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可以盖棺定论了。
如果宛溪不想看到我,整天跟姜滟吐槽我这不好那不好,姜滟根本不至于甩一个定位给我。
我查了一下,地址就在她原工作地点往北两三公里,也是一个写字楼园区,只不过结构与我所在的企业园区大不相同,那边准确来说是联合办公空间。
要找她么……
如果找她,就意味着我在乎她,真正纠结我的不是我真的是否在乎她,而是我是否承认自己在乎她。
我给我自己一支烟的时间思考这个问题,打火机咔嗒一声,火苗窜起,点燃了烟草,也扭转了命运。尤其对我这种单身快四年的人来说,谈莲爱已经不能是学生时期那么理所当然,那么不计后果。
那时候的心动是纯粹的,莽撞的。
而现在,把心交给另一个姑娘,无疑是割开脉搏,让对方把温柔的刺扎进来。一种清醒的献祭,清楚所有的蜜意都潜伏着疼痛,靠近意味着将来可能的剥离。
奈何长期的孤独让我的灵魂失血,我太了解自己了,我需要的恰恰是那种带刺的温暖,那种能让我重新感觉我还活着的疼痛。
所以经过一根烟五分钟的心理纠缠,我允许自己走向她,拆开糖衣,吞下灾难。
烟头跳进灭烟缸的水槽,滋溜一声,最后一缕白雾腾空蔫瘪,我拿出手机。
不是打给她。我查看了一下公司的定位系统,找到距离那边最近的大巴车,再打电话联系驾驶那辆车的司机,让他帮忙跑去那片写字楼。
半小时后,司机把物业客服的联系电话拍照发给我。
理论上的午休时间结束后,我拨打这个电话。等待的这个过程,我在空中连廊投下的巨大阴影下,来回踱步,辗转反侧。
我心想,如果接我电话的那个人是她,那么我非她莫属了。
提示音接连响起,一声,两声……
“喂,您好。”宛溪的声音混杂着细微的电波杂音,传入我的耳朵。
我在连廊的阴影里停住脚步,紧绷的心落下,我牢牢抓住冰凉的金属栏杆,“你好,请问是客服中心吗?”
宛溪愣住,半晌,正经的回复:“是的,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我随口编造了一个关于食堂卫生的问题,目光越过栏杆,阳光下的玻璃幕墙反射刺眼的光,温暖的色调融化交错的天际。
宛溪耐心听完,也装作没认出我,用职业化的术语对我说:“您的问题我已了解。关于食堂卫生问题,首先,这里是没有食堂的。因为这里不是企业园区,这里的写字楼由各个小公司组成,不存在统一管理、面向全体的食堂。不过一楼有便利店、小餐馆,如果您说的是一楼餐馆的卫生有问题,我可以提供他们的联系方式。”
“哦,不好意思,我没在那吃过饭,所以不知道是哪家餐馆有卫生问题。”
我很好奇她是怎么忍住不笑的,宛溪处事不惊的说:“原来是这样啊,没在那吃过饭就发现了卫生问题。可是我必须知道是哪家餐厅,这样才能为您提供帮助。”
“请我吃顿晚饭可以吗?我付钱。”我说:“你陪我共度一顿晚餐,我说不定就知道了。”
听筒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细微的电流作响。
几秒钟后,她的声音再次传来,语调稍微放缓些,比起职业化的术语更自然清美:“先生,那么我们约定晚上六点半怎么样,你六点半赶得过来吗?”
电话那头,一个估计是她同事的女声出现在听觉的边缘:“不对!你跟客户谈话怎么感觉不对劲咧!“