻麻地蔓延,比化疗的副作用更让她难以承受。
她蜷缩在床上,抱着膝盖,任由眼泪从脸颊划过。
一夜无眠。
天刚蒙蒙亮,江晚便起身洗漱。
镜子里的女人眼底带着浓重的青黑,脸色苍白,可眼神却异常平静,仿佛昨夜的崩溃从未发生。
她换了一身简单的衣裙,便下了楼。
“江小姐,这么早要出门?”
经过楼下时,和正在准备早餐的王姨撞了个正着,王姨看到她惊讶地问。
“嗯,去疗养院看看我妈。”江晚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很平静,“王姨,早餐不用准备我的了。”
说完,江晚快步出了别墅,随后驱车前往城郊的疗养院,晨雾还未散去,公路两旁的树木笼罩在朦胧的水汽里。
江晚打开车窗,冷风吹拂着脸颊,让她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疗养院坐落在半山腰,环境清幽。
江晚走进温静荣的房间时,母亲正坐在窗边做手工,阳光洒在她身上,透着一种岁月静好的柔和。
“妈。”江晚轻声唤道。
温静荣闻声回头,看到女儿惊喜地放下手中的针线:“晚晚?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出国了嘛?”
“提前回来的。”江晚走过去坐在妈妈身边,握住她微凉的手,温声关问,“妈最近感觉怎么样?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好,好得很。”温静荣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眼神却掠过她苍白的脸,“你怎么瘦了这么多?是不是最近一直没好好吃饭?”
“没有,就是有点累。”江晚避开她的目光,拿起桌上的手工活,“妈,这是织给疏月的围巾?真好看。”
“是啊,等她手术好了,天冷就能戴了。”温静荣叹了口气,“晚晚,这疗养院太贵了,不如你把我接出去吧?我去医院照顾疏月,还能省点钱。”
江晚鼻子一酸,摇了摇头:“妈,再等等。等疏月手术结束,我们就离开澳城,去南方找个安静的小城,我找份工作,你和疏月好好养病,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温静荣的眼睛亮了起来:“真的?我们能离开这里?”
“真的。”江晚用力点头,眼眶发热,“我已经凑够手术费了,医生说一个月内就能安排手术,等你们都好了,我们就走。”
“好,好。”温静荣激动地握住她的手,“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去哪里都好。”
陪妈妈聊了一上午,看着妈妈脸上久违的笑容,江晚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她不能被傅时堰的话击垮,她还有妈妈和妹妹要守护。
离开疗养院时,她给主治医生打了电话,确认疏月的手术安排,语气坚定而平静。
等回到江家老宅时,傅时堰已经去公司了。
王姨说他早上问起她,得知她去看母亲才松了口气。
江晚点点头,没有多说,径直上楼收拾行李—她打算搬回自己之前住的公寓,暂时和傅时堰保持距离。
他们之间也是时候做个了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