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带着点嘲讽：“冲突？有时候可不冲突，但有时候，就得选一条路。
进步嘛，走的是阳关道，讲究根正苗红，前途光明。
进财嘛，走的是独木桥，可能来钱快，但风险也大，搞不好就掉河里了。”
她看着许大茂若有所思又带着困惑的脸，决定把话说得更明白些，毕竟收了人家十块钱咨询费呢。
“先说进步吧。”
“你想在厂里，在领导面前进步，你这身份……最大的绊脚石是谁，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许大茂脸色微变，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何雨水继续道：“两条路。第一，最简单直接的，离婚，跟她划清界限，你的成分就干净了，以后努力表现，进步的空间自然就大了。”
何雨水顿了顿，观察着许大茂的反应，见他眉头紧锁，显然不太情愿。
“第二嘛……”
“让她断亲，彻底跟她那个资本家家庭断绝关系，公开揭发，划清界限，证明你的觉悟，同样能进步。”
许大茂听得后背有些发凉，离婚？
娄晓娥虽然大小姐脾气，但对他其实还不错，家里条件也好，离了婚，他上哪儿再找这么个家底的？
断亲？那更是把娄家往死里得罪了！
何雨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话锋一转：“你要是只想着进财呢？那我指的就不是厂里这点工资了。”
许大茂眼睛一亮：“进财？雨水你的意思是……？”
“你媳妇儿家，以前是干什么的，你不会忘了吧？”
何雨水提醒道，“娄半城，娄半城，为什么叫半城？那是当初产业遍布半个四九城，能买下半个四九城。
正经的大资本家，虽说后来……主动上交了大部分家财，但你就真相信，他们能把所有的钱都交出去？一点都没留？”
许大茂的心猛地一跳，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想过，只是不敢深想，更不敢去探究。
何雨水看着他变幻不定的脸色，慢悠悠地说：“商人嘛，最是奸猾，自古如此。
狡兔三窟的道理，他们比谁都懂。
我相信，娄家肯定还有大笔的钱财、金银细软、古玩字画什么的，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她的话像是有魔力，勾起了许大茂内心最深处的贪婪。但紧接着，何雨水的话让他如坠冰窟：
“你要是能找到这笔钱……然后，‘大义灭亲’，主动上交，揭发资本家隐匿财产的行为。
这可是维护国家利益，打击不法资本家的重大立功表现，到时候，你想不‘进步’都难。
厂里，甚至上面，都得给你记一大功。”
许大茂听得冷汗直接就下来了，额头上瞬间布满细密的汗珠。
他看向何雨水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惊恐，这小姑娘……看着清清秀秀，人畜无害，说出来的办法，一个比一个狠毒。
离婚是伤筋动骨，断亲是撕破脸皮，而这找钱上交，简直就是把娄家，连同娄晓娥一起，往死路上逼啊。
这要是做了，他许大茂在所有人眼里成什么了？
虽然他想进步，也想捞钱，但这么绝的路子……
许大茂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内心陷入了巨大的挣扎和恐惧之中。
娄晓娥那张带着点娇憨的脸在他眼前闪过……这么做，是不是太不是人了？
何雨水将他所有的犹豫和恐惧都看在眼里，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她话锋突然又是一转，语气变得轻松了些许：“当然啦，许大茂，我刚才说的，都是比较极端的路子。其实嘛，还有一条更稳妥的。”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许大茂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