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骸骨灵火..(1 / 1)

《骸骨灵火》续

第四章 鬼打墙

云游子的桃木剑突然发出嗡鸣,剑穗无风自动。沈砚之瞥见他瞳孔骤缩——老道士正盯着自己身后,那里本该是通往百骨窟的洞口,此刻却浮现出层层叠叠的鬼影。镇魂阵破了!云游子猛地扯下腰间黄符拍向地面,符纸落地瞬间化作金色光网。沈砚之转身时,正看见数十个焦黑的人影从洞口爬出,皮肤像烧焦的树皮般开裂,眼眶里跳动着幽蓝鬼火。这些是...当年被烧死的工匠。云游子剑尖挑起三枚铜钱,铜钱在空中组成北斗阵型,他们被怨气缚在窟中二十年,如今见生人阳气,都想找替身!焦黑鬼影发出凄厉嘶吼,伸着炭化的手指抓来。沈砚之挥剑格挡,桃木剑劈在鬼影手臂上竟迸出火星。他忽然发现每个鬼影胸口都嵌着半截白骨,形状与骸骨灵火的银质链坠如出一辙。他们体内有骨符!沈砚之剑锋扫过最近的鬼影,果然从其胸腔挑出枚泛着黑气的指骨。指骨落地瞬间,那鬼影竟化作飞灰消散。是活人献祭!云游子眼中闪过惊痛,有人用工匠的尸骨炼制骨符,强行锁住他们的魂魄...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颤,百骨窟洞口涌出粘稠如墨的黑雾,将整片乱葬岗笼罩其中。能见度骤降至三尺,焦黑鬼影的嘶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却辨不清方位。沈砚之手腕的骨骼疤痕烫得惊人,青釉瓷灯在背包里发出轻微震颤。是鬼打墙。云游子咬破指尖,将鲜血点在罗盘中心,这些怨灵在篡改空间,我们得找到阵眼!黑雾中突然飘来阵阵檀香,沈砚之嗅到这熟悉的香气时瞳孔骤缩——这是城隍庙特有的安息香。他想起三日前捡到骸骨灵火的那个暴雨夜,城隍庙断碑下就焚着同样的香。这边!沈砚之循着香气奔去,背包里的瓷灯震颤得愈发剧烈。黑雾中隐约出现座破败的城隍庙,朱漆大门斑驳脱落,门楣上阴阳两界的匾额只剩半块。不对劲!云游子突然拽住他,乱葬岗哪来的城隍庙?这是幻境!话音刚落,庙门洞开,里面竟走出个穿官服的人影。沈砚之看清那人面容时如坠冰窟——正是铜镜里那个把玩银链坠的龙纹官服男子。沈先生果然没让我失望。官服男子负手而立,腰间挂着六枚银质链坠,在黑雾中泛着冷光,第七盏灵火的守护者,终于肯入瓮了。云游子突然呕出鲜血:是你!当年在窟中布骨符阵的人!官服男子轻笑出声,袍角无风自动:二十年前若不是你多事布下镇魂阵,我早就集齐七盏灵火了。现在...他抬手摘下墙上残破的城隍画像,画像背面贴着张人皮,上面用血画着幅诡异阵图,该让这场好戏收场了。沈砚之突然感到手腕剧痛,疤痕处竟渗出鲜血,血珠在空中凝结成线,自动飞向那幅人皮阵图。背包里的青釉瓷灯轰然炸裂,幽蓝火苗腾空而起,在黑雾中化作巨大火莲。以血为引,以魂为媒...官服男子的声音混着无数冤魂的嘶吼,百骨窟的真相,就用你的命来换吧!

第五章 骨笛

火莲绽开的刹那,沈砚之看见无数白骨从地面破土而出,在黑雾中组成巨大的骨阵。每根白骨上都刻着细密符文,与祖父笔记里记载的炼魂禁术如出一辙。这是...云游子掐诀的手指突然僵住,前朝国师的万骨噬魂阵!传说能炼化百万冤魂修成鬼丹!官服男子摘下腰间玉佩,玉佩落地化作个面色青紫的童男鬼仆:当年百骨窟本是国师炼魂的祭坛,可惜还没完工就赶上改朝换代。这些工匠的魂魄,正好给我的鬼丹补全最后一味药引。童男鬼仆发出咯咯怪笑,手中骨笛骤然吹响。凄厉的笛音中,焦黑鬼影突然停止攻击,转而用头颅撞击地面,在血泊中画出诡异符文。沈砚之发现自己的血液正顺着符文流动,在阵眼处汇成血色旋涡。你的血混着灵火守护者的血脉,是启动大阵的钥匙。官服男子缓步走入旋涡中心,银链坠在他周身飞舞,等我修成鬼丹,就能打通阴阳两界...你到底是谁?沈砚之感觉生命力正被骨阵抽走,手腕疤痕的剧痛让他几欲昏厥。忘了自我介绍。男子抚着官服上的龙纹,笑容诡谲,在下姓赵,单名一个字。二十年前,正是家父下令封填百骨窟。沈砚之如遭雷击。赵珩...这个名字在祖父笔记里出现过!当年负责督建封填工程的,正是户部侍郎赵显之子!你父亲也参与了炼魂?他只是颗棋子。赵珩轻蔑地笑了,真正的幕后之人,连我都没见过。但他许诺我,只要炼成鬼丹,就能让赵家重掌天下。骨笛音突然拔高,焦黑鬼影集体炸开,化作浓稠的怨气注入血色旋涡。云游子突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桃木剑上:沈小子,用你的匕首!老道士剑指苍穹,桃木剑金光暴涨,竟在黑雾中劈开道裂缝,镇魂匕,能斩虚妄!沈砚之这才想起怀中父亲遗物,颤抖着掏出匕首。刀刃上的符文在接触怨气时自行亮起,他忽然看见无数画面在眼前闪过——二十年前的暴雨夜,年轻的赵珩将骨符塞进工匠嘴里;城隍庙的断碑下,黑袍白骨人正将青釉瓷灯藏进淤泥;还有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影,在月光下将银链坠交给赵珩...破妄!云游子的怒吼将他拉回现实。沈砚之纵身跃起,匕首划破血色旋涡的刹那,骨阵突然发出刺耳的碎裂声。那些刻满符文的白骨开始融化,露出里面包裹的无数细小指骨——全是孩童的指骨!不!我的鬼丹!赵珩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童男鬼仆的骨笛突然炸裂,鬼仆化作团黑气钻进他袖中。黑雾开始消散,百骨窟的洞口重新显露,只是此刻洞口站着个意想不到的人。穿黑长衫的谢必安倚着洞口石壁,手中把玩着枚血玉戒指:等你好久了,赵大人。他无名指上的血色宝石突然睁开,或许我该叫你...第七个点灯人?赵珩脸色煞白:你不是鬼差!我是追魂者。谢必安摘下戒指,宝石里渗出缕缕青烟,专门回收像你这样的。

第六章 青铜面

青烟在谢必安掌心凝成锁链,链尖化作蛇头咬向赵珩咽喉。沈砚之却突然挥剑格挡——他看见赵珩胸口浮出半张青铜面具,面具眼窝处跳动着与骸骨灵火相同的幽蓝火焰。小心面具!云游子抛出桃木剑,剑身在空中化作金光符咒,那是炼魂祭坛的阵心!青铜面具突然发出嗡鸣,赵珩的身体开始扭曲,皮肤下浮现出无数白骨轮廓。他张开嘴,喷出的却不是话语,而是密密麻麻的飞虫——每只虫子都长着人脸,正是百骨窟里枉死者的面影。这些是...沈砚之挥剑劈开虫群,发现飞虫被斩落后竟化作细小骨针。生人皮炼制的。谢必安锁链横扫,将虫群卷成黑色龙卷风,戴着青铜面具的人,能用这蛊术吞噬他人面容,窃取身份。赵珩的身体在虫群簇拥下逐渐膨胀,最终化作个高约三丈的白骨巨人。巨人胸口嵌着完整的青铜面具,面具嘴角裂开诡异弧度,仿佛在无声嘲笑。他要彻底融合鬼丹了!云游子祭出最后三张黄符,符纸在空中组成八卦图案,沈小子,用你的血!骸骨灵火认主,只有守护者的精血能破面具!沈砚之想起白骨人消散前的话语,突然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镇魂匕上。匕首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刀刃浮现出与骨阵符文完全相反的古老纹路——那是祖父笔记里记载的解厄咒以我精血,奉为牺牲...他踩着云游子布下的八卦阵图腾空而起,匕首直指青铜面具的眉心,镇魂匕刺入面具的刹那,沈砚之听见无数孩童的啼哭。青铜面具裂开蛛网般的缝隙,里面露出张稚嫩的脸——竟是个七八岁的男孩,眼睛里淌着血泪,脖颈上戴着串白骨项链。救我...男孩的声音细若蚊蚋。赵珩的怒吼突然变成孩童的尖叫:爹爹救我!那些虫子在吃我的脸!白骨巨人开始崩溃,无数面蛊从裂缝中涌出,在空中聚成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影,朝着百骨窟深处逃窜。想跑?谢必安锁链化作流光追去,主人等你这颗很久了。黑雾散尽时,沈砚之瘫坐在地。百骨窟洞口前,云游子正用桃木剑挑起枚完整的青铜面具碎片,碎片上刻着个字。这是...玄字部的标记。老道士声音嘶哑,二十年前灭门的钦天监玄字部,专门负责看管皇家祭坛...沈砚之突然想起祖父临终前攥着的那张字条,上面同样写着个字。他低头看向手腕的疤痕,那里正渗出暗红色的血珠,在地面组成个残缺的卦象——与青铜面具裂开的纹路完全吻合。第七盏灵火的真相还没揭开。云游子突然指向洞口,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六盏青釉瓷灯,灯芯都亮着幽蓝火焰,赵珩只是个傀儡,真正的幕后黑手...话音未落,沈砚之听见背包里传来异响。祖父留下的笔记正自行翻开,最后一页浮现出几行血字:七灯聚,阴阳裂;玄门开,鬼神灭。而在百骨窟深处,谢必安正单膝跪地,将青铜面具呈给个穿玄色道袍的人影。那人影转过身时,沈砚之若在此处定会惊得魂飞魄散——他竟长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眉心多了颗朱砂痣。做得好。玄袍人抚摸着面具,声音与沈砚之本人别无二致,现在,该让第七个守护者知道全部真相了...

第七章 双生镜

沈砚之在血泊中惊醒时,乱葬岗已恢复死寂。云游子正用黄符给谢必安包扎手臂,追魂者的袖口渗出黑血,显然在刚才的缠斗中受了伤。他跑了?沈砚之撑起身体,镇魂匕上的血珠正顺着纹路倒流回自己掌心。谢必安扯下符纸扔进嘴里嚼着:跑不了。他指腹摩挲着血玉戒指上的裂痕,青铜面具的碎片会指引方向,不过我们得先处理这些。沈砚之这才发现六盏青釉瓷灯正悬浮在洞口,灯芯幽火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面组成完整的北斗七星图案。祖父笔记上的血字仍在蠕动,最后竟化作幅微型地图,标注着百骨窟深处的炼魂池跟我来。云游子突然抓起桃木剑走向洞口,他的背影在火光中微微佝偻,有些事,该让你知道了。百骨窟内弥漫着铁锈味,两侧石壁上嵌满了半融化的尸骨。沈砚之注意到越往深处走,手腕的疤痕就越发灼痛,直到前方出现座圆形祭坛才骤然停止——祭坛中央的水池里,漂浮着数以百计的婴儿头骨,每个颅骨中都插着根刻符银簪。这是...生人养灯。云游子声音发颤,用孕妇精血浇灌七七四十九天,再将刚出生的婴儿头骨制成灯座。你祖父当年就是发现了这个,才被灭门的。沈砚之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襁褓,里面除了镇魂匕还有块染血的丝帕,绣着半朵残缺的梅花。此刻祭坛边缘的石壁上,正刻着同样的梅花图案,只是花瓣中心多了个字。玄字部...沈砚之指尖抚过冰冷的石壁,钦天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不是钦天监。谢必安突然插话,血玉戒指在祭坛上空发出红光,是戴青铜面具的人借玄字部的名义行事。二十年前你祖父带着七盏灵火叛逃,他们就用工匠和婴儿的魂魄重炼,可惜...可惜炼出来的都是残次品。云游子接过话头,剑尖指向水池中央,真正的骸骨灵火,需要守护者的血脉才能点燃。话音未落,祭坛突然剧烈震动。水池里的头骨竟齐齐转向沈砚之,眼眶中涌出黑色粘稠物,在水面聚成个巨大的人脸——正是赵珩那张嵌着青铜面具的脸!你们以为赢了?人脸张开嘴,吐出枚完整的银质链坠,第七盏灯早就亮了!沈砚之瞳孔骤缩。那链坠与自己从小佩戴的完全相同,只是上面缠绕着根红绳——是母亲当年系在他襁褓上的那根!不可能...他下意识摸向胸口,链坠果然还在,可祭坛上的那枚分明也在散发着幽蓝鬼火。双生灯。云游子脸色惨白,你和你弟弟,本是双生守护者...沈砚之如遭五雷轰顶。弟弟?他从未听说自己有个弟弟!母亲临终前只说过他是沈家独子,难道...想起来了?赵珩的笑声在洞窟里回荡,水面人脸逐渐变得透明,露出后面那个戴青铜面具的人影,当年你母亲抱着你逃进乱葬岗,却把另一个孩子留在了祭坛。青铜面具缓缓转向沈砚之,面具眼窝的幽火突然变成血色:现在,该让你们兄弟团聚了。祭坛中央的头骨堆突然炸开,个浑身缠满锁链的少年从水池中站起。他脖颈上挂着第七盏银质链坠,面容竟与沈砚之有七分相似,只是左眼嵌着半片青铜面具,里面跳动着疯狂的火焰。少年歪着头笑了,锁链在他掌心化作骨鞭,我等你二十年了。

第八章 骨血契

骨鞭带着破空声抽来时,沈砚之几乎无法动弹。少年的眼睛里映出无数重叠的画面——婴儿在血泊中啼哭,青铜面具人用红绳将两个襁褓系在一起,母亲跪在乱葬岗前将半块梅花帕塞进他怀里...沈小子!云游子的桃木剑撞开骨鞭,金光与黑气在空中炸开,他被面具控制了!谢必安的血玉锁链同时缠上少年手腕,却被面具眼窝射出的幽火熔断:没用的。追魂者甩出三枚铜钱,在少年脚下组成镇魂阵,他和青铜面具结了骨血契,除非...除非杀了我。少年突然咯咯笑起来,骨鞭在地面抽出深深裂痕,哥,你舍得吗?沈砚之的镇魂匕开始发烫,匕首倒映出少年脖颈上的银链坠,链坠背面刻着个字——与自己的名字完全相同。母亲当年分明说过这是独属于沈家继承人的印记,难道...是双生子印记。云游子突然开口,他的桃木剑正与骨鞭僵持,你祖父为防灵火被夺,将守护者血脉分成两半。只有双生子的血融合,才能点燃完整的骸骨灵火。少年突然停止攻击,左眼的青铜面具开始剥落:哥,你看。他指尖撕开自己的衣襟,胸口赫然有块与沈砚之相同的骨骼疤痕,我们本就是一体的。沈砚之的心脏狂跳起来。他想起父亲遗物里那封没写完的信,最后一句是若见双生链,需以骨血融。当时不解其意,此刻终于明白——祖父留下的不是七盏灵火,而是让双生子互相残杀的诅咒!不...沈砚之后退半步,镇魂匕掉在地上,我不能...你必须选。谢必安突然按住他的肩膀,血玉戒指的红光映在两人之间,要么看着他彻底变成面具的傀儡,要么完成骨血契。少年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青铜面具碎片正顺着血管往心脏钻。沈砚之看见他右手死死攥着半块梅花帕,与自己怀中的那半严丝合缝。母亲...少年的声音逐渐微弱,她有没有...有没有说过我名字?沈砚之泪如雨下。母亲临终前反复呢喃的,原来不是胡话。他颤抖着捡起镇魂匕,将刀刃划破掌心,鲜血滴落在少年胸口的疤痕上。沈砚清。他轻声说,你的名字叫沈砚清。血珠渗入疤痕的瞬间,兄弟俩同时发出惨叫。青铜面具在红光中寸寸碎裂,少年的左眼涌出金色火焰,与沈砚之手腕的幽蓝鬼火交织成线。当最后块面具碎片落地时,七盏青釉瓷灯突然同时炸裂,银质链坠在空中组成完整的北斗七星,最终化作枚骨戒套在沈砚之无名指上。骨血契成。云游子瘫坐在地,桃木剑上的金光彻底熄灭,灵火归位了。谢必安的血玉戒指突然裂开,里面掉出张泛黄的字条,上面是沈砚之祖父的笔迹:若双生相认,青铜面自碎。然炼魂池下,尚有真正的阵眼...沈砚之低头看向祭坛中央,婴儿头骨组成的水池正在旋转,露出池底深不见底的黑洞。黑洞中伸出无数苍白的手,抓着锁链向上攀爬——每个爬上来的,都长着与他相同的脸。这是...面具的后手。谢必安抓起血玉戒指碎片,他早就料到你会完成骨血契,这些是用你兄弟二人的骨血克隆的怪物。沈砚清突然挡在沈砚之身前,左眼的金色火焰熊熊燃烧:哥,去毁阵眼。他的身体开始透明,母亲说过,沈家的人不能当懦夫。沈砚之抓住弟弟逐渐消散的手,却只捞到半块染血的梅花帕。当最后片花瓣落在骨戒上时,所有克隆体同时发出嘶吼,朝着祭坛中央扑来。云游子和谢必安同时出手,桃木剑闪着金光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